“喂,是沈其宣吗?”童思千的声音很小,想蚊子一般。
“思千是你?真的是你?”沈其宣难以置信,她找了这么长时间的童思千,居然会给自己主动打来了电话。
“恩,是我。你……最近过的还好吗?”童思千觉得自己有些虚情假意,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必须要确定一下沈其宣现在的态度。
“我很好,但是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消失了就连我都不联系呢!你给我下地址,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童思千想要拒绝,但是她心里的着急驱使着自己不能那么做,童思千只是这么犹豫了一下,就给了沈其宣现在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沈其宣出现在童思千的门口,人就傻愣愣的站着,像是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沈其宣死都不会想到,面前这个依旧美丽如初的女人跟这个狭窄的地方要如何联系在一起。
尽管这屋子看上去很是干净,但是只一眼就把所有都看遍了,没有厨房,没有客厅,只有一个像是衣柜门那么大的隔断,大概就是所谓的卫生间,沈其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心疼,也有些恨。
“进来坐吧。”童思千久不见故人,心里也是有些激动。她伸手给沈其宣拉了一把椅子,而自己直接坐到了床榻边。
“思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难处,你告诉我,我都可以帮你的。”沈其宣显得有些急迫,尽管这几天她对童思千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童思千的处境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童思千淡淡一笑,“哪有什么难处,我很好。”
“这也叫很好?”沈其宣手臂向后,指着屋子里的一切,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转而他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像是整个心的沉重都加之在了语言之上,“我知道,我以前对了做了许多错误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改过来了,我现在努力的经营,其实就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思千,你原谅我好吗?跟我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其宣越说越显得激动,到最后他直接去了童思千的身边,想要揽过她的肩膀。童思千起身,擦着沈其宣的身子而过,站到了小小的窗户旁边。
“沈其宣,我们现在还算朋友吗?”
沈其宣一愣,眉尾垂落了下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童思千转头过来,不难看出她还是有最后的犹豫,“其实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想作为朋友求你一件事情,不知道……”
童思千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其宣就拍着胸口痛快的说道,“只要我可以做到,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我……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江慕炎住院的消息,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把我喊来就是为了问他的事情?”沈其宣有些无语,他咔吧着眼睛像是被气到了。童思千也显得有些局促,连忙解释道,“沈其宣,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去问谁,你就告诉我可以吗?”
沈其宣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女人,直到她记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沈其宣才长长嘘出一口气,“被仇家报复,不过你不必担心,听说两天前他已经醒过来了,人现在没事。”
“真的?”童思千双手在胸前紧紧的抓在了一起,人和痴痴傻的笑了起来,但是越是这样沈其宣越伤心,他干咳了两声,尴尬出口,“但是还有一个关于他的消息,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还有什么?”这一次童思千像换了一人一样,主动朝沈其宣走进,带着笑容坐在了他的身边。
“就是江慕炎在苏醒之后,很快就对外界放出了消息,一个星期之后,他会在这城里的某个酒店举办一次舞会。”
童思千听的莫名其妙,“那很好啊,证明他已经康复了,也可以通过这样的会议稳定下公司的运营。”童思千一脸赞许,微笑着点头。
沈其宣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清楚自己说出下句话之后,童思千会不会经受的住,但是于自己,于承诺过的那个人,沈其宣也是没有选择。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这次除了用舞会对外宣布他的康复,最重要的目的,是同时定下他和傅茉晴补办婚礼的日期。”
童思千的笑容瞬间凝在了脸上,她嘴角想要向上扬起,却管不住自己,“那……那也很好啊,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
童思千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脸色难看到要死,甚至有一种莫名想哭的动,如果是自己,没准她就随心那么去做了,但是童思千怎么能让沈其宣看到?她做不到。
童思千吞吐的扔出一句,人也跟着起身们想要再次躲到窗户边,那片被冷风吹吹,说不定就没事了。
沈其宣顺势在后方拉住了她的手臂,“思千,你不要这样,如果你难过,我宁可你哭出来,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童思千许久么有回头,因为有某种东西已经堵住了她的喉咙,一个字也讲不出,只有眼底晃动着的晶莹液体。
一分钟,两分钟……
童思千回头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为什么要难过?我离开江慕炎,逃出他们的视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啊。我就是希望姐姐能跟江慕炎走在一起,只要姐姐可以幸福,什么都无所谓。”
“你,自私!”
“你的姐姐幸福?那你自己呢?那江慕炎呢?你有没有想过江慕炎?他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你觉得你做的对,但是却伤害到了另外那个人,思千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安排的,就不能让它顺其自然吗?”
童思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猛一听似乎有道理,但是她执着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一个错误吗?
童思千怔怔的,“沈其宣,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讲话?”
这回反倒是沈其宣变得语无伦次,他眼神闪躲开,落在了不远处的门口,“我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去看这件事情,抛开我对你的感情,事实本就是如此的,如果你不接受,可以当做我没说过好了。”
“谢谢你,其宣。或许你真的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会吗?但愿吧。如果你没有事情要问,那我先回去了。”沈其宣苦涩的笑了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滋味。
“别走,我还想问一些事情……”
一个小时候,沈其宣离开了童思千居住的小屋,他整个人像是从来没有这么疲惫一样散步在凌乱的小巷。
这段谈话,除了江慕炎就是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虽然沈其宣的如实回答让他至少保留了自己这个朋友的资格,但是他更明白,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是朋友了。
不过,还有希望不是吗?江慕炎真的要娶傅茉晴结婚了,那童思千身边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朋友就朋友吧,丢过一次,想要再找回,他已经有这样长期的准备。
沈其宣长吁一口气,从西服内兜摸出了电话,“我已经把江慕炎要结婚的消息告诉童思千了,你答应过我的合作不会不算数吧。”
电话那段传来一个冷漠男人的声音,“恩,下午派你的人来我公司签合同就可以。另外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沈其宣紧了紧鼻子,如果不是想早一日还上童思千给他的那笔钱,沈其宣打死都不会为了别人而说出违心的话,这样被胁迫的感觉让他讨厌,但是他依旧恭敬的回答道,“请讲。”
“你跟童思千在哪里见面?知不知道她现在居住的地点?”
沈其宣眸子一转,“在外边。我本想跟上她的,但是这丫头现在想间谍一样,绕了很长的路,总是走小胡同,你也知道,我的车根本进不去。”
“好吧,那算了。这件事情辛苦你了。”
沈其宣挂断电话,嘴角咧起了一个得意的笑。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找到童思千呢?只要江慕炎和傅茉晴一结婚,自己的春天才算是真正的来了,这段时间,他要好好的保护好这女人才是。
时间追溯到两天前的下午。顾容琛仰头在靠背椅上睡的很香。秦莫深也因为医院的事情没有在病房中。江慕炎就这么醒来了,朋友没看见,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是两个老人的笑脸。
“阿炎,你醒了。”
江慕炎望了望傅家二老,人还是不算太清醒。记忆中的最后一刻,他应该是在闻家的客厅里,那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眼前是傅家二老?
搞不清状况的江慕炎也没好意思直接去问,因为有意见事情他很担心,“爸,妈。茉晴现在怎么样了?”
傅母朝身边的老伴望去,傅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江慕炎的肩膀,“茉晴很好,这一次,老夫欠你了。”
江慕炎泛白的嘴唇一扯,“说什么欠不欠,您不是也救过慕锦的命么?”
这样的江慕炎让傅父有些心酸,不过在他心里对江慕炎这样的做法给了志高的评价。起初他被老伴规劝,一度也相信江慕炎会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一旦江慕锦的手术成功,也就是她的女儿被抛弃的那一天。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大错特错。即便眼前的江慕炎再跟傅茉晴没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肯为了女儿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这也就足够了。
“阿炎,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和妈也想过了,我们之前对你太过苛刻了。其实就算没有你和茉晴的婚姻,慕锦的病我该救也得救,我本就是一个医生。但是我们却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想想真是不应该。”
江慕炎躺在床榻上淡淡的笑着,无声更似有声。
“我和妈来的时候商量过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商量着办吧,毕竟我们干涉也不见得会换来你们的幸福,索性就放手吧,希望你也不要怪我们老两口,这不都是作为父母的心么。”
江慕炎孱弱的伸出一只手,跟傅父握在了一起,“我理解你们,你们这样为茉晴着想,我真的很嫉妒。不过该说对起的是我,我没有遵守之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