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新将玉镯戴回手上,正当她还在若有所思的时候,门霍然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白慕萱下意识地拉过锦被遮住自己裸露的身子,扭头看去,却发现是四大丫环。她微微惊奇的看着她们,“你们这是……”
以宫玲为首,四大丫环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奴婢等,奉王爷之命,服侍萱妃。”
白慕萱这下更加猜不透萧赫的用意了,他居然调动四大丫环来服侍她,也太那个啥了吧?
“请萱妃更衣。”宫玲走到床榻边,拿了一袭艳色的裙衫侍立在旁。
白慕萱看了看她,虽然她恭恭敬敬的,但她总感觉她望着自己的视线很冰冷,令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看了看四个丫环都望着她,在等她下床来,她倏地一阵尴尬,被子下的自己未着寸缕,叫她当着她们的面更衣吗?她做不到,起码她的面皮没那么厚。于是她轻咳了声,“你们能到外面等候吗?”
四大丫环面面相觑了一下,宫玲的脸色有丝不耐,还是颜惜了然的说:“那奴婢先到外面等着吧,萱妃有什么需要再唤我们。”然后她示意大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便率先出去了。
宫玲把衣衫换下,眼睛回望了她一下,她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向床榻上,然后又看了她一眼,才走了出去。
四人都出去了之后,白慕萱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混蛋萧赫,他到底想干嘛?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吗?
心里愤愤的,很是不爽,然而还是抓紧时间下了床。拿起宫玲放下的裙衫,当看到那颜色时,她皱了皱眉,但目光一转,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衣衫布料,却只能无奈的穿上。
穿戴完之后,她突然感到哪里不妥,为什么她感觉整个人变得好轻松?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这时,她居然才发现,原本手上的锁链和脚链都不见了。
原来陪他睡了一夜,有这么多好处!
她轻撇唇角,目光里有些轻嘲,果然美色是最好用的东西!
穿戴整齐,再洗漱了下,然后目光触到略显凌乱的床榻,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他们欢爱的痕迹,她想了想,走过去着手整理。这种事,她不希望假手别人,更不想被人胡乱臆测。
她爬上床榻,叠好了被子,又发现锦榻上有一滩血渍,那是……
想到什么,脸上又不可抑制的飞上红晕。想了想,动手把那条锦毯撤了下来,再把地上的碎布收起,才抱着锦毯推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昨晚因为担心大哥,所以只吃了一点点东西,现在突然觉的肚子好饿。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四丫环候在门外,见她出来,她们四人迎了上来,“萱妃,请到饭厅用膳。”
看着她们,她心里倏地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们不会是以后都跟着她了吧?
“好,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你们不用跟着。”实在不喜欢被她们簇拥的感觉,她望了望手里的锦毯,转身走向另一边的浴房。
一回头,四丫环却仍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压下心里的不悦,回身对她们说:“我去洗这个,你们也要跟着吗?”
颜惜特别善解人意,马上扬着笑脸说:“这个是下人做的事,交给我们就好,萱妃还是去用膳吧。”说着,便伸手过来,要去拿她怀里抱着的锦毯。
白慕萱眼疾手快,迅速地退了一步,虽然她抱着锦毯,别人早就已经在想入非非了,但她还是不愿意被她们瞧见那上面的血渍,于是她沉了沉声音,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也不看她们有什么反应,径自推门进了浴房,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把锦毯扔进那冒着热气的浴池,她想了想,索性把衣裳褪去,下水冒澡去。
那温热的水接触到皮肤时,真的很舒服,这个浴池又大又宽,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吧。
她靠着池壁,放松身子,她好久没这么惬意的享受沐浴了。
迷迷糊糊间,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浴房的门响了一下,似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她刚睁开眼睛,还没回头,就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绕过来,抱住了她。她身子蓦然一僵,不敢动弹,闻着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却只觉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和紧张。
来人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玉背,她的心没来的一阵狂跳。
“阿萱。”萧赫惯有的低沉磁性嗓音响在耳侧,她吞了吞口水,感到周围的空气也在急速上升,就连池里的水也似乎变得有些灼人。
她挣扎了下,低低说道:“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呵呵。”他突然发出愉悦的笑声,大掌掰过她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在害怕?”
“谁说的?”她嘴硬的顶了一句,脸上却如火烧,红得能滴出血来。
萧赫似乎没打算为难她,只是看了看她垂泄下来的一头青丝,蹙了蹙眉说:“头发记得盘起来。”
白慕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坐在水里不敢起来,“王爷,你先出去一下。”
他会意的笑了笑,“嗯。”
望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白慕萱呆了呆,今天的他,怎么那么好说话,她叫他出去,他便出去了,也太不像他平常的作风了吧!
然后她又想到那一句,美色果然很好用!
因为两人发生了肌肤之亲,他对她的态度就转变得那么明显。是不是所有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他都会如此这般的对待她?
心里莫名的难受与刺痛。
把锦毯搓洗了一下,然后起身穿好衣衫,想了想,又把垂下来的头发,用一根简约的簪子整个挽起来固定好。
走出去的时候,四丫环没在门外,她当即松了口气,抱着锦毯准备拿去晒干,然后再去吃饭。
刚转过回廊,却看到萧赫站在廊下,背对她而站。
很难得的是,今天的他居然穿了件墨蓝色的衣袍,腰间用一条织锦的玉带束着,墨发也只用一根绿色的簪子插在发上,那垂下的墨发,被风吹起一道弧度,整个人立在那里格外的飘逸、孤冷。
她以为,他除了黑色,不会穿别的颜色的衣服,虽然墨蓝色也是很暗的颜色,但却是她第一次见他穿黑色以外的衣服,他似乎特别嗜黑。
从她站立的角度看过去,他线条优美的侧廓似泛着淡淡的忧郁,却似有着道不尽的惆怅。
她抱着锦毯,本想悄悄地走开,然而,他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似的,蓦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锦毯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突然有些急促起来,手抓了抓头发,面色微赧,“是那个、那个……”
面对他询问的目光,突然说不出口,只好把头垂地低低的。
他走到她面前,目光随意扫了眼那条锦毯,倏然明白了,薄唇轻轻笑了声,“拿去晒,我在客厅等你。”
“哦。”见他不再问,她飞也似地跑开了。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萧赫的眸里都盛满了笑意。
晒好锦毯,白慕萱往客厅走去,却在花园里看到了一个身影,那道身影站在梅树下,有股清冷幽静的气质,藏青色的衣服,下摆被轻风拂起,吹起一道弧度,背着手站在那里,侧廓温润如玉,周身泛着淡淡的如春风温熙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