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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透暇

秋天最不能错过的就是落叶了吧,文朴去学校的路上,总要经过一段两边哉满了梧桐的路段,文朴不会在意这些,他甚至有些讨厌。飘什么叶子,真脏,文朴在心中抱怨着。今天是星期一,学校规定八点整在学校的前院结合,班级为单位,坐学校统一提供的大巴车去位于文朴城市三环左右的红星福利院还有红太阳养老院。两家机构距离并不远。

“哎呦我去锐哥,你这是什么造型,超人归来啊?”文朴被秦山这么一喊,抬头一看,不远处正从学校门口进来的周锐,上身深蓝色的褂子,里面穿了一个超人标志的红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配了一个格外显眼的超人腰带。

“我要告诉那些孩子们,没错,我就是超人!”周锐兴奋的喊道。

“锐哥,我看您还是别把孩子们都吓着,而且您别等会进不去了,我怕保安给您扣那”秦山接着调侃。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不知道周锐那么阳刚的男子,还有一些童心。

“文朴,你买的这些吃的够多昂,两大袋,你还装啥袋啊,装箱吧,你去那打算一人一个啊”王祥看着文朴手中两大袋的食品,用品。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和别人一起买的”文朴赶忙解释

“谁啊?”

“别管了”

“钢哥,行啊,拿那么多书,估计咱们男生里就你送书吧”秦山又开始打量吴钢书包里的东西。

“都是些看完的,我想那里也应该有喜欢看书的吧”吴钢认为书籍或者是知识,是人灵魂的食物,其受益要远超物质食品。

“好了好了,大家都按顺序上车,一个一个上,别挤别推啊,出了事谁都担当不了”文朴的班主任开始组织他们上车。

就这样,文朴他们的车出发了,一路上文朴都时不时注意坐在他前面右排的苏璇,苏璇靠着窗户,戴了副白色入耳耳机,安静一直看着窗外。这一刻文朴突然想知道苏璇在想什么,他开始想要走进苏璇。

秋高气爽,秋天是常被文人赞颂的季节,褪去旧装,等待新的生命。在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之后,高三五班的车辆也顺序来到了首个目的地,红星福利院。

“我说一下啊!等会自由组合,有拼物资的,就自行组合,中午十二点在红太阳门口,就是咱们现在站的地方集合,所有人不要离开这个福利院。”班主任开始喊话自己的班级。

在一声解散令后,苏璇向文朴走来

“走吧”苏璇看着文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嗯,额,好!”文朴整理了下头绪,提起手中的东西。

“老师说,自行选择自己要去的屋子,不和别组重复就好了,”

“那咱们去哪个呢?”

“太阳屋!,咱们就是要像太阳一样~”苏璇指着楼一个大屋子的门口,牌上写着“太阳屋”

“好”

一进去,文朴看着十二个三到六岁不等的小孩。文朴有些不知所措。

“小朋友们,大家好,我的名字叫苏璇,大家可以叫我苏璇姐姐,旁边这位哥哥名字叫文朴,大家可以叫他文朴哥哥,我们是来给你们送好东西的,谁听话我给谁哦”在苏璇的号召下,室内全部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她看。

“我问你们大家,谁会唱歌啊”苏璇的声音压得格外温柔。

“我会!”就在苏璇前方的一个小男孩,一头短发,看着十分精神。

“那好,你会唱什么呢”苏璇弯下腰摸着那个小孩的脸

“春天在哪里”

“那你唱给我听怎么样,”在苏璇的要求下,那个小男孩开始唱起了,一首并不太着调的春天在哪里。

“真棒,你唱的真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苏璇好像很肯定她的歌声。

“付以生”

“付以生,小朋友,我奖励你一袋好吃的”说罢,苏璇便从那些食品袋里随便挑出了一袋给他

“那好,剩下的小朋友,我教大家唱一首歌,等大家都学会了,我就给大家每个人都发一个好吃的女生还有小娃娃给哦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

“这首歌的名字叫《童年》”

“池塘边的柳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文朴分明看见苏璇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文朴看着面前这些孩子,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的孩子,每个人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学完唱歌后,苏璇又安排了让他们画画的环节,让他们画出自己认为最美的东西。而文朴和苏璇,也可以借这个短暂的时间休息一下了。文朴去倒垃圾,本来该路过二楼拐角的屋,文朴突然又退了回来,窥位于二楼拐角的一个名为“花儿”的屋,看见里面的义工也是两个人,是张震和刑彤彤。老师并没有要求组的人数,自己因为和苏璇相约在先所以才会两人一组,可张震和刑彤彤也是两个人一组,文朴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接着去倒垃圾了。回来后,文朴看见苏璇一个人站在太阳屋的窗台,看着窗外。放下了手中的垃圾桶,走向苏璇。

“你为什么总喜欢看窗外。”

“因为窗外是世界”

“什么意思”

“我想去拥抱世界”

文朴没有听懂苏璇的话。

“文朴,其实你每天大可不必只玩游戏,可以看一些自己喜欢的书,或者电影什么的”苏璇转过头看着文朴

“我看电影啊”

“什么电影”

“美国大片”

“噗,还美国大片啊,不过是一些个人英雄主义而已,你们男生都爱看这种没内涵的”

“那你喜欢看什么”

“我啊?我看的电影挺多的,《剪刀手爱德华》《海上钢琴师》《肖恩克的救赎》《这个杀手不太冷》《暮光之城》之类的我说的这些都是些经典电影”

“那我回去看看”

“好啊”

“秋天真的是秋高气爽,让人心旷神怡啊”苏璇撩了下头发,微风拂着她的脸庞。

“是啊”

“好了,该看看小朋友们画的怎么样了”

“付以生”因为一开始这名小男孩毛遂自荐的行为让苏璇印象格外深刻。所以她直接就想到了这个小男孩。

“我看看你画的这是什么?这三个人是谁啊”苏璇蹲下身子倾听

“我,还有爸爸,妈妈”付以生奶声奶气的。

“你见过你爸爸妈妈?”苏璇有些疑惑

“见过,我爸爸可帅可帅了,妈妈也可漂亮了”

“那你爸爸妈妈呢”

“死了”苏璇内心一颤,她不知道该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

“怎么死的”这话是文朴问的

“被汽车撞死了”眼前这个只有六岁大的小男孩,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也许是眼泪都用完了吧。再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和别人陈述自己爸妈的“消息”苏璇哭了,起身夺出屋外,蹲在走廊的地上哭了。

文朴赶忙追上去,他不知道怎么办,毕竟自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蹲下身来,慢慢拍着苏璇的后背

“没事吧”文朴挤出一句。

“他才那么小,本该在家像你,像我一样,吃着妈妈做的饭,听爸爸讲故事。”苏璇试着解释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文朴想让苏璇停止哭泣

“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他”苏璇说道。

“我陪你”文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终于,楼下院门口,响起了班主任集合的哨声。

“行昂文朴,文哥,什么时候搞到手的”秦山看见文朴和苏璇一组。

“胡说什么,我们只是偶然,一起买的助资所以一个组”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滚昂”

“和你开个玩笑,看你那样”

文朴注意到,和秦山,吴钢一组的王祥,自己的同桌王祥来的时候站在自己前面,现在突然跑到最后面排了,自己本来想回来找他说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吴钢站在了前面。文朴只好找吴钢对话

“钢哥,你知道的多,你看过什么《海上钢琴师》《肖恩克的救赎》《剪刀手爱德华》这些电影吗”

“都是些经典的电影,人生必看的十部电影其中。怎么了”

“这些电影都是讲些什么的啊”文朴追问

“不一定,有的是爱情,有的是理想,有的是信念,总之都是一些深刻的东西,你要看啊?”吴钢有些吃惊。

“苏璇看那些电影”

“喔,是么,一个小女生思想还挺成熟”吴钢扶了一下眼镜。

“大家都站好,下面我们要去的是下一站红太阳养老院,我们这次走着去,都不要掉队,”班主任再次喊话。

到了下一个目的地,红太阳养老院,老师要求按照上午的分组,文朴和苏璇依然还是一组。

“奶奶您好,我叫苏璇。”

“我叫文朴”

“好好好,来来来,娃娃,找地方坐,”红太阳养老院,两位老人住一个屋,屋里两张床,一张圆桌,一台电视,还有一个虽简单,但够用。面积不算拥挤。文朴和苏璇进的屋,是两位老奶奶。

“奶奶,您想吃点什么啊,您看,我这带了好多吃的”

“奶奶这什么都有,旁边有水,你们自己倒点”

“不用不用”自从进屋,招呼的也一直都是苏璇。说完,苏璇便拿了两个苹果,坐在床边,奶奶身边削皮。

“娃娃,你们哪个学校的,”

“我们十八中的”

“那学校挺好啊,历史挺久的,得半个世纪了吧”

“恩呢”

“奶奶,您有没有孩子啊”这句话是文朴问的,他不想自己什么都插不上话。

“有啊,有两个儿子,都在深圳”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思念。咬了一口苏璇削的苹果。

“奶奶我给您捶捶背”苏璇好像看出了这位奶奶的失落。

“娃娃,你们俩是一对?”奶奶这句话让文朴和苏璇都有些不知所措。

“奶奶,您想多了,我们是同学,何况才高中,我们才高二,奶奶”苏璇加快了按摩的节奏。剩下旁边文朴动动椅子,动动桌子让自己显不那么尬尴。

“想什么多啊,你们也不小了吧,在我们农村十六七就结婚了”

“奶奶,我们就是同学,您别说这个了,躺下来我再给您捶捶腿。”

“奶奶,您有孩子吗”苏璇又扭头问另一张床上的老人。

“有个儿子,在北京”那位老人看着苏璇笑了。从一进门这位奶奶就没怎么说过话,但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那您儿子多久来看您一次啊”苏璇微微把声音调大,好让对面床的老奶奶听清楚。

“一年一次”老人笑着。

“就是过年那会呗”

“嗯”老人还是笑着。

他们真不孝顺,文朴在心里痛骂到,虽然自己是个宅男,可是还是有个完整的家庭,有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父母。

文朴注意到屋内四个板凳里,有两个上面有些突出的钉子,文朴离身要去总台借锤子。在他刚走没一会,他的同桌王祥便过来了。

“你和他在一起了?”王祥把苏璇拉向门口。

“没有啊,”苏璇有点被王祥的问题吓到。

“那你俩怎么一组”王祥接着问道

“我俩一起买的援资,”

“那你俩怎么一起去买援资”

“我俩家离的近啊,去的一个超市”

“这样啊。”王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这时文朴回来了,刚才看到了王祥离开了自己所在的老人屋

“王祥刚才来了?”文朴问苏璇

“嗯”苏璇没有看着文朴,忙着收拾桌上的苹果皮。

“来干嘛了”

“没什么”苏璇有些不高兴,可能是觉得王祥有些莫名其妙。文朴也没再追问。转而去修那些板凳。

之后文朴和苏璇坐在两位老人身边,聊天,说笑。直到班主任的集合令下诏。回到学校后,老师在布置了写感受一事之后,就放学了。这一天文朴放学回到家,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玩游戏,而是专心的写起了一天实践的感受,在写完后,打开了电脑,播放了电影《海上钢琴师》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到了学校吃完饭的时间。文朴没有在学校吃完饭的习惯,所以没有像大多数同学一样去食堂。而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站着。一出教室,他就看到了旁边六班后门,吴钢手中拿着一份饭,在门口站着

“钢哥,干嘛呢”文朴上前问苏璇。

“我给她买的饭,想送给她,怕她不要”

“那就进去送呗,不送怎么知道”

“要是被拒绝了多尴尬”吴钢略显焦急

“不会拒绝的,快去吧”文朴推了吴钢一把,边在门口一直关注着,吴钢走到了孙思雨面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便把手中的饭递了出去,孙思雨接过放在了自己桌子上,看样子,是接受了。文朴低声YES了一声,便回教室了。看自己的同桌也没去吃饭,文朴便坐回座位询问,因为别人不吃饭可能是要回家吃,可王祥是住宿生。

“你怎么不吃饭”

“不饿”

“你昨天和谁一组?”

“吴钢,秦山”

“你们那组遇到的小孩怎么样”

“就那样,不过有聋哑儿童”

“这样啊,你知道吗,我昨天看见张震和刑彤彤俩人一组”

“你昨天和苏璇不也是两个人”文朴注意到,王祥在回应他的时候都没有看自己,而是一直低头再看足球杂志,再仔细一想,今天一天王祥好像对自己的谈话就没有太大的响应,和以前大不一样

“你怎么了?不高兴啊?”毕竟是自己的同桌,王祥的变化哪怕是细微,自己也能注意到。

“没有,想什么呢,我看杂志呢”王祥合上手中的杂志,露出了微笑,可笑得略为勉强。起身便离开了座位。文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也离开座位又去找了秦山。

“秦山最近忙什么呢”

“嗨,我能忙什么啊,无非就是看看杂志,足球,新闻呗”

“秦山有没有想过以后干什么”文朴试着搬苏璇曾经问过自己的问题

“想当足球运动员,进中超”秦山说的很有力道,文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理想,自己才是那个不合群的人。

“真好”文朴感叹道

“好什么啊,你以为中超那么容易进啊。”

“那秦山你球踢得本来就不错,努努力,万一成了呢,到时候别忘了我”

“哈哈哈,借你吉言。”

“这周有YC比赛,要不要一起去看”秦山接着说道

“好啊”文朴果断答应。

晚饭时间结束了,晚自习开始了,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的文朴不好再去找王祥说话,便接着看起了从吴钢那里借的书,这次是看最后一个章节。

放学后,回到家的秦山,母亲早已给他备好了饭。

“儿子,赶紧吃吧,吃完好好学习,为以后考公务员打基础,有不会的妈妈教你”

“我说了,我不想考公务员。”秦山的妈妈停顿了一会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可以不考,我和你爸爸可就你一个孩子”接着给秦山盛饭

“我说了,我不要考公务员,我以后也不会从政,我要踢球!”

“快点把饭吃了”秦山的妈妈态度开始变的强硬。

“我说了,我要踢球,我不可能考公务员,一辈子都不可能!!!”说罢,秦山推开了餐桌上的饭碗,跑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的甩上门。

“你爸爸不在你就不听话是吧!”只剩秦山的妈妈在还在餐厅。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们要考公务员!”

“你以为公务员说考就考啊,你也得考上了大学,毕了业才有资格参加公务员考试”

“有资格我也不参加,我!要!踢!球!”

“我告诉你秦山,你以后再敢提踢球,我就把你的球鞋,足球,球衣都给你扔了!”秦山的母亲火了,自己和自己孩子的父亲都是国家机关单位,在册公务员。彼此从有了孩子,就想着让孩子以后成为像彼此一样的公务员,起码是铁饭碗。况且彼此还为自己的孩子创造了条件,可秦山却从小就喜欢踢球,一点都没按自己为孩子铺设的道路走。

文朴自从和苏璇接触之后,晚上回家变得不再爱玩游戏,转而去看一些苏璇提过的电影,书籍。他也突然开始慢慢觉得,原来生活可以更加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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