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跟什么啊?沈梨若嘴角一抽,再抽!
正在这时,几个衙役的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领头的望着沈梨若打断了木易的絮絮叨叨:“那女的拿着斧子要砍你是吧,走,跟老爷我走一趟,有何恩怨去衙门解释清楚。”
看来这几个衙役已经在众人口中将事情了解了大概,沈梨若望了望天空,叹了口气,去衙门?看来今日留春的嫁妆是买不成了。
她点了点头刚想跟着衙役们去衙门,右手便被人一扯,沈梨若疑惑的转过头,只见凌梦晨对木易使了个眼色。
木易会意看向领头的衙役道:“这位……大人……”
那衙役也是个眼色的,见木易衣着不俗,腰带上玉扣晶莹剔透,色泽均匀,便知非富即贵,急忙收起脸上的嚣张傲气,恭恭敬敬的说道:“不敢,不敢。”
“事情大概想必你们已经了解,这位姑娘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就不跟你们回衙门了。”木易淡淡的说道。
“这……”领头的衙役面露难色,这闹事之中出现持械伤人事件本就是他们的失职,回去少不了一顿排头,现在连一个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人都不带回去审问清楚,他们回去可不好交差。
“光天化日之下,我朋友当街被人持械追杀,看来我应该找朱永昊谈谈这锦州城治安的问题了……”
朱永昊乃是锦州知府的名字,衙役见木易一开口便直呼知府大人名讳,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急忙点头哈腰道:“都是小的失职,小的失职!大人别恼!”
沈梨若疑惑的扫了眼依旧身穿短褐的凌梦晨,再看了看气度不俗的木易,心中纳闷,有这样一个朋友,他怎会是一个普通人,刹那间她只觉得眼前这平平凡凡的大胡子身上忽然笼罩着一团迷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正想着领头的衙役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娘既然身体不适,那小的不再打扰,不过姑娘可否告知一位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之人,好让小的带回去给大人审问。”
沈梨若见状道:“大人想要的不过是个人证而已,这里除了小女子还有一人对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视线轻轻一扫,伸手一指,直直的指向缩在一旁全身发抖的女老板:“她是此店的老板,今日之事除了我之外最了解事情经过的就属她了。”
领头的衙役忙点了点头道:“谢谢姑娘,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衙门了。”说完拱了拱手,押着联翩,带着女老板,在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中远去。
望着联翩步履蹒跚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发堵,当街持械杀人,虽然没有成功,但以她一罪奴的身份,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虽然今日之事全是联翩咎由自取,但若没有想着万云柔的狠绝,她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再联想到沈梨苑的淡漠,她心中一阵烦闷。
“还站在干什么?我的九小姐,走吧!”凌梦晨见沈梨若站在原地发愣笑道。
沈梨若先是一愣,接着被那个“我的”羞红了脸,喝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的?”
“是,是,是!算我错了……”
“本就是你的错!”
“九小姐说的对!在下知错,九小姐这是要到哪去?”
“你想干嘛?”
“在下不过想贡献一下自己的绵薄之力……”
“……”
见着二人笑闹着远去的背影,木易嘴角一扬,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悠然的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五月十八,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出行,是近几个月内最好的嫁娶之日。许四和留春的父母都去世的早,家中也没什么长辈,因此两人的大喜之日便由沈梨若做主定下了。
虽然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大约一个月的日子,可喜被、幔帐、枕衬……留春却已准备的七七八八。
这一日,太阳已快落山,留春便走了进来道:“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谁?”沈梨若奇道,这一大早的,会是谁?
留春的脸闪过一阵怪异的微笑道:“奴婢不认识,说是找到了你要的东西。”
她要的东西?她什么时候托人找东西了?沈梨若揣着满肚子疑问,走向前院。刚打开院门,一个瘦弱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沈梨若愣道:“苏先生?”
眼前这人她倒是见过几次,是村里的私塾先生,姓苏名瑞,是个秀才,约有二十八九岁,在这村庄里也算是学问数一数二的人物。
苏瑞闻言急忙抬起头,双眼闪过一阵惊喜道:“沈……沈姑娘,前几日听你说想看《列国传》,在下家里正……正好有一本,便拿来了。”说罢,将手中的书递到她的面前。
望着眼前的《列国传》,沈梨若怔了怔,记得前几日和其他人聊天时她是顺口提过想看看这《列国传》,不曾想竟被他记在了心里。
沈梨若接过书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先生,少则七日多则十日,必将归还。”
愣愣的望着沈梨若的笑颜好一会,苏瑞才喃喃道:“不……不用还,你慢慢看,慢慢看。”接着他低下头,顿了顿道:“沈……沈姑娘,在下有些口渴,可否……可否讨杯水喝?”
沈梨若笑道:“先生说哪里话,有客前来,梨若自当好生款待,快请!”
苏瑞一听,顿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多谢!多谢!”
就在苏瑞的脚刚要跨进门槛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沈梨若身后传来:“若儿,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