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说的是,这可是奴婢亲自看见锦绣从九小姐房中拿出来的。老夫人,绝对错不了。”李妈妈脸色不愉的瞄了张妈妈一眼道。
同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但这么多年,张妈妈却事事压她一头,本想着乘这次机会立个功,没想张妈妈又欲跳出来说三道四,李妈妈心中极为不快。
“老夫人……”张妈妈横了李妈妈一眼,“九小姐马上就要来了,这事先问个清楚……”
张妈妈年轻时便跟在沈老夫人身边,虽说是主仆,但感情极为深厚。这几个月来沈老夫人因几位小姐之事伤透了心,身体每况日下。眼看这要过年了,沈老夫人的心情好了些,李妈妈却不理她的劝告,硬要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张妈妈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看。再说沈家几位小姐她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每人的脾性都一清二楚,这九小姐虽说最近变了不少,但她甚少出门,平时也颇为规矩,怎可能写出这种情信出来。
这时,只听见门外丫头轻轻的唤声:“老夫人,四小姐和九小姐来了。”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声,接着门帘一掀,沈梨若和沈梨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看你做的好事!”见到沈梨若的出现,沈老夫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暴怒,手一甩,手中的信便劈头盖脸的向沈梨若脸上砸了过来。
但二人距离较远,沈老夫人手劲又不足,这信“砸”到沈梨若面前也失去了力道,轻飘飘的飞扬着。
沈梨若听了留春的报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敢对天发誓,那黒木盒子绝对不是她的,可如今不仅出现在她的起居室中,还被人打翻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受到这里面的猫腻,何况还是死过一回的她。“祖母……”沈梨焉正准备说话,便被沈老夫人一阵爆喝给打断了:“你给我闭嘴,都快嫁人了还不在屋里好好绣你的陪嫁,一天到晚就和这不知羞耻之人混在一起!”
沈梨焉被沈老夫人吼的一个哆嗦,愣了半响也没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梨若递给沈梨焉一个安心的眼神,捡起几封信细细的看了起来。在来梅园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那些所谓的“信”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让李妈妈如此着急的将它交给沈老夫人,如今见着了,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这些信全是沈梨若写给一名叫“云峰”男子的,里面除了对男子种种钦慕之外还有对二人相处情景的怀念,其中的词句可以用大胆放浪来形容。
沈梨若心中冷冷一笑,在沈家,能模仿出她的字迹,又能将这些“证据”不留痕迹的在她屋里找出来,除了沈梨焉之外,还能有谁?送琴?这种白痴的借口也只有她那二伯母想的出来。
上一世虽说刘家妾侍之间的争风吃醋之事她虽然不屑于参与,但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相反因为她这个嫡妻没有夫君的宠爱,那些妾侍们往往一件小事都要到她哪儿去吵上半天,借机奚落、讽刺,暗地里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更是五花八门,其手段、心机远远不是沈家人能想象的。不过那时的她因对刘延林一次次失望,伤透了心,便想着避开那群燕燕莺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往往避而远之,选择和穆婉玉这个“朋友”一起。
“不错,写的真像!”沈梨若摸了摸下巴道,“特别是这个愿字,看这落笔,这字锋,简直就我和我写的一模一样!”
她话音刚落,四周一静。就连跪在地上的锦绣和锦珍都头,一脸疑惑的望着沈梨若。
这九小姐该不会是惊吓过度脑袋出毛病了吧,她此时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哭着喊着否认吗?怎的却一脸平静的评论起来,仿佛这事情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沈梨若摇晃着脑袋道,“诗不错,可惜是抄的。”
接着她顿了一会,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道:“不过想想我只是个武师的女儿,从小应该只会舞刀弄剑,又怎会吟诗作赋呢?不错,抄的有理。”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沈梨焉猛的一个大步跨了出来,指着沈梨若叫道。
“六姐,莫要生气嘛。”沈梨若一脸的无辜,“我不过赞扬了一下写这些信的人而已。”
“在你的房里搜出来的,写这些信的除了你这不知羞耻之人以外还有谁?”沈梨焉转过头望向沈老夫人道,“祖母莫要听她胡言乱语,虽说焉儿也不愿意相信九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但是……和九妹平时的笔迹相比,这些信件确实出自九妹之手。”
“想不到六姐竟然看的这么仔细。”沈梨若淡淡的开口。
沈梨焉愣了一下道:“这……那是因为你没来之前祖母已经比对过了。”
“哦……”沈梨若拉长饿语调,重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九妹……”在旁边听了这么一会,沈梨落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由的伸手扯了扯沈梨若的袖子担忧道。
“放心,没事。”沈梨若拍了拍沈梨落的手,笑了笑道。
二夫人见几人东拉西扯个没完,站了出来一脸横铁不成钢的望着沈梨若道:“九丫头,你让伯母说你什么好……”说到这,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心里若是有了意中人,写些情诗也就罢了!咱们一家人私下想法子解决也就算了,你怎的如此糊涂!哎……”
“我怎么糊涂了?”沈梨若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心中却在冷笑,看来沈梨焉可是掏空了心思,除了情诗以外,难不成还捏造了些男女苟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