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穆婉玉还在床榻上挥舞着双臂,叫道。
沈梨若眉头一皱,朗声道:“我听说中了美人娇此毒,若是情绪过于激动,体内还未排除的余毒会进入血液在全身运行,中毒之人便会加速衰老,穆婉玉,你要是再在这折腾,小心明日一早起来,就会见到二十年……说不定是三十年后的自己。”
沈梨若的话音刚落,穆婉玉的尖叫声嘎然而止,嘴唇拼命的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她这幅模样,就算是下一刻吐血身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刘延林沉吟了一会道:“容在下向伯父伯母禀告后,再给娴夫人一个答案。”
“好。”沈梨若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世子估计回府了,二哥你留在这,我先回了。”
说完,长袖一甩,跨出了屋门。
她人刚出了刘府的大门,便见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五六个骑士稳稳的停在了刘府前,最前面的赫然是凌梦晨。
沈梨若见状,嘴边顿时荡起一抹微笑。
他来了。
凌梦晨翻身下马,走到沈梨若跟前道:“没事吧!”
“没事,二哥在刘府看着,咱们回去吧!”沈梨若甜甜的一笑,“具体情况回府再告诉你。”
“好,咱们回家。”凌梦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沈梨若见状往马车走去,忽的,凌梦晨嘴角一弯,弯下腰,手臂一伸一把揽过沈梨若的纤腰,在她的低呼声中将她捞上了马背。
沈梨若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将头靠在了身后那温暖的胸膛,道:“走吧!”
“走!”凌梦晨轻轻一笑,轻甩马鞭,那相依的两个身影便渐渐远去。
自始自终,没有看站在门边的刘延林一眼。
两日后,沈文涛传来消息,沈梨焉在刘府撞墙自杀,她临终只说了一句:“穆婉玉这辈子永远只能被她踩在脚底做一个填房。”
因沈梨焉到死也没有接到刘延林的休书,在名义上她还是刘延林的正妻,丧事自然由刘府办理。
沈梨焉死后大约十天,皇上下诏昭告天下,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荒淫……废斥太子位,圈禁在翠云斋,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当晚,翠云斋周围的围墙便在众多工匠的连夜赶工下,增高了近两尺,远远望去,翠云斋便如同一个地上的井,矗立在花团锦簇的皇宫中,显得无比孤寂凄凉。
沈梨若闻此消息,冷哼一声,太子被废皆因翠云斋而起,不知当他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吃喝拉撒都要在那度过时心里作何感想?不知午夜梦回之时可曾回想起那早已烟消玉损的韵贵人。
而朝中更是激烈万分,太子被废,六皇子便成为皇后一派的中坚力量,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斗争接近白日化,每日里都有一些人下被告发下狱,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当官的做了这么多年官,除了少数几位清流以外,其他众人谁没有点龌龊事,可如今太子被废,三皇子和六皇子为了打击对方势力,各种方法层出不穷,今日三皇子一派几个因贪污受贿被抓,明日六皇子一派便有几个因欺压百姓,作奸犯科被逮,一时间,从上到下当官的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屁股洗了又洗,每天求神拜佛,保佑这灾难不会降落到自己身上。
三皇子府。
三皇子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站在三皇子不远处的一个文士装扮之人抬起头低声道:“殿下。”
“张联这个老匹夫,着实可恨。”三皇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殿下,虽然如今朝中已有不少人归附我们,但只要有镇远侯一日不倒,便不能完全将皇后的势力一网打尽。”文士顿了顿道,“不过镇远侯也的确是个人物,我们好不容易逮着他吃空饷,私自贩卖铁器的证据,他却将自己的儿子邹劲推出来做替罪羔羊,还一路押着张劲上京,给皇上负荆请罪。”
“哼,本宫倒要看看他有几个儿子可以推出来替他顶罪。”三皇子抬起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顿时桌上的茶杯一跳。
“殿下,镇远侯老奸巨猾,这次我们抓住能抓住他的把柄纯属不易,现在他又有了防范……”文士皱着眉头道。
三皇子黑着一张脸吼道:“你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事事都要本宫操心还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文士低下头,隔了一会道:“殿下,镇远侯虽然一时我们动不了,但殿下只要拉拢一个人便能使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谁?”三皇子一听,刷的一下站起身,脸上闪过一阵狂喜。
“靖王世子。”文士道,“靖王一家素来与皇后关系不错,虽然从未见他们与哪位皇子关系密切,但这关键时刻,若是靖王世子倒向了六皇子一边……”
文士还未说完,三皇子便“砰”的一下做回椅子上,道:“你说的这些难道本宫不知道?但靖王一家素来油盐不进,本宫就算想拉拢都无从下手啊!”
文士沉吟了一会道:“殿下,靖王世子那不行,何不从娴夫人那里下手?”
“她?”三皇子皱了皱眉,“一个女人有什么用?”
“殿下可别小看女人,有时候这女人比男人更加有用。”文士冷冷一笑,“听闻靖王世子对娴夫人极为在意……”
文士话刚说到这,门外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三皇子的脸顿时黑如锅底:“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推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