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玉今日穿了件大红色的缎袄,红色的罗裙,整个人红彤彤的站在那里格外的显眼,脸上带着笑站在刘延林身侧倒有几分安心做他女人的模样。
沈梨焉的视线扫过两人,当落到穆婉玉那身红色衣衫时,瞳孔明显的缩了缩。
“六姐夫真是风雅之人,就连接嫡妻回家也不忘带个妾侍在侧服侍。”沈梨若笑了笑道,“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妾侍的衣服倒有些不合规矩啊,四姐,什么时候一个妾也能穿大红了?”
“九妹,这说不定是他们刘家自己的规矩,与常人不同。”沈梨落翻了个白眼。
沈梨若两人一口一个妾侍,一口一个不合规矩,顿时穆婉玉的脸色铁青。
她穆婉玉从来都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就算她再不甘,再不愿,也会在逆境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所以这一个多月来的挣扎之后,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接受现实,反正刘延林的正妻还在监狱里呆着,待再过几年,想法子休掉沈梨焉,也就可以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沈梨焉竟然这么好命,不过才在监狱中呆了大半年便出来了,于是今日她特地穿着一身大红,为的就是让沈梨焉认清楚现实,她一个囚犯凭什么和自己争。没想到却碰到了沈梨若……
“两位妹妹不知,我已以平妻之礼迎了婉玉。”刘延林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这一个多月时间,他对穆婉玉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好不容易安抚住她不再寻死觅活,没想到却皇上突然大赦天下,沈梨焉要出来了。
“六姐夫,虽然是平妻,但这上下主次还是得分清,原来是六姐不在,现在六姐回去了,这晨昏定省,见面行礼却不能少。”沈梨若淡淡的说道。
沈梨落一听,顿时哧哧的笑了起来。
穆婉玉气的全身发抖,喉咙一甜,一口血便涌了上来,她死死的咬住牙关,狠狠的将那口血咽了下去,她好恨,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还有这衣服,这位穆夫人还是别穿了,省的让别人看见说你们刘府不懂规矩。”沈梨若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但在穆婉玉耳中却极为刺耳。
“多谢娴夫人教诲。”刘延林吸了口气,躬身道,“时候不早了,焉儿我先接回府。”
沈梨若看了眼一直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沈梨焉,点了点头。
刘延林上前一步,扶住沈梨焉道:“焉儿,咱们回去吧!”
那一声焉儿刚落,沈梨焉全身一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任由刘延林搀扶着坐上了马车。
因太子自从事发之后便被幽禁的东宫,周围布满的禁军,没有皇上的批准任何人不得入内。朝中顿时暗潮汹涌,虽然大家对太子为何失势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敢讲此事放到明处。只得先打击太子的心腹势力,一时间三皇子一派扬眉吐气,太子一党人人自危。
靖王府也变得热闹起来,靖王虽然在朝中没有实权,但众人皆知长公主与靖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超然,因此在这各方势力激烈交锋之时,靖王府也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沈梨焉出狱,沈梨若并没有前去,事后倒听沈梨落提过,沈梨焉回到刘家后,见到穆婉玉竟然没有任何举动,平静的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这一日天气不错,靖王府迎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客人。
裕德郡主望着越来越近,并肩而来的两个身影,紧紧的咬着唇,眼神里全是不甘。
两人一个俊美耀眼,一个平凡普通,但这样走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和谐。
“郡主,这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要样貌,凭什么占据靖王世子妃的名头!”裕德郡主身边的婢女小声的说道。
“闭嘴。”裕德郡主松开了紧要的唇,低喝道,“这可是靖王府。”
“是。”婢女打量了一下裕德郡主的脸色,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这时,沈梨若和凌梦晨走近了。
裕德郡主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晨哥哥,娴姐姐。”裕德郡主声音清脆动听,一张小脸红粉扑扑的,煞是可爱。
沈梨若被这一声晨哥哥弄的浑身一机灵,下意识的往凌梦晨望去。
凌梦晨是皇上的表弟,而裕德郡主算是皇上的侄女,怎么算也不应该叫“哥哥”
凌梦晨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裕德郡主的笑脸,淡淡的说道:“算起来,我是郡主的长辈,这哥哥二字还是别叫了,郡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裕德郡主的笑容顿了顿,立马抬起手动作优美的掩嘴一笑道:“姨母这几日精神不错,我在宫中正好无事,便想着找娴姐姐聊聊,没想到晨……世子也在。”
说完她的眼神轻轻一勾,那红润的双唇间溢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哦。”凌梦晨淡淡的应了一声道:“我还有事,失陪。”接着俯下身子在沈梨若耳边道。
“若是烦了,就早点回去休息,这种闲人无需理会。”
沈梨若嘴边扬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对于娇柔做作的女子,凌梦晨一向不喜,裕德郡主对他不了解,好不容易找藉口找上门来,却没有夺得半分的好感。
裕德郡主眼看着两人的脸都快挨到一块去了,顿时将手中的手帕紧紧的捏成了一团。
她凭什么?究竟凭什么?自从几年前随父亲回京,凌梦晨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里,她曾向皇后表明要今生就愿嫁给凌梦晨为妻,但那时她才十岁,众人都没当真,于是她一直等,一直等,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长大了,他却娶了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