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么?沈梨焉,我现在是靖王世子妃,皇上亲封的娴夫人,若不是我还念着那几分姐妹情分,你就算是死了我也懒的看上一眼。”沈梨若厉声道。
沈梨焉盯着沈梨若,脸色稍微缓和,虽然被关入大牢不过两日,但她也算是尝尽了世间冷暖,这段时间除了穆婉玉来了一趟外,她的夫君,她的枕边人一直都没见踪影。
见沈梨焉不在歇斯底里,沈梨若放缓了语调道:“穆婉玉来看过你吧!”
沈梨焉一愣道:“不错,婉玉可不像你,心肠歹毒的贱女人。”
沈梨若斜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咒骂道:“让我想想,穆婉玉来八成讲了很多和刘延林一家的美好亲情吧,接着又说你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只要你审讯咬定只是一时意气而已,凭她的家世手段必能将你就出去。”
沈梨焉脸色一僵,随即故作理直气壮道:“那又怎样?婉玉这两日在外面为我东奔西跑想尽了法子,你以为都像你如此……”
沈梨若瞄了眼沈梨焉道:“对了,你假装怀孕的注意应该也是穆婉玉出的吧!”
“没有!你别诬赖好人,这主意从头到尾都是我想的,是我央求婉玉带我进六皇子寿宴,是我见不得你那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模样。”沈梨焉瞪了眼沈梨若道。
“哦?”沈梨若轻轻一笑,“让我猜猜,穆婉玉应该在某个时候不经意的给你讲过有妇人用牛皮袋假装怀孕的趣事吧?而牛皮袋八成也是你偶然间穆府发现的。”
沈梨焉身子一顿,皱起眉头,好似想到了什么。
“不过六姐,你知道吗?你的好姐妹穆婉玉自从昨日事发后别说衙门了,连他们穆家的大门都只出来过一次。”沈梨若冷笑道,“对了,你的夫君现在也呆在穆府呢,听说整整两日都没有出过门。”
“你……你胡说!”沈梨焉瞪圆了双眼,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再等等不就知道了。”沈梨若理了理衣裙道,“不过我那六姐夫现在有佳人在侧,还能记得住你?说不定他们两人就等着你在这走这么一遭,好光明正大的送休书给你!”
“你胡言乱语,我不信!我不信!”沈梨焉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头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好了,六姐,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了。”沈梨若淡淡的说道,“这饭菜脏了,我呆会让人在给你送一盒过来。”
沈梨焉坐在地上,望着沈梨若渐渐远去的背影,一直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
沈梨若头也没有回的走出监狱,她相信今日她的一番话必将给沈梨焉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至于成效如何还要看明日的提审情况。对于此事她并没有不忍,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公平,若是此事发生在以前的她身上,她相信那结果肯定截然不同。公平,那也需要一定的基础,虽然她不在乎这个身份这个地位,但她既然嫁给了凌梦晨这样的男人,那就要预备这迎接各式各样的狂风暴雨,而这层华丽的光环也算是不错的屏障。
接下来的两日,事情简直精彩无比。
本来沈梨焉这事也就深宅妇人的小事,不过因为事情发生在六皇子的寿宴,中间又牵扯到一个世子妃,京兆尹不得不出面解决此事,本以为简简单单几下就完了,没想到事情却是波澜曲折,一脸折腾了两日才宣判完毕。
本来沈梨若应当去去作证的,不过凌梦晨不想让她再扯进这些风风雨雨便推了,所以她这两日没有出门,窝在屋内听着紫卉讲述着打探来的消息。提审的第一日沈梨焉还死鸭子嘴硬,说只不过是一时意气,因自家姐妹的小纠纷想整整沈梨若,并不是存心陷害,也没有搞乱六皇子寿宴的意思。可就在京兆尹想宣判之时,刘延林送来的一纸休书便如捅了马蜂窝般,沈梨焉顿时不顾身上的脚铐,扯过休书便撕了个粉碎,接着在堂上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嘶吼,双眼通红的骂刘延林忘恩负义,喜新厌旧,又骂穆婉玉不知廉耻,勾引表哥……最后被京兆尹赏了十五棍才安静下来,不过此时的沈梨焉已经精神不济,双眼无神的趴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咒骂着。京兆尹见今日问不出什么来便将沈梨焉押了下去待第二日再审。
原本想着第二日可以顺利解决,却没想到沈梨焉一到了堂上便高呼冤枉,直说自己不过是受人指使,而自己一时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才做出此糊涂事,求京兆尹网开一面。京兆尹这一听倒是吃了一惊,这内宅妇人的争斗素来是血腥残酷,若只是沈梨焉一人所为那倒还简单,随便处罚了就是,但若是因此牵扯出其他达官贵人……那可就麻烦了。京兆尹威逼利诱了好一会,沈梨焉倒像是铁了心一般一口咬定是穆婉玉指使自己,目的就是让娴夫人名声扫地,好取而代之。又说穆家狼子野心,想为自家的宛嫔造势,所以想让穆婉玉攀上靖王这颗大树……
京兆尹听着听着,脑袋上不由的冒出了一些冷汗,宛嫔是谁?那可是当今十三皇子的生母,这千百年来最忌讳的就是卷入这皇位之争,虽说十三皇子不过才三岁,但皇上春秋鼎盛,很有可能再活个十几年,若是宛嫔起了心思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沈梨若当时听到这消息时,不由的笑了,这沈梨焉可真是被伤透了心,急红了眼,自己不过轻轻挑拨两句,她倒好自发自的想了一大堆出来,逮谁咬谁!虽然她现在是口说不凭,但这京城之中谁心里没有自己的打算,这一番话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都会给不少人甚至连皇宫里最尊贵的人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穆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