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皇上反而笑的更欢快了:“这还不是怪你,着急着把人家姑娘娶进门,若是等几天带回京里哪有这些事?”
“皇上,若不是你选秀,梦晨需要这么着急吗?”皇上正笑的开心,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顿时殿内的温度霎那间仿佛降低到冰点,几个嫔妃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姑……姑父,这关选秀什么事?”皇上疑惑的望着这个几天都很难开口的凌越,问道。
“你一选秀,我这媳妇若不赶快成亲,岂不是要被选入宫伺候你了?”徐雪铭拉着脸道。
“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皇上怔了怔,脸上不由的有些尴尬。
“姑母,陛下对此事并不知晓。”皇后见状忙道,“不过皇上,既然事出有因,那你理应封赏。”
“正是,正是。”皇上连连点头,看向凌梦晨道,“不知梦晨想要讨个什么样的封赏?”
凌梦晨还未开口,徐雪铭便道:“别的也不要了,给个封号算了。”
“封号?好,好。”皇上满脸笑容道,“来人,拟旨,靖王世子妃沈氏温柔娴淑、知书达理,特敕其封号为‘娴’”
沈梨若被这一幕弄的目瞪口呆,这怎么才坐了一会她就变成了娴夫人了,她虽然远在陵城,也知道皇上的封号可不是青菜豆腐随处可见,历朝历代都是有功或者极有贤德之人才能得到皇上赐予封号,而她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娴夫人……
沈梨若只觉得今日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太过离奇,就算经历过生死重生的她也再不可能平静。
“谢皇上恩典。”耳边传来凌梦晨磕头谢恩的声音。
沈梨若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在地道:“谢……谢皇上恩典。”
“好了,好了,起来吧!咱们都是一家人。”皇上笑道,“梦晨娶了媳妇,姑母也不用隔三差五的来朕耳边唠叨,这样算起来,你也是大功一件,哈哈。”
他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阵欢笑声。
直到日落西山,沈梨若一行人才出了皇宫。
东贵西贫,靖王府自然位于城东,出了皇宫穿过几条街便进入了城东,掀开车帘便可以看见连绵不绝的深宅大院。
沈梨若静悄悄的坐在马车内,只觉得今日如同腾云驾雾般,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若儿,发什么呆?”徐雪铭笑道。
沈梨若转头望向这个极富有传奇色彩的长公主,怎么也不能将如此高贵雍容的贵人和当日在桂庆的模样联系在一起,张了张嘴道:“有点吃惊。”
“你这丫头就是心思多。”似乎看出了沈梨若心中的纠结,徐雪铭拍了拍她的肩道,“人生在世哪需要考虑那么许多,若是每做一件事都给思前想后,考虑这考虑那,那还有什么乐趣?”
沈梨若心中一动,轻轻的开口道:“母……母亲。”
“你既然叫我母亲,就听我说几句。知子莫如母,晨儿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却从小心思细腻。这几年来,我为了他的婚事操透了心,但他总是左躲右避,后来他干脆留上胡子离开京城……直到遇到了你。”徐雪铭顿了顿道,“我这儿子做事素来极有主张,他既然选了你,就证明他心中有你,知道他今日为何为你求封号吗?”
沈梨若一愣,是啊,为什么?
“虽然没有盛大的婚礼,但在我和王爷的见证下,你从此以后就是实打实的靖王世子妃,何须求什么封号,不过是晨儿怕你以后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才为你求了个封赏,你别辜负了晨儿的一番心思。”徐雪铭道。
沈梨若全身一震,徐雪铭的语气虽轻,但每个字每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没想到他竟然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到……沈梨若透过车帘看着马车外那骑在马上伟岸的身影,只觉得鼻子一酸,有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求的?
沈梨若眨了眨眼,将即将流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就算前面的道理有再多的荆棘艰难,只要他不叫她离开,她绝不会丝毫的退缩避让!
徐雪铭将沈梨若脸上的坚定收到眼底,轻轻的笑了笑:“若儿,你以后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开心的过日子,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统统交给晨儿就行了。”
沈梨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母亲。”
徐雪铭嘴角一扬笑了,盼了这么多年才盼到儿子成亲,若是这乖巧的儿媳妇心中不痛快,跑了那她和夫君的环游计划岂不是得无限期拖延?看来她得回去早作准备,五日,不,三日便走。
徐雪铭瞄了瞄凌梦晨的背影,心中默默的念道:“儿子,对不住了,你爹和娘被束缚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盼到你成了亲,京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你了。”
靖王府本是原来的公主府,凌越被封为王爷后本应有自己的府邸,不过夫妻二人嫌麻烦,便换了个牌子了事。
公主府本来规矩甚多,但徐雪铭素来就讨厌这些条条框框,那些宫里带来的嬷嬷们被撵的撵,打的打,现在剩下的两个老嬷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弄弄花草,扫扫地,过着清闲舒适的日子。
“若儿,这几个都是府里才进的丫头,你挑四个放在身边伺候你。”徐雪铭道。
沈梨若看着站在跟前一字排开的几个丫头,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靖王府虽然规矩不多,但人多事杂,她有初来乍到,虽然不一定会出现奴大欺主的现象,但这欺上瞒下,私下里搞些小动作是免不了的,若是有几个心存歹意……这一霎那间,她忽然想起了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