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片血红,他的心都在跟着淌血。
双眼一阵阵的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
他无法想象,柳澜烟到底是用怎样的意志力完成的这场对抗。
他自然明白,那光芒是柳澜烟修炼的光明力量,但是一个妖的身体又怎么能承受住光明的力量呢?
光明力量的反抗几乎是它的本能,它要成为柳澜烟的主宰要洗涤这妖的身体。
这样的对抗丝毫不必他反噬的力量轻。
这还是柳澜烟并没有使用超出她身体的光明力量就又如此大的反应,那天晚上,柳澜烟要是使用了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他只知道,那种全身放松的对抗光明力量,并不像他观看这么轻松,那是怎样的意志力才可以遏制住身体本能的紧绷?
“澜烟,几千年过去了,原来变的人不仅仅是我。你也变了……变得让我……更心疼……”
妖神轻轻的说着,那声音好像是低低的饮泣,听得令人心酸难忍,好似困兽哀鸣……
感觉到唇边有一股腥甜涌出,知道自己心情的激动起伏,牵扯到了内脏伤势,才刚刚过了亥时,他不应该如此激动的。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之后,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想想柳澜烟以前的模样再看看她现在的处境真是让他痛不欲生。
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妖神立刻收敛心神,手指一弹,眼前的景象立刻消散。
彭臻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妖神唇边的那缕鲜红,惊呼一声:“尊主,您的伤势……”
还没有好吗?
以往,亥时尊主只是虚弱而已,怎么会吐血?
难道说昨天晚上造成的伤势很沉重,依旧没有痊愈?
“无妨。”妖神随意的说道,脸上刚才激动的神情早已平复下来,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淤血罢了。”
“柳府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只不过余靳烁那里曾经神神秘秘的进出过。”彭臻将打听到的情况,一一的说给妖神听。
妖神听完,淡淡的笑了起来:“余靳烁竟然也开始跟柳晋利联合起来了?”
“最近跟柳晋利走动颇为频繁。”彭臻皱眉说道。
按理说,余靳烁妖界王爷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不要跟一个长老走动如此频繁,更何况,从一开始,余靳烁就看不上柳晋利他们。
跟柳鑫蓉联姻也不过是为了借助一下大长老的名头,还有当时的情况所迫,做出的权宜之计罢了。
偏偏他在与柳鑫蓉的成婚之后,与柳晋利走动频繁,要说反常还真是反常。但是,余靳烁也有正当的理由,两家是亲戚,多走动走动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余靳烁等不及了。”妖神了然的笑道。
彭臻微微一愣,随即想都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迟疑的问道:“尊主的意思是……”顿了顿,小声的推测,“余靳烁想取而代之?”
“嗯。”妖神很肯定的点头,哂笑着,“无需惊讶,余靳烁早就想坐上妖主的位置了。”
“太过张扬,妖主恐怕早有防范。”彭臻知道余靳烁从一开始就有想法,不过,余靳烁太张扬了,妖主早就应该明白他的心思。
有哪个王爷会处处的与自己对着干?
余靳烁就是张扬,在妖主的面前肆意张扬,就差把“我要造反”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他要是真想造反,难道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妖神轻笑着,“到底是将真的猜到了,还是只看到假象就看妖主与余靳烁谁的功力更高一筹了。”
“明日的事情你去准备,别让澜烟伤到。”妖神随口吩咐着,彭臻明白,这是尊主想要休息了,应了一声之后,退了出去。
离开妖神的卧房,彭臻还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尊主对柳澜烟真是特别,处处都想着她。
还不是那种做作的特意的去想,而是完全处于本能的关心。
看来,尊主的秘密真多,不知道柳澜烟是不是也明白尊主的这份心意呢?
千万、千万不要让尊主受到伤害才是啊。
彭臻揣着怎样的想法离开,妖神并没有去探究,他的脑海中依旧闪现的是刚才他见到的情景。
澜烟、澜烟的情况……
妖神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阴影,好似淡淡的墨汁晕染开来,极淡极淡……
他要尽快想个方法,怎么把光明力量跟柳澜烟的身体属性相冲突的问题给解决了。
伸出食指,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痛啊。
躺在床上的妖神,哪里还有心思去睡觉,一晚上脑海中都在思来想去琢磨着怎么找办法将那种相冲的力量给平和压制下去。
次日,出来吃早饭的柳澜烟还是妖神,都是神采奕奕,仿佛昨天晚上折腾的是另有其人一般,反正没有办法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找出半点痕迹来。
无论是柳澜烟还是妖神都是精神饱满的模样,好像是一夜好梦。
谁又能想到在昨晚两个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煎熬?
在饭桌上有说有笑,吃得分外开心,谁都没有把要去柳府的事情当成什么大事,恐怕连个出游都算不上。
有危险?
有陷阱?
有就有呗,难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怕什么危险不成?
吃完了早饭,坐上彭臻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直奔柳府而去。
无尘居的马车脚程很快,到晌午时分已经到了柳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