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起得很早,就是想看看昨晚睡在夏小凤屋里的那位陌生女孩是谁。怪事,我怎么会突发如此好奇心!
早晨大约7点多,夏小凤的屋门开了,出来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女孩,个头与夏小凤差不离儿,身材也不错,脸蛋也挺美,她可能就是昨晚上来的陌生女孩。她用眼角看了我一下,随后就在院子里洗脸、刷牙。
“‘小不点儿’,我走了。”洗完脸,陌生女孩走了。我的好奇心也随之消失。
吃早餐的时候,我去青年路市场买了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吃完后回到出租屋。这时只见王京与邻居老杨一家正在王京家门口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小老鼠。据说,这是老杨下班回来在东四环路口拾到的。王京的小儿子王祥正在逗小老鼠玩儿。
我在门口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屋里。我这间出租屋虽然不大,但被我收拾得还较为整齐,一张床靠院子门的方向,一张写字台靠王京家正屋的方向,床与桌子中间正好放着一把椅子。所有的书和报纸都整齐地堆放在床底下。
因为好多天没有清扫,所以桌面上明显有些灰尘。于是,我开始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干与不干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小小的出租屋令人眼前骤然一亮。我看看手表已是中午12点多了,随便吃了一口午饭就开始午睡。蒙胧中,我听到有人摆弄门锁的声音,惊醒后一辨听是夏小凤屋子那边传来的。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一旦被闹醒后就再难入睡,于是起床到院子里洗了一把冷水脸。
“叶哥,你知道我妹她们去哪儿了吗?”夏小凤问我。
“大概出去玩儿了吧,她们是吃过午饭走的。”我不知道夏小凤说的这个“妹”指的是谁,因为她们相互之间都称“姐”
或“妹”。
“你吃了吗?”我问夏小凤。
“还没吃。”
“怎么,注意保持身材苗条?”
“我才不注意这个呢!”说着,夏小凤进了王京家。
王京的爱人李敏正和孩子说话,看见夏小凤回来,便问:
“这几天去哪儿啦?”
夏小凤说:“去顺义了。”
李敏:“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去的?”
夏小凤:“朋友开车去的。”
李敏:“去那里有什么事儿吧?”
夏小凤:“没什么事儿,就是玩儿。”
从夏小凤的表情看,多少有些讨嫌李敏多语。夏小凤转身退了出来,随后又出了院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夏小凤领着一个矮个男人进了院子,二人在屋里叽叽咕咕一阵后,夏小凤的声音大了点:“你有烟吗?”
矮个男人说:“没有。”
夏小凤:“那我讨支烟去。”
我正在伏案写作,夏小凤推门进来:“叶哥……你有烟吗?”
“有。”我随后拉开抽屉,拿了一盒云烟给她。
“我只要一支。”
“你全拿去吧!”
夏小凤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伸出手接过烟,向我抛了一个媚眼,走了。
下午4点多,保定市一个投诉人老崔突然打电话约我见面。
他说他已到了北京,准备向媒体投诉河北省某医院拖欠他工程款的事。老崔是我去年在保定采访时认识的,他已是60多岁的人了,搞了几十年的建筑也没发什么大财,问其原因,他说是因为工程款难要。
“你去哪儿?”我刚出门,夏小凤问。
“朋友约我有事。”
“是女的?”
“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那都怪你不追。”
路上,我还想着夏小凤“那都怪你不追”的意思。我追谁呢?她的意思莫非是让我追她?不过,有一点情况是真的,她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与孙晓吵架了,争吵中二人还说到“分手”的话题。孙晓这几天也一直没回来住,难道这说分手就分手了?
我与老崔吃罢晚饭各行方便,老崔把投诉材料交给我后去宾馆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刚进门时看见夏小凤正在院子里的水池子边化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知道夏小凤和这些姑娘都是歌厅的坐台小姐。此时,“小不点儿”在夏小凤屋子里躺着,不时和夏小凤说着话,但声音很低。
化妆完之后,夏小凤拎着她常用的一个小女士包晃晃悠悠地走了,“小不点儿”因感冒发烧留在了夏小凤屋里。
夏小凤走后好长一段时间,一名男子轻手轻脚来到院子里,此人神态有些紧张,活像做贼似的。他看夏小凤的门上了锁,转身就要开溜。刚走几步,“小不点儿”在房子内咳嗽了一声,这名男子又顺势回来叫开了“小不点儿”的门。
男子问“小不点儿”:“你姐(夏小凤)呢?”“小不点儿”
告诉他夏小凤赶场(上班)去了,这名男子仿佛很失望,半天没反应。但这名男子没有走,继续留在房子里与“小不点儿”
打闹嬉戏,不停地说着一些不靠谱的话。
“你昨夜熬夜了?舒服吗?”这名男子问“小不点儿”。
“瞎说什么呀你。”“小不点儿”没好气地说。
“嘿嘿,肯定出台(陪男人过夜)了。”
“出你个贼大爷!”“小不点儿”有些烦了。“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没听说过?”尽管“小不点儿”
对这名男子没有好言相待,但这名男子始终没有生气。这时,这名男子说,“‘小不点儿’,我给你看一条手机短信,这短信绝对他妈的有意思,你看:处女是茅台酒,男人都想尝一口;少妇是红酒,喝了一口想二口;情人是啤酒,爽心又爽口;老婆是白酒,难喝也得整一口;知道小姐是假酒,还要花钱喝一口。哈哈……”
“你他妈该哪儿凉快哪儿凉快去,别在这儿扯淡了。”“小不点儿”笑骂这名男子一句。但这名男子的嘴一直就没有闲过。
深夜11点多,夏小凤在歌厅下班回来了。这个男子仍然没走,不过这名男子再没有和“小不点儿”扯淡。
在夏小凤到院子里水池子边洗衣时,这名男子凑到夏小凤身边轻声问:“今晚有人吗?”
夏小凤轻声说:“没人。”之后,二人又轻声嘀咕了几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可能是这名男子走了。
到了后半夜,我一觉醒来时听到夏小凤屋里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准确地说是做爱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小,但还能听得清楚,夏小凤微弱地叫着“啊哟、啊哟……”男人不停地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床板“吱扭、吱扭”地响个不停。
如此这般也就算了,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兴奋时竟忘情地狂叫,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俩,而且这样的情景大约持续了两个小时……听声音,这个疯狂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与“小不点儿”扯淡的那名男子。
自从我认识夏小凤后,我知道在这间房子里夏小凤除了和孙晓同居以外,再没和别的男人睡过。可是今晚令我惊诧了,夏小凤不但和别的男人睡了,而且还在房子里弄出那么多令人不堪入耳的各种声音。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说心里话,我不必假装虚伪,我也是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听到这种声音,我确实难以控制自己。可是我无奈,我恨夏小凤,恨与夏小凤睡觉的这个男人。真见鬼!难道你们不能去别的地方吗?
我在床上不能吱声,也不敢咳嗽,唯恐惊扰了他们,被他们指责说我偷听,那样我就不好做人了。
作孽呀!真是难熬的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