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从她中毒开始,他就不眠不休的在她床榻前守候着,在这个冷漠阴郁的皇宫里,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相信,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看着她,天长地久……
仿佛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温度,白若离羽睫轻颤了几下,悠悠转醒,她清澈的美眸中,没有任何焦距,直直的看着床顶的纱幔,仿佛像透过床顶,将天空看破。
楚熠烨见白若离醒来,嘴角勾出一个真心的微笑,他的手转握住她白皙的小手,柔声道,“离儿,你醒了?我好担心你。”
白若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眼睛依旧看着上方,一动不动,喝下鸠酒之前,姐姐的话,犹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你死了,我会不会开心,可是我却知道,你活着,我一定不会开心!”
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她唯一留恋的亲情,最后都会化为一杯鸠酒?难道她的生存,真的已经妨碍到最亲密的人的幸福了吗?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她宁愿永远生活在梦里……
楚熠烨发现她眼神的不对,使劲的摇了摇她,柔声道,“离儿,离儿,你醒了吗?”
白若离任凭他摇晃着她,依旧一动不动,目光开始涣散,她再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再也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就那么,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哀,莫大于心死,从她喝下那杯鸠酒开始,她已经死了,在自己的世界里死了……
楚熠烨二指并拢,伸在她的鼻端,气息正常,要不是她的鼻息,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看着她涣散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对着重楼外,沉声道,“来人,宣太医!”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级稍长的太医迈进房内,跪下来行礼,为了给床上的那位主子解毒,他们已经轮流着在花厅候旨,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那位瘦弱的主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如有不慎,可能落的个身首异处。
楚熠烨不满的斜视了太医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跪来跪去的?
眼见皇上的不耐,太医赶紧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在床边垫下布包,将白若离的手腕平放在布包上,专心诊脉。
半响,他跪在床边,低声道,“皇上,主子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脉象来看,没有任何异样。”
楚熠烨看着床榻之上苍白的白若离一眼,皱紧眉头道,“为什么她睁开了眼睛,却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难道毒对她的听力和视觉都有影响?”
太医上前一步,两指撑开白若离的眼皮,仔细的查看着她黑珍珠般的眼仁,低声道,“主子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怕是她受到严重的打击,自己不愿看见任何东西,不愿听见任何声音,这应该是罕见的幽闭症。”
楚熠烨紧握住白若离的手,眉头蹙的像座小山,声音低沉,“何解?”
太医再次跪下,头垂的更低,“回皇上,无解,除非是主子自己愿意从自己的黑暗中走出来,否则,无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