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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幽灵行动

“霍姆斯吗?我要你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对,快一点!我们有麻烦了!”放下电话,兰登打开了电脑,诺曼在信中告诉他这台电脑的桌面上有一个红色的应用,只需要点开它,该来的人就会陆续到来。几分钟后,霍姆斯第一个走了进来,接下来便是斯德、辛伊和艾伦图灵,几人神色凝重,看来,他们都知道这个红色应用代表着什么。

“总统先生,我们刚才得到指令,您已经启动了’幽灵计划‘,按照《幽灵协议》的内容,您已成为白宫学校的最高指挥官。但同时,这也说明白宫有麻烦了。”辛伊将军帽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等一下,伊丽莎白小姐还没有来。”艾伦图灵提醒他们会议并没有开始。

“不,她不会来了,她还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不等她了。”兰登淡淡地说。

“是这样,那霍姆斯先生为何也会在这里?”斯德提出了疑问。

“是这样,‘幽灵行动‘必须有他参与,不然很可能会失败。”

“‘幽灵行动’?那是什么?”显然,众人在签署《幽灵协议》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幽灵行动”。

“白宫内部有敌人的间谍,我们要通过这个间谍一举打掉达克武装集团军,这次的行动就代号为’幽灵行动‘,本次会议为S级绝密,它不会被记录下来。我要提醒你们,从现在开始,包括手机在内的各种电子通讯设备都有被窃听的风险。所以,我要求你们回归原始的通讯方式——口述。”

“根据《幽灵协议》,我们将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请您给我们委派任务。”辛伊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辛伊,我命令你立即集合特种部队所有成员,十分钟后启程前往纽约,纽约市警察局会和特种部队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这是我签署的命令。”

“是!”辛伊接过那张卡片,便立即离开了。

“斯德先生,我命令你立即集合警察署全体成员,兵分两路,一路协助指挥白宫学校所有的学生老师秘密疏散,另一路由你亲自带领,务必在十分钟内将我的亲笔信交到波士顿警察局局长的手里。”

“是!”斯德接过信,也匆匆离去了。

“艾伦图灵先生,我现在宣布,白宫进入紧急模式。我命令你立即关闭鹰眼系统,切断非必要网络连接,然后打开穹顶。霍姆斯先生,你在艾伦图灵先生的帮助下进入投影室,利用3D投影技术制造一个虚拟环境。”

霍姆斯正准备问些什么,艾伦图灵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霍姆斯先生,白宫学校的每个教室里都装有投影仪,可以从投影室统一控制,而且这些投影仪正是您的杰作——3D投影仪。”

霍姆斯点了点头,和艾伦图灵一起离开了。而兰登则驱车前往后勤部,他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红点,伊丽莎白似乎遇到了堵车,仍然在机场到市区的路上。

“出事了,伊丽莎白小姐,您能快一点吗?”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我们的电话很有可能都被窃听了,这很危险。”

“什么?好,我尽量快点。”

兰登放下电话,他独自驱车来到了D区,这个时间正好是学生午餐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人,但大部分学生已经被疏散了。

“总统先生,您来了。我接到斯德长官的命令,在这里等您。”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向兰登问好。

“好,我们走吧。”兰登跟着中年男子进入了一栋三层小楼,这里就是消防部队驻扎的地方,由于危险系数高,白宫学校没有允许学生参与。

“总统您好!”一名高大强壮的男人向他问好,声音洪亮有力。

“我要了解圣水系统的详细信息。”兰登淡淡地说。

“好,请看屏幕。”男人指着墙壁上的电子显示屏说道,“这块显示屏可以显示白宫学校的2D全景图,可以说在白宫学校的每一间屋子里都装有温度与空气检测仪和喷水口,当两台检测仪发现异常情况时,会立即显示在这里,如果可疑房间装有摄像头,还可以把录像也提供给我们,如果可疑指数极大,会由系统决定是否喷水。”

“如果是图书馆失火怎么办?难道也喷水吗?”

“那当然不会了,喷水口其实是双系统,也能迅速喷出大量的二氧化碳气体。”

“很好,它是否可靠?”

“自圣水系统启用以来,共监测到可疑情况426次,触发警报179次,其中系统自动处理178次,成功率100%,我们只处理过一次比较大的火情。我敢说,我们是波士顿最悠闲的消防员。”

“那我能不能手动控制它?”

“可以,在去年夏天,由于天气过于炎热,我们接到命令,在教学区小规模地喷水,这就是手动完成的。”

“那也可以手动喷出二氧化碳气体了?”

“是的。”

“我要去看看储水罐和储气罐。”

男人带着二人走进一间地下室,那里储存着四个巨大的金属罐,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这四个罐子里储存的都是液态二氧化碳,如果把阀门打开,可以充满包括实验室在内的所有教室和自习室。”

“打开阀门。”

“什么?”男人觉得自己听错了,竟然会得到这样的指令。

“我说打开阀门,不过不要把二氧化碳气体排到教室里,这四个罐子我另有用途。”

“您确定?”男人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这四罐二氧化碳的价值并不低,他无法理解为何要将它们白白浪费掉。

“我确定。”

男人在电脑上操作了一阵后,一阵轰隆声响了起来,整整十分钟过去了,罐子里的二氧化碳才排净了三分之一。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等到二氧化碳全部排空的时候,你们知道该做什么吧?”兰登向那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说道。

“知道。”

“任务完成后所有人都要离开白宫。”

“明白。”

“怎么样了?”兰登走进投影室,霍姆斯正在编辑程序。

“马上就好。”

“艾伦图灵先生呢?”

“他去科研部仓库了。”

“是这样,你编辑完之后就立即回到我办公室里。”

“好。”

“接国防部部长,就说兰登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向他报告。”兰登回到办公室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我是克莱蒂,你有什么事?快一点,我还要开会。”

“这件事太重要了,你必须听我慢慢说……”

美国华盛顿五角大楼某会议室

“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会议延期举行,现在散会。”克莱蒂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对他的秘书说:“做三件事情,第一,给我备车去机场。第二,立即订购一张去纽约的机票,我要在三个小时之内降落在纽约机场,如果没有合适的航班,给我订一架临时专机。第三,接总统先生,绝密线路。”

“总统先生,按照您的要求,催眠曲已经就位。”那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兰登的办公室。

“无关人员都已经撤走了吗?”

“已经检查过了,扩建工地也已经停工,除了教学楼还没有关闭大门,其他的楼都被封死了。”

“很好,斯德先生呢?”

“还在和波士顿警局商讨作战方案。”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网行动’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就绪了。”

“伊丽莎白小姐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按照目前的车速,最多5分钟。”

“我知道了,请转告斯德,立即开展’天网行动‘。”

“是。”

中年男人转身向外走,正好碰上霍姆斯和艾伦图灵手捧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

“准备好了吗?”兰登问道。

“好了。”

“为白宫而战。”

“为白宫而战。”

“是伊丽莎白小姐吗?您已经到了?好,请您立即到我的办公室一趟,我们在这里等您。”

几分钟过后,伊丽莎白推开了门,霍姆斯和艾伦图灵正在下棋。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伊丽莎白有些气喘吁吁地问道。

“R-3被人劫持了,它已经完全失去了下落。”兰登指了指电脑屏幕,红色的线代表着R-3的轨迹,它在即将离开波士顿的时候中断了。

“什么?绝无可能!”伊丽莎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接受,上帝没有留给我们痛哭的时间,我们必须快一点。”

“报警了没有?”

“当然,而且辛伊和斯德也去协助警方了。”

“可他们都走了,白宫的安全怎么办?”

“我正在考虑,晚上的就职典礼怎么办?”

“兰登先生,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您还想着就职典礼?况且,白宫学校目前完全没有安全保障,万一再出现那种情况可就糟了。”

“恰好相反,这个时候很安全,因为达克马上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此完全没有必要再来侵扰我们了。”

“您说的也有道理。”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也等着您回来一起商讨对策。”

突然,一束绿色的激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兰登知道,这是斯德准备就绪的信号。

霍姆斯和艾伦图灵猛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伊丽莎白。

“这,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艾伦图灵向她喊到。

“艾伦图灵,你放肆!”见到一个科技部的部长竟然对自己如此的无礼,伊丽莎白十分生气。

“放肆的是你!”兰登也站起身,按下了桌子上的紧急按钮,顿时警铃大作,一队持枪的警察冲了进来,斯德站在了最前面。

“伊丽莎白小姐,您被捕了!”说着,斯德将一张逮捕令递给了伊丽莎白,那上面有醒目的白宫印章。

“伊丽莎白小姐,据我所知,有一种玫瑰只在夜晚开放,那就是罗蒂圣曼斯玫瑰,它集美丽与危险于一身,我说的对吗,夜玫瑰女士?”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您不过是一位代总统,充其量和我平起平坐,根据《幽灵协议》,您不能逮捕‘幽灵小组’的成员,也就是我、斯德先生、辛伊先生,以及艾伦图灵先生。”

“这是当然,我知道我没有逮捕您的权力,可您应该仔细看看,这张逮捕令究竟是谁签的。”

伊丽莎白向桌子上的逮捕令上看去,她的心理防线在那一瞬间完全崩溃了,因为那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诺曼。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伊丽莎白一阵冷笑,接着,她将手伸进口袋中。

“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斯德晃了晃手中的枪,那是一把真枪,并不是麻醉枪。

“我只是取我的手机而已。”伊丽莎白说的没错,她的手中的确握着一部手机。

“你想报警吗?尽管我们没能请到波士顿警察局的局长。”

“当然不是了,我的手机连接着一个引爆器,在我进入白宫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在倒计时了,现在,还有7分钟。”伊丽莎白把手机丢给了兰登,上面的数字7十分醒目。

“引爆器在哪里?”兰登的声音颤抖了。

“它连接着R-3。”终于,兰登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你将毁掉整座城市,杀掉包括你我在内的数以千万的市民,你将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罪人!”

“我别无他法。对了,我提醒你,这个密码只有我一个人能解开,或许艾伦图灵先生能破解它,不过那已经是你们见过上帝以后的事情了。”

“你要怎么样?”

“我只要离开这里。”

“让她走。”兰登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变成3了,他只好妥协了。

“可总统先生……”

“我说让她走,难道你们能为六百五十万人的生命负责吗?”兰登向斯德怒喊道。

“我已经数过了,17名校警,一人不少,感谢你们对我的重视。这也为我省了不少事情。”说着,伊丽莎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盒子,斯德再一次举起了枪。

“这是一枚反定时炸弹,大约5个小时之后,它便会失效,但如果在这5个小时之内你们尝试离开这里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说完,伊丽莎白从容不迫地拿起手机,然后又出了门外,片刻后,门外不间断地传来“嘀嘀”的响声,这标志着他们彻底被困死在这里了。

“信号也中断了,看来那炸弹还具有信号屏蔽功能。”

伊丽莎白还留了一手,这的确是兰登所没有想到的。还好,诺曼早已为他们准备了“白宫学校最后的防线”。

“这,怎么可能?”

“总统办公室下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不可思议。”

“简直是一个家。”

当所有人进入51区之后,都觉得难以置信,谁也不愿意相信所谓的51区竟然是这样一个温馨美丽的地方。

“51区还有更大的秘密。”兰登关闭了51区的入口,最后一个走下楼梯,他走到书架旁边,将一盆吊兰放在地上,一个按钮清晰可见。兰登按下了这个隐藏在花盆下的黄褐色按钮,它和书架浑然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

书架缓缓地移动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方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密道有两个方向,一是通向总统府,二是通向紧急避难所。你们顺着密道直走就可以了,那样你们就能到紧急避难所。”兰登对斯德说道。

“孩子们,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赶快回家去,这里已经相当危险了!”斯德喜欢管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叫孩子们,尽管有的人比他还要高大。

“注意,你们要听我们的指挥,一定要等伊丽莎白离开了以后再走。”

“是。”这些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密道,全部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把灯打开吧,他们需要光。”兰登指了指洞口旁边的开关,斯德立即按了下去,密道里传来了孩子们欣喜的声音。

“怎么样,网络恢复了吗?”兰登向艾伦图灵问道。

“已经恢复了,我正在锁定诺曼先生,R-3,和伊丽莎白的位置,哦,就是屏幕上的蓝点,绿点和红点。”

“伊丽莎白没有走,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她去了教学区。”

“快,霍姆斯,打开3D投影系统!”兰登立即明白了伊丽莎白想做什么,这个狡猾的人。

“我被发现了。”

“玛丽呢?”

“她是安全的,而且她已经控制了R-3,我们汇合后会一起到你那里。”

“白宫学校是不是已经做好防御了?这会影响到我的复仇计划。”

“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警察,而且我已经屏蔽了兰登办公室的一切网络和信号,他们都被我困在里面了。”

“反定时炸弹?”

“是的。”

“很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计划将提前一个小时进行。”

“好。”

伊丽莎白向窗户内看去,一名老师正在给学生讲课,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写上了3、4、5这几个数字,显然,她在讲毕达哥拉斯定理。伊丽莎白又走到另一个窗户前,老师正在讲牛顿第二定律,一切正常。伊丽莎白匆匆走去,她抬起头,穹顶正在慢慢地闭合,这令她感到不安。

“没什么,一会儿要举行就职典礼,大概是为了应对下雨天吧。”伊丽莎白这样想着,她想的没有错,穹顶就是为了给学生遮风挡雨,而且每个晚上它都会把白宫学校保护起来。只不过,今天,它还有新的用途。

美国纽约某公路

“长官,有两辆运兵车正在向我们驶来,但我们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向他的长官报告。

“不,他说的不准确,他们有白宫的特别通行证。”另一名士兵说道。

“我知道,是从波士顿来的吧?那个白宫,哼,别理他,照样给我扣下,还真把自己当总统了!”

“不是,是华盛顿的白宫。”

“什么?”长官大惊失色,那名士兵把一张纸交给了那名长官,上面的单词十分醒目:“华盛顿”。

“立即放行!”看过纸上的文字后,长官变得严肃了。

“是。”

美国纽约州长办公室

“部长先生,您说的都是真的?”州长先生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当然不会有错,事实上,纽约竟然潜伏着一个小小的帝国,这足以断送您的政治生涯!”

“是,是,我有责任,您能提供他们的具体位置吗?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州长已经被吓得哆嗦起来了。

“还不能,你立即召集人马,和白宫方面军汇合,之后,我们要立即开紧急会议。”

“白宫方面军?”

“是波士顿的白宫学校!”克莱蒂心想,这个名称的确容易引起歧义。

“对了,不要打草惊蛇。”

“是。”

美国纽约约翰?F?肯尼迪国际机场

诺曼刚下飞机,一名管家就接过了旅行箱,然后他们便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当中。

“诺曼先生,听说你受了伤,您好些了吗?”

“已经没有事了,我很好。”

“威廉先生担心坏了,他急着要见你。”

“是吗?那他为什么不去波士顿看我?”

“他太忙了……”

“忙,就是可以丢掉儿子的生命不闻不问吗?这个拙劣的借口。我听了二十年了!”诺曼生气地叫嚷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爸爸?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脾气?快给管家先生道歉!”坐在副驾驶的休斯先生转过头,有些生气地看着诺曼。

“对,对不起……”诺曼不情愿地说道,休斯爷爷可以说是他最亲的人了,诺曼的整个童年都是和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度过的,想当初,他还正值壮年,还可以把诺曼高高地举过头顶,也可以背着他在花园里散步,也会在晚上为他读一个故事,诺曼总会请他再讲一个……

“诺曼,你要体谅你爸爸,他每天晚上都会和你视频通话。你怎么能说他不爱你呢?”

诺曼无言以对,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诺曼回到久违的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弹钢琴,他整整弹了一个多小时,他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是“letter”,他觉得这首歌能够净化心灵。不知过了多久,诺曼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听到了孤独的掌声,他回过头去,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弹得可真美。”

“你是谁?”

“在下白虎,隶属于达克武装集团军。”

“什么?”诺曼惊讶地合不拢嘴,他立即大喊道:“来人!来人!”

“不要白费力气了。”白虎打了个响指,两个人用枪押着休斯走了进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我从来不相信武力能征服一切,你看,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来传达一个信息,达克先生要见你。”

“我跟你们走。”诺曼一字一句地说道,全然不顾休斯的劝阻。

美国纽约黑暗帝国驻美总部

“他就是诺曼?”达克坐在黑屋里,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动作,更不知道他的表情,在白虎的印象中,达克从未离开过这间黑屋子。

“是的。”白虎站在门口,十分恭敬地说。

“他可以进来了。”达克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但诺曼一点也不在意,他正在估计敌人抵达白宫所需要的时间。

“是。”白虎怀疑自己听错了,达克竟然允许一个人质接近他!白虎一把将诺曼推进漆黑的屋子里,一名士兵跟着走了进去。几乎在那名士兵的身体跨入门的同时,枪响了。

那名士兵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倒了下去,这把白虎吓了一跳。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接近我吗?”

“我实在愚钝,不知您的良苦用心。”

“除了帝王陛下,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我。当然,死了的人和即将死的人也除外。”

“那我就是将死之人咯?”诺曼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你放肆!”白虎很想冲上前踹他一脚,但那名士兵的尸体挡着他的路。事实上,他应该为自己没有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而高兴,因为达克的手枪已经指向了他。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在我家里开枪,而是大费周折地把我送到这里来?”

“那是因为我要让你亲自看看,你苦心经营的白宫血流成河的场景。”

“这算是什么?报复吗?”

“算是吧。”

“给我接银狼。”

“达克先生,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诺曼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银狼的动作能这么快,他有些担心兰登是否做好了准备。

“把画面转过来。”话音刚落,白宫空旷的校园就出现在显示屏上,几乎占据了小黑屋的整个墙壁。

“为什么这样安静?”

“这个时间学生们正在上课,当然没有人。”诺曼以一种嘲讽的口吻回答。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那就不要进去了,你们会后悔的。”

“达克先生,别听那小子一派胡言。在遥远的中国,一两千年之前,已经有人这样做过了,空城计是吓不住我的!”

“中国人是精于计谋的民族,你学的可真像。”达克也讽刺道。“可以开始了。”

“伊丽莎白已经和玛丽见面了。”艾伦图灵指了指屏幕,红色的点和绿色的点已经完全重合了。

“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库里呢?你怎么处理他了?”

“能怎么办?他们已经去见上帝了。”听到玛丽的回答,兰登心中不禁有些悲伤。

“但愿你干的漂亮……”

“关了吧。”兰登挥了挥手。

“我只想知道,那个达克武装集团军在哪里?”斯德将弹夹退出来,又插回去。

“不知道,我们无法定位。”

“如果有人进入白宫的大门,你会得到提示的,对吧?”兰登的话音刚落,警报声便响了起来,艾伦图灵连忙打开了摄像头,两辆运输车已经冲进来了,不断有持枪的士兵跳下来,为首的正是银狼。倘若不是伊丽莎白留了门,单是白宫的正门,他们也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足够让警察把他们一一押上警车了。

“’幽灵行动’正式开始,准备好!”兰登说完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见人就给我杀,我要让这里血流成河!”银狼愤怒地喊到,他发誓要雪耻。“先去教学区,那里有很多肥羊!”

“等一下!不要进攻!”突然,达克向银狼命令道。

“您不会是真的被空城计吓到了吧?”

“我从诺曼的表情里读出的悲伤远远不够,甚至还有一丝高兴,这不是空城计,而是瓮中捉鳖!”

“您多虑了,我会用成功证明给您看的!”说完,银狼关掉了音频。

“喂,喂!你!”达克十分生气,可他也只有盯着屏幕这一个办法了。就在这时,他发现诺曼已经大汗淋漓了,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

“如果…要你…放弃…攻打白宫…的计划,我需要…支付你…多少钱?”诺曼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穹顶竟然只闭合了一部分,这意味着兰登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

“你觉得我需要钱?听着,我的钱不比你少。”

“那,你的条件?”

“没有条件,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也就是R-3。”

“什么?它怎么会到你那?”

“你看穿了伊丽莎白,这很了不起。但很可惜,你没有发现,在你身旁还有另一枝夜玫瑰。”

“玛丽。”

“太晚了,她已经和伊丽莎白汇合,我可以让你见她们最后一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诺曼垂下头,喃喃道。“伊丽莎白怎么可能逃出来?我已经设计好了。”

“这得怪你没有选对人,可能辛伊,或者斯德,比兰登都要合适一百倍。”

“是我的错……”

“没有人可以犯错而不接受惩罚,死亡是你的代价,而白宫和里面几千人的生命也得为你陪葬。”

诺曼沉默了,他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美国纽约赫尔德莱山

赫尔是一个静谧的村庄,大约有三四百人居住在这个隐秘而又安静的地方,这里与摩登时代的纽约格格不入。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第一大城市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村庄,宁静,祥和。村子建在赫尔德莱山的山脚下,这也是村庄名称的由来。赫尔德莱山不过一二百米高,山顶上有一座高大的城堡,很少有人出入。谁也不会猜到,这,就是达克的老巢。

“长官,就是这里了!”一位士兵指着雷达上的红点说道。

“能肯定吗?”

“能。”

“发射点离这里有多远?”

“1965米。”

“那也就是说,人质在山上了。”长官看了看测距仪,这里离赫尔村不过几百米远。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通知特警部队,让他们准备好。”

“是!”

在通向村子的土路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转了个弯,向来的方向驶去。

“他们不过是村民,你们有什么权利逮捕他们?”

“你有证据吗?我非常肯定他们就是达克武装集团军的士兵,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伪装罢了,要不然,他们的士兵驻扎在哪里?”

“我赞同他的想法,如果他们不是村民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我们就一定要重新制定方案了。”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们是前哨站?”

“好了好了,都安静下来!”部长先生出现在了屏幕上。嘈杂的会议室立即安静了。

“你们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既不能伤害到无辜的村民,又要救出人质,还要缉拿所有的罪犯,同时,把伤害降到最低。”州长说道,但话音刚落,大家就又躁动起来。

“什么?这不可能!”

“太难了,不如找海豹突击队!”

“安静!任务还没开始,就吓成这个样子,算什么?”部长发火了。

“您看,能不能先派人去打听打听,至少做一个了解?”

“不行,如果村民只是伪装的话,我们就暴露了,必须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人质肯定在山上的某个地方,如果要营救他,就只有从山脚偷偷地摸上去。所以,我们必须先控制住村民。”

“说得轻巧,怎么控制?四五百人呢,我们特警也不过来了二百多人!”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调用卫星查看一下这个地区的情况,先锁定人质的位置,再想解决办法?”

“好,时间越久,人质就越危险!”部长转向秘书,说道:“给我接五角大楼,我要求立即调用侦察卫星拍摄这一地区的高清图像。”

“恐怕不行,我们所有的卫星都不在美国境内,最近的一颗也远在古巴上空,等卫星准备好至少要一个小时。”

“太久了,我只给十分钟的时间!”

“这真的不可能。”

“我说了,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部长先生,我有个办法。”辛伊站起身,对着屏幕说。

“什么办法?”

“白宫有一颗卫星。”

四分钟后,“白宫一号”略过了指定位置,几秒后,一张超清的图片显示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山顶被挖了一个又深又大的洞,里面竟然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城堡,至少有十几名持枪的士兵在不间断的巡逻。不一会儿,另一张图片也呈现在屏幕上,它只有黑白两色,并不清楚。

“这是山体的透视图片,很显然,山体中间没有被掏空,这意味着我们只能先进入村庄,然后再寻找上山的路。”辛伊说道。

“命令白宫一号待在这里不要动,它是我们的眼睛。”克莱蒂终于明白为什么NASA偏要赞助白宫一号了,这可是美国最先进的间谍卫星,而且还是以私人的名义运作的。

“等一下,我们非得从山脚上山吗?”一位男士站起身,胸有成竹地说,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他对这种感觉很满意。

“您有何高见?”部长也有一丝的喜悦。

“空降伞兵,要么直升机运输也行!”

话音刚落,大家便都笑起来,部长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他是谁?是来搞笑的吗?你是不是认为直升机的引擎能降低到20分贝以下?把他给我轰出去!”不等部长发话,一名长官已经命人把他带出会议室了。

“好了,我们时间不多,讨论一个可行的办法。”

“依我见,传统的武器和作战方法已经不适用了,我们需要创新。”一位老人说道,他的军服上缀满了奖章,虽然已接近花甲之年,但双眼坚定有神,说话铿锵有力。

“中将,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有白宫来的帮手吗?那个地方来的人,难道没有什么新武器吗?”说罢,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辛伊。部长立即明白了,但麻醉导弹还从未在实战中使用过。

“辛伊上校,您有把握吗?”部长问道。

“我试试看。”

“孩子,西点军校是这样教你的吗?”老人有些生气,提高了嗓门喊到,这下,连部长先生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长官,保证完成任务!”辛伊站起身,向众人敬了个军礼。

“祖父,我会比我父亲更优秀。”辛伊心中默念道。

十分钟后,第一辆导弹车进入了射击地点,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直到十辆导弹车排成一条直线。

“准备,放!”辛伊看着屏幕上的图像,向电话的那一端命令道,顷刻间,十枚轻型麻醉弹飞向了村庄,由于没有火药,这些麻醉弹爆炸的声音传不出百米。辛伊向传感器看去,那里已经有一片烟雾升腾起来了。

“特种部队,出击,控制所有村民!”听到命令后,埋伏在路边的特种部队立即冲进了村庄,由于提前服用了药物,所以他们丝毫没有受到麻醉剂的干扰。

“报告情况!”

“一组未发现目标!”

“二组未发现目标!”

“三组未发现目标!”

“四组未发现目标!”

“五组未发现目标!”

辛伊露出了微笑,十枚麻醉弹已经让整个村子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有什么新情况立即同我报告!”

“报告上校,我们发现一位村民手中持有AK-47!”

“搜查所有房屋,收缴一切枪械!”

同一时间,由几十位特警组成的小队进入了村子,他们果然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

美国波士顿白宫学校51区

“他们来了。”

“艾伦图灵,启动‘催眠曲’!”几秒钟后,在离这里几百米之外的地下仓库内,四个巨大的罐子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它们缓慢地转动着,将A液和B液均匀地混合,无色的气体立即充满了消防管道。

“听我的命令,等所有人就位后再攻击,要出其不意!”银狼邪笑着,他没有想到,正是这种出其不意给兰登创造了一举击败他们的良好时机。

“等等,停止行动!”突然,达克命令道,他显得十分急躁。

“什么?”银狼有些诧异,“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很不对劲。”

“我会以此立功赎罪的!”说罢,银狼切断了声音,屏幕上只留下了他拔枪的动作。

“冲,让这里血流成河!”

士兵们听到银狼的命令后,立即打开了教室的门,冲进去一阵扫射,霍姆斯的投影做的非常到位,竟然连师生躲避的画面也考虑到了。

“关闭教室门,打开喷气孔!”

如果士兵们在这个时候回头,他们就会发现教室门已经锁死了,里面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这道金属门。顷刻间,投影完全消失了,士兵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浑身乏力,倒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回事?”听到枪声渐渐平息,银狼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也就是在他发呆的那一瞬间,天空从柔和的天蓝色变成了诡异的黑色,这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当然,也包括达克。

“这是怎么回事?”达克咆哮道,他知道银狼已经中计了。

“刚才的蓝天不过是3D投影而已。”

“不可能!全息投影是需要承接板的,难道白宫已经被玻璃填满了吗?”

“这当然不可能,不过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全息投影。”

“该死的,我们都被你给骗了!”

“好戏还在后面,你不看看吗?”

白宫学校的天空再一次亮了起来,但这次,几乎有成千上万的警察出现了,他们动作不一,有的向银狼跑去,有的举枪射击,甚至还有警察蹲在掩体后面,依稀能看到他们打电话的样子。

“你们还愣什么?开枪啊!”说着,银狼举枪便射,但他惊讶地发现,从自己枪孔射出的子弹无一例外地穿过了那些“警察”的身体,那些投影也因为空气的扰动而消散了。这时,他看到了无数颗子弹飞过,连弹道都十分清晰,他连忙躲避。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些“子弹”也是虚假的,根本不能对人体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

“霍姆斯教授发明的3D立体投影技术经过改进后已经不再需要承接板,可以直接将空气作为介质,只需要一台特制的投影仪就可以制造出以假乱真的效果。如果时间允许,我们还能再安装几台,你们将彻底迷失在这个虚幻缥缈的世界。”诺曼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给我闭嘴!”达克现在无暇顾及诺曼的放肆,他一直盯着墙上的屏幕。

“不要管他们,这些都是假的,你们快点给我去看看那些家伙怎么了!”可银狼话音未落,一枚子弹就击中了他身旁的一名士兵,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该死的,开枪,开枪,里面有真的警察!”银狼立即蹲在墙后,但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整堵墙全部消失了!几名士兵蹲在另一堵墙后,企图在掩体后开枪还击,但还没等他们架好枪,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几枚子弹穿墙而过,墙体在一瞬间崩塌了。银狼摸了摸前面的空气,发现墙壁仍然在那儿,他感觉墙壁消失只是因为投影而已。

“到教学楼里去,我就不信他能把整栋教学楼弄没了!”

霍姆斯微微一笑,他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隐藏白宫学校里所有的建筑,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遵循计划,继续制造警察的投影。此时,斯德背着他的狙击步枪回到了51区,再过几分钟,一队特警就会赶来增援,他们带着特制的眼镜,可以不受投影的干扰。

“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了。”兰登看着屏幕上手足无措的士兵们,轻松地说道,突然,他想到了诺曼和3R。

“艾伦图灵,伊丽莎白和玛丽在哪里?”

“她们即将进入纽约,按照这个速度,她们晚上就能和达克汇合。”

“好,我知道了。”说完,兰登便拨通了克莱蒂的电话。

“部长先生,白宫学校一切正常,诺曼先生得救了没有?”

“这里也很顺利,已经解决了达克的前哨站,正在做突击的准备。”

“诺曼先生的位置和身体信息你们收到了没有?”

“已经收到了,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说罢,兰登向三人挥了挥手,他们依次钻进了密道。

“你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达克愤怒地看着诺曼,举起了手枪。

“我早已准备好了,你动手吧。”诺曼闭上了眼睛。

“砰!”枪响了,但诺曼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他睁开眼睛向周围看去,达克手中的枪又放下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枪声?”达克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去看看。”白虎向外走去,迎面撞上了冲进来的士兵。

“特警,特警!”来人惊慌地喊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白虎诧异地问道,他没有理解那名士兵的意思。

“特警来了,可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吧,军队也来了,都在外面!”

“什么?”这次轮到达克了,他转向诺曼:“这也是你搞的鬼!”

“是的,我身体内部有一枚芯片,它可以向白宫的卫星不间断地发送我的各种信息,包括我的位置。”

“我现在就杀了你!”

“等一下,长官,他不能杀他,他可以做人质!”

“是啊,我们可以利用他脱身!”白虎身旁的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停止开火,要求谈判!”达克也知道,他们的武装力量远远比不上警察,更别说军队了。

“外边的人听好了,诺曼在我们的手上,如果不想让他去见上帝的话。就立即离开!”一位士兵站在城堡的最高处,用扩音器向政府军喊话。

“诺曼就是那个人质吗”会议室里有人问道。

“好像是吧,似乎是个校长。”

“既然是校长,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强攻吧!”

“这怎么行?”

“可如果达克跑了怎么办?一旦他跑了,我们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大了!”

“传我的命令,包围整座城堡,不能放走任何人,尽量使用麻醉武器。”行动总指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对不起,我拒绝您的命令!”辛伊听到进攻的命令后火冒三丈,他立即命令白宫学校特种部队回撤100米,同时派遣两人前去谈判,他绝对不能接受放弃人质的决定。

“上校,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总指挥看到特种部队的行动,立即与辛伊通了电话。

“对不起,总指挥,我无法接受您的命令。我也清楚,这里只有我的部队能够使用麻醉武器,所以,你们的部队事实上就是一种威慑,为了活捉达克,你们绝不会擅自命令军队和特警开枪的。特警已经包围了整个村子,军队也封锁了周围几公里的道路,无论如何,他们是无法逃脱的。”

“可你的做法更危险,你们不过百余人,都是些年轻的新兵,完全没有战斗经验,少校,你在拿他们的生命做一次豪赌!”

“我很清楚我们的实力,倒是你们,最好回撤一公里,以免激怒他们。”

“少校,这里就是战场,你在违抗我的命令!”

“随便你好了,我目前只服从两个人的命令,一是诺曼先生,二是我自己。”说罢,辛伊挂断了电话。

“加强警戒,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向部长先生汇报。”总指挥愤愤地说。

“谈判组的两个人回来了,说他们拒绝谈判,只给我们十分钟的时间离开,否则就要杀掉总统先生。”

“该死的,这个度可不好把握。”辛伊正在思考营救方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辛伊上校,请你们立即离开这里。”

辛伊向城堡望去,一个人正站在扩音器前讲话,但他不能立即断定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来自诺曼。

“如果兰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这将是一次完美的抓捕行动,这里所有的人都无法逃脱。但很可惜,他没有这样做。我站在这里并不是要奉劝你们离开,而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把他们的犯罪证据全部发回白宫了,而我也不会再成为你们的软肋,不要再投鼠忌器了!”说罢,诺曼的声音便消失了,辛伊看到那个站在扩音器前的人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白虎看到诺曼躺在地上,立即跑了过去。几分钟前,诺曼同意与他们合作,于是白虎就把他领到了扩音器前。但他没想到,诺曼竟然会这样做。

“队长,没有生命迹象。”一位士兵将一个小巧的仪器放在诺曼的心口,那个仪器没有丝毫反应。

“我更关心的是,诺曼说已经掌握了我们的犯罪证据,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早已下令毁掉它们了吗?”

“我们的系统受到了病毒的攻击,现在已经完全瘫痪了,我认为这可能是诺曼搞得鬼……”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可他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废物。”达克暗骂一声,随即转向了屏幕,“白虎,你也有罪。”

“是的,我也有罪。”白虎清楚,他的罪比那个人要大一百倍,失去了诺曼,他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准备战斗。”达克平静地说道。

“辛伊上校,诺曼总统的生命体征为零。”

“我知道了。”辛伊看着屏幕上不再跳动的曲线,视野渐渐的模糊了。“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都有罪,传我的命令,我授权所有士兵使用’幽灵‘武器,一切后果将由我一个人承担。”

“上校,这……”那名士兵变了脸色。

“准备战斗。”辛伊平静地说道。

“部长先生,诺曼他……”一个人匆匆走进办公室。

“我已经知道了。”克莱蒂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了最后一根。

“准备战斗,不需要留活口。”

“这有些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这些人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克莱蒂将电脑推到来人面前,“这是花名册,这上面所有的人都有罪,立即逮捕他们。”

“可没有警局的命令……”

“难道我的命令还不如一个警长吗?”克莱蒂愤怒地将烟盒拍在桌子上。

“是。”

白宫的五十一区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发火,也没有人哭泣。这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外边的枪响,波士顿警察正在和银狼交火。

“我们走吧。”霍姆斯首先打破了恐怖的寂静。

“去哪里?”艾伦图灵绝望地问道。

“去战斗。”兰登站起身,准备冲出去,但被斯德拉住了。

“不能冲动。”斯德说道,“跟我来,我们不能为诺曼报仇,但总可以做点什么。”

突然,一条语音信息出现在了兰登的手机上,兰登点开后,里面传来了伊丽莎白虚弱的声音。

“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尽管…我没有办法证明…我自己,一定要记住,他只是睡着了……”

“谁?谁睡着了?你怎么了?”兰登一边让艾伦图灵调取伊丽莎白和玛丽的信息,一边给伊丽莎白打电话,可伊丽莎白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她们两个都死了!”艾伦图灵惊恐地说道,屏幕上的两条曲线不再上下跳动,而是成为了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斯德困惑地问道。

“几分钟前,二人的心跳突然加快,看起来在做剧烈的运动。之后,玛丽的心跳便停止了,再后来,伊丽莎白也死亡了。”

“她们二人有了分歧?”霍姆斯问道。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R-3在哪里?”斯德问道。

“就在车里,没有被人动过。”

“就是被拿走也没有关系,那根本就不是真的R-3,诺曼已经把它转移到这里了。”

“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们还是不要管她们了,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艾伦图灵关闭了窗口。

“准备战斗。”兰登整了整西装,平静地说道。

“幽灵子弹已就绪,请所有人员穿戴好防护服。”机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辛伊立即从车上拿出一套纯白色的服装,套在了身上。

“幽灵子弹已经泊入发射轨道,正在做最后的姿态调整,请所有人员做好准备。”

“撤。”辛伊的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一百多人有顺序地进入了两辆改装过的运输车内。

“幽灵子弹调整完毕,请校对发射信息并再次输入发射密码。”

辛伊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发射参数,之后便输入了一长串数字和字母。

“发射指令已传达,是否启动无干扰模式?”

辛伊点击了“是”。

“无干扰模式已启动,幽灵子弹即将进入不可逆模式,您还有10秒钟的时间取消本次操作。”

“10秒。”辛伊闭上了眼睛,他的灵魂向记忆的深处跌落……

“9秒”。86天前,他的祖父步履艰难地走进了西点军校,找到了他。从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为另一个人穷尽一生,那个人的名字,叫诺曼。

“8秒。”我的孩子,你在做一件及其伟大的事情,你必须要保护这个人不受伤害,必要之时,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生命。祖父这样说道。

“7秒。”之后,辛伊见到了国防部部长,克莱蒂带他走进了一间密室,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白宫学校里出现了一位军官。

“6秒。”幽灵协议的真正内涵,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那就是美国最机密的技术——幽灵子弹。散会后,诺曼悄悄对辛伊说道,从那一刻起,辛伊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注定要为诺曼穷尽一生。

“5秒。”幽灵子弹最大的威力,就是能杀死人的灵魂,这不是简单的植物人。因为它是对灵魂,或者说人的意识的彻底粉碎。打个比方,就像硬盘的格式化。

“4秒。”我相信,总有一天,幽灵子弹能够运用到实战当中,但我也为此担心,因为这将是比原子弹恐怖无数倍的武器。

“3秒。”因此,我只制造了一枚幽灵子弹以备不时之需,但幽灵子弹的制作方法必须流传下去,这是科学家对政客的威胁。而且每个时代,只能有一个人知道,这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2秒。”辛伊,我是这个时代的传承者,我能够制作幽灵子弹。诺曼认真地说道。

“1秒。”辛伊睁开双眼,根据《幽灵协议》,一旦幽灵子弹的传承断代了,也就是失传了,现存的所有幽灵子弹必须被销毁。一旦威慑被打破,就必须毁掉建立起这种威慑的东西,否则,猎人和猎物,会在一瞬间角色互换。

“发射取消!密码无效!正在启动熔断机制!”突然,屏幕上的倒计时消失了,辛伊想进入发射系统,但幽灵系统已经被锁死了。

数百公里之外,一滴汗水跌落在键盘上,还有一秒,诺曼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辛伊上校,我是兰登!我是兰登,听到请回答!”

“是我。”

“诺曼总统还活着,不要使用幽灵子弹!”

“什么?”辛伊惊讶地问道。

“没有问题,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诺曼带离城堡,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是!”辛伊脱下防护服,命令道:“更换实弹,从东侧强攻!”

不到十分钟,密集的火炮声响了起来,总指挥看到交火点位于东侧,立即下令军队掩护。

“长官,他们一拥而上,都去了东侧。”参谋长说道。

“我知道。”

“西侧怎么办?要不要火力支持?”

“不,你别说话,让我想想。”

半晌,总指挥官说话了:“调集一部分特警到东侧埋伏,一旦发现有人跑出城堡,立即击毙!但是,不要首先开火,保持联系!”

“您觉得辛伊在干什么?”

“不知道。”

“那您就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

“我只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继承了他祖父——克洛所伊将军的战斗天赋。”

“但愿如此。”

“这是哪里?紧急避难所吗?”兰登走出长长的隧道,看着这个位于地下的大厅。

“是的,白宫的紧急避难所,这里可以容纳数万人。”

“那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用?”霍姆斯问道。

“艾伦图灵,还记得幽灵号吗?”

“当然,不过它不是在总统府吗?那里已经是枪林弹雨了。”

“是的,但白宫制造的幽灵号,并不只有那一辆。”

“什么?你的意思是……”

“没错,它正是为幽灵计划服务的。”说罢,斯德走到一根巨大的柱子旁,按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按钮,一块地板开始晃动起来,慢慢地向上升起。之后,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罩出现了,里面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汽车。当这块地板撞到天花板的时候,汽车恰好完全露出了地面。

“幽灵号,一模一样!”艾伦图灵惊呼道。

“是的,一模一样。”斯德将一把钥匙递给艾伦图灵。

“幽灵号是世界上第一辆三栖汽车,它可以成为飞机,还可以成为潜水艇。”艾伦图灵一边启动汽车内的电脑,一边说道。

“直升机吗?”霍姆斯问道。

“类似于战斗机,它的速度可以达到亚音速。”

“燃料是什么?我看没有副油箱。”

“燃料就是R-α,和氢气一样清洁,却比核反应释放的能量更多。”

“比起这个来,可控核聚变差远了。”斯德系上安全带,坐在座位上。

“大家都坐下,兰登先生,请你到这里来。”艾伦图灵指了指副驾驶。

这辆车有8个座位,比一般的房车都要大,如果没有相当多的能量,恐怕它在地面行驶也很费劲。不过,这点能量对于R-α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一小瓶就可以让幽灵号用上几十年。

“斯德先生,请你进入武器控制系统。”艾伦图灵系上了安全带。

“我已经接过武器控制权。”

“幽灵号,加速倒计时,9,8,7……”

位于地下的紧急避难所有一个斜坡,从那里可以直接到教学区,艾伦图灵计划把幽灵号开到教学区,再进行加速。尽管R-α可以提供很大的能量,但反应是很缓慢的,必须有几百米的距离供它加速。操场其实是最理想的,但已经来不及了。

“幽灵号正在加速,启动气压平衡机制,您可能会有所不适。”兰登带上头盔,里面传来了A.I.的声音。“开始加速,预计9.8秒后到达起飞速度。”

从这里起飞就要横穿枪林弹雨的战场,可艾伦图灵也只能这样了。

“停止射击,就地隐蔽!停止射击,就地隐蔽!”一名长官模样的人说道,警察立即停止了射击。

“那是什么?”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向这里极速冲来,银狼愣住了,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开火,开火!”

艾伦图灵看到一枚枚子弹飞来,但他一点都不担心,由于幽灵号的速度已经达到了68米每秒,所有看到的子弹都将擦过幽灵号。不过,还是有几枚子弹击中了玻璃,不过,它们只是造成了一点划痕罢了。最终,幽灵号到达了起飞速度,它开始爬升,很快它就飞到了几百米的高空中,开始绕着教学楼转圈。

“F7已就绪,请输入发射密码。”斯德略微思索,输入了几个数字后,兰登感觉幽灵号一震,四个光点便向下飞去。

“F7成功命中目标。”

此时的银狼已经昏昏睡去,几十人也都进入了梦乡,或许这是波士顿警察局办的最漂亮的案子,没有一名警员受伤。

“前往目的地,以最快速度飞行。”艾伦图灵说道。

“由于速度过快,幽灵号将近距离略过达克城堡,斯德先生。您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

“我会用K9对付他们的。”

“霍姆斯,你负责给他们制造一秒钟的幻象。”

“一秒钟?”

“是的,只需要一秒钟,K9就会精确地命中目标,您最好让那里的天空被无数的导弹充满。”

“好,我现在就编辑这个程序。”这将是霍姆斯制造的时间最短的幻象,也必须是最完美的,否则辛伊的攻击意图将暴露无遗。

“已达到速度预警阈值,持续提速将对飞行安全造成威胁!”艾伦图灵听到了A.I.的警告,但片刻后,他决定不去理会。随机,他再次将飞行速度提高了一个等级。

“幽灵号将在3秒后突破1.1倍音速,请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兰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幽灵号一阵剧烈地抖动,之后隐约地传来一阵闷响。在幽灵号内部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此时的波士顿居民如果站在地上向天上望去,可能会看到一架战斗机以极快的速度略过天际,留下一朵水蒸气凝结成的云,仿佛是一只水母。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由于幽灵号突破音速时正在做离地面不过百米的超低空飞行,几乎所有位于其飞行路线下的房屋玻璃都被震碎了。

“当前飞行速度:437米/秒,达到速度极限60%后将再次触发警报,预计11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

“艾伦图灵先生,您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我也没有办法,每拖延一秒,诺曼先生面临的威胁就多一分。”

“我想刚才的音爆会对人和房屋造成不小的损害。”

“兰登先生,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艾伦图灵意味深长地看了兰登一眼,是的,没有人比诺曼更重要了。谁都不清楚诺曼之前是否已经选中了下一任幽灵守护者的继承人,一旦幽灵子弹的制作方法失传,科学界将在昼夜之间爆发一场革命,无论是兰登还是艾伦图灵,都无法避免被卷入疯狂的漩涡。

“距离目标200千米。”

“继续提速。”艾伦图灵对A.I.说到。

“2倍音速将对飞行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请小心驾驶。”A.I.毕竟是机器,它没有办法阻止艾伦图灵按下加速按钮。

“当前速度:709米每秒,已超出安全速度216%,速度达到800米每秒后将自动锁定提速按钮。预计飞行时间,4分钟。”

“800米每秒是它的极限吗?”兰登问道。

“不是。”艾伦图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以当前的飞行速度,即使是一个纸团也会对幽灵号造成严重威胁。

“我已经做好了。”霍姆斯说道。

“我看看。”兰登才说完几秒钟,一段视频便出现在电脑上。“怎么只有一个紫色的光点?”看到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小点飞速略过屏幕,兰登惊讶地问到。

“几千枚导弹虽然极具震撼力,但时间太紧,画质肯定不够完美。所以我做了信号弹,同样可以误导敌人,而且我觉得效果不比前者差。”

“速度已达到800米每秒,提速按钮已被锁定,验证身份信息以进一步提速。预计飞行时间:181秒。”

“警告:您目前所处环境不适合以第五速度飞行,为了您的飞行安全,3分钟后将为您强制降速。”

“攻击倒计时30秒。”兰登看到电脑前的提示,向众人发布指令。

“K9导弹已就绪,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里面不是黑火药吧?”兰登想缓和一下气氛,如果K9以最大装载容量攻击这里,恐怕这座小山也要晃一晃。

“3-D投影仪已就绪,正在载入驱动程序。”

“警告,当前空气空气扰动指数已超出最大允许值,继续发射将对投影效果产生极大的影响,建议选用固体介质。”

“别担心,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所以我没做导弹,而是一个光点,这样就很难看出来了。”霍姆斯说道。

“距离目标:9.6千米,预计飞行时间:12秒,根据系统计算,3-D投影武器应该在9秒后发射,K-9应该在9.3秒后发射。”

“要不要把控制权交给A.I.?”兰登向霍姆斯和斯德询问道。

“我自己能行。”霍姆斯头也不抬地说,斯德则摇了摇头。

“发射倒计时:5秒。”屏幕上的数字变红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数字指到0的时候,二人几乎同时按下了发射按钮,信号弹和导弹一前一后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紫色的光点停留在城堡的西墙处,而导弹则飞向东侧。K-9导弹最著名的是它的双系统,它长约1.6米,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用于穿墙的,第二部分才填充着火药。不到一秒后,K-9便一分为二,第一部分极速飞向目标,很轻松地将东墙击穿了一个大洞。但它的使命并没有结束,第一部分的导弹嵌入了墙体内,它仍然在加速,半秒后,高大数米的墙壁开始向内侧倾斜,紧接着,它爆炸了,数不清的砖块和碎石向四周飞去,城堡的东侧开始不断地向内侧崩塌,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整面墙便以那个大洞为界限,靠近北侧的那部分墙体仍在摇摇欲坠,而靠近南侧的墙体已经完全倒塌。就这样,城堡的核心几乎完全暴露在辛伊的眼中。

“攻击!”随着辛伊一声令下,特种兵们便向缺口冲去,指挥长也命令士兵开火,这个时候冲锋已经来不及了。

“在东边!”白虎拿着对讲机大喊着,可几乎没有人能听到他的话。东墙一共有十几名敌人,几乎全部被压在了倒塌的墙体之下,仅剩的几人也向城堡内跑去寻求支援。但别忘了,K-9的攻击仍在继续——

当辛伊距离城堡不过百米的时候,真正的K-9才姗姗来迟,由于没有墙体的阻碍,它轻而易举地飞进城堡内部,在撞碎了一楼巨大的落地窗后,在大厅里爆炸了。它内部装有被压缩成固体的“催眠曲”,当压缩装置损毁后,块状的“催眠曲”以惊人的速度汽化着,白色的烟雾不停地从一个个缝隙中涌出。但这个缝隙显然不足以让如此多的烟雾离开被禁锢了这么久的地方,没过多久,装置再次爆炸,气体涌出的速度更快了。城堡内部几乎被白色的烟雾充满,没有哪个士兵还能睁开眼睛,由于浓度过大,他们很有可能得睡个三四天。但白宫方面军就不一样了,他们有备而来,轻松地穿过被碎石和尘埃阻隔的道路,进入了城堡内部。

白虎看到反抗无望,便准备劝说达克投降,可烟雾弥漫的速度远比他跑的快,没跑几步,他也倒下了。

“已自动将速度降低到安全阀值以下,用时22.7秒,当前速度:109米每秒。”幽灵号此时正在城堡上空极速盘旋,飞机内的四人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兰登拿起电话,接通了辛伊:“立即将诺曼总统带到幽灵号内,我们将立即降落。”

远处,指挥官脸上露出了微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呵呵,真行!”

再远一些,在纽约州长的办公室里,克莱蒂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不管怎么说,这一仗,辛伊打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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