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才敛了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柳姑娘,我只拜比自己强的人为师,现在我是雇用你,雇你帮我配置毒囊。”
“毒囊?”柳夏夜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充满男性魅力的嗓音再出,便让采月忍不住看她一眼,这个人真是个女子?
又惋惜的看了一眼她侧脸狰狞的疤,这样风流俊俏的脸上居然有这么难看的疤痕……
柳夏夜显然是对毒囊有兴趣,贺兰依将藏放在腰带间米粒大小的一颗毒囊放进柳夏夜手中。
毒囊,一般是藏在杀手牙床内,任务失败的时候,用来结果自己生命。
自毒囊在柳夏夜手中出现后,她就再也没有抬头看屋中的人,而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便,又将一丝内劲探入毒囊之内。眼中的神采和贺兰依看到血液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那是近乎疯狂的狂热。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缓缓的抬头:“还有这样的毒囊吗?”她要把这个毒囊切开来看看,但是又怕切开来不能恢复原状,只能用葱管般的小手揉着衣角,腆着脸向贺兰依要。
有求于人的时候,柳夏夜局促的可爱,完全不要原本潇洒的形象了。
“有,而且多得是。”贺兰依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柳夏夜就像着魔一样,说道:“还能给我一个吗?就一个!”
“但我有条件!”
柳夏夜愣了下一下,才讪讪道:“天魔教主让我回京,果然没好事。说吧,你要什么毒药,我这里能给你的毒药都可以给你。”
“好!我们一言为定!你须得为我炼制一种毒,发作起来疼麻欲死,必须吃了解药才能缓解不适。而且世上没有解药,只有阵痛止痒的药。”贺兰依开出了条件。
这是她为自己争取强大实力的第一步。
她贺兰依的属下,要绝对的忠诚。
柳夏夜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她把手中的毒囊交给贺兰依,凛然道:“柳夏夜从来不做没有解药的毒药。”
那沉着的脸色,就像粪坑一样臭,好似随时都会把他们赶出去一样。
千斩有些恼火,准备抽出兵刃威胁柳夏夜,却被贺兰依使了个眼色,收回了了兵刃。
制作毒药,就一定要研制毒药。
这算是她的职业操守吗?
贺兰依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有解药便有解药好了,但你三日内必须给我。”说着把手中的毒囊放在她手中。
见柳夏夜还在犹豫,贺兰依又说道:“你若想研究,就拿这枚毒囊去研究,等到你给我准备的丹药炼好,我便给你十种不同的毒囊。”
柳夏夜黑若明渊的眸子不由一亮。
心动了。
沉下心思思索了片刻,才问道:“你到底要这样的毒药干什么?”
“救一个人的命。”贺兰依平淡若水道。
救自己的命。
她从主动想办法配置毒药,到开口向千斩求助,利用天魔教的势力认识用毒高手,就决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完全改变命运给她既定的河道。
而且认识柳夏夜这样的用毒高手,绝对不是没有一点条件要求,天魔教主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贺兰依能利用柳夏夜研制出来的毒帮天魔教做事。
如果,贺兰依是特工,周旋在天魔教主和齐王身边也许会更容易。而现在,一切都要重新适应,重新学习,做一个全新的贺兰依,做一个强者。
柳夏夜没有追问,说道:“夏夜自小便懂得医者父母心这个道理,既然是救人,那我也不多问,三日后你来取丹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徒弟,如果有朝一日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像您这样的用毒高手还缺徒弟吗?”贺兰依微微偏头,凝眸看了采月一眼,拉着她的柔荑问道,“那她可以学吗?”
柳夏夜嘴角浮起淡淡一抹笑意,她柳夏夜的徒弟是随随便便就能挑选的吗?十年寻徒,都没有让她满意的一个。这个采月虽然看着根骨不错,性子却不够坚韧,不是最合适的学武人才。
十年才遇到贺兰依这样根骨轻灵,性子果决清冷,又懂得制毒的人,她怎么肯放弃?
徒弟,当然是收最好的!
“不!我只要你贺兰依!”
贺兰依耸了耸肩,在她眼中柳夏夜算得上一个高手,却算不上一个绝对强者。
四日后。
贺兰依和齐王奉诏一起入了宫,指引太监领着他们入了皇上正在议政的宫殿,远远的就听见殿内传出商议政事的对话声。
齐王停下脚步站在殿外,贺兰依仰看了一眼大殿上的匾额,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在日晖下熠熠生辉:垂拱殿。
指引太监和殿外的通传太监耳语了一声,通传太监立刻小跑进了大殿。殿内略微有些幽闭,殿中除了龙座儿上一脸沉吟的皇上,左右还有几个垂立的宫女儿。
站在殿中的是一个老迈干瘦的背影,着一身深红的朝服,头上则带着象征身份和地位紫金玉冠。
“皇上,央国来犯虽然可恶,然我笏国没必要和区区央国鱼死网破。”只见那个红色朝服的老者一躬身,字字掷地有声,诚恳有加,如同洪钟般震入肺腑。
若仅凭他一家之言,恐怕所有听着,都会觉得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人。
金座儿上的那个主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老者,又看向殿外的贺兰依,一脸有趣的说道:“贺兰相国,你女儿来了。自从她嫁入王府,好像就没有和你这个爹爹再见过面吧?”
他盯着贺兰相国的表情看着,威严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玩味,殿中贺兰相国身子微微一抖,转头看向身后。
通报太监正跑到门口,大声喊了一声:“齐王爷、齐王妃,谒见陛下。”
看着陪同齐王一同进殿的贺兰依,贺兰相国的眼神微微有些挣扎,贺兰依是为了救外放的他才嫁给齐王,而早前,依儿已经和慕容家定了婚约。
现在见到这个女儿,贺兰相国清癯的目光中立即闪过几分愧疚。
也不知齐王爷有没有亏待了她,若是像坊间所传一般,齐王****留宿醉香楼的温柔乡,那他这个做爹爹的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随着齐王和贺兰依缓步进殿,二人双双叩头:“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王畏惧的不敢抬头,贺兰依却将头抬起,目光直视着坐在金座儿上的中年男子。
他鹰眉倒竖十分威严,一双凤目仿佛犹如实质一般射出光芒,宽厚的唇紧紧抿着。伟岸的身躯将一袭正红底,玄色龙纹的龙袍撑得挺拔,眼角的浅浅的皱纹带着丝丝天子的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