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进入深树巷,耷拉着脑袋的楚歌又恢复了神气,津津乐道的介绍哪一栋宅子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宅子。
“凝儿!”贺兰依的眼睛微微一眯,就见凝儿着一身素色的碎花衣裳,急匆匆的从深树巷一间宅子走出来。微微有些奇怪,印象中的凝儿,无时不刻都像只花孔雀一样,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今儿怎么穿的这么普通?
而且,深树巷的地皮不便宜,此地也不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凝儿不过是青楼名妓,买的起深树巷的大宅?
难道是……齐王偷偷把凝儿养在深树巷?好出息的王爷!贺兰依心底经不住嘲讽,他在朝堂之上敢于和位高权重的相国分庭对抗,可以看出他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却终究是难过美人关。
楚歌好像也识得凝儿,惊疑道:“咦,这不是青楼第一名妓凝儿姑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糖葫芦、糖葫芦……”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走来,恰好与凝儿相遇,贺兰依就听凝儿对那老汉说道:“老人家,给我来根糖葫芦。”
马车急速驶过,刚好与凝儿和卖糖葫芦的老汉擦身而过,向深树巷深处跑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见凝儿和那个买糖葫芦老汉的背影。
贺兰依轻轻放下帘子,不再往外看,楚歌见她面色一下沉了下来,便关心的问道:“依儿,难道你难道和这个凝儿有什么过节?如果她欺负你了,我可是可以帮你报仇的!”
“过节?”贺兰依回过神来嘴角挑起一丝讥诮,她和凝儿姑娘曾经有过利益上的冲突,凝儿姑娘也对“照顾有加”,如今提起,凝儿那些伎俩也不过尔尔。
随即淡然道:“她是齐王爷的女人!”
“齐王真是太过分了!有了你居然还有别的女人,要是我有依儿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不会再要别的女人。”楚歌撇撇嘴,齐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王爷,将来是哪个皇子登基还说不准呢。
况且,有哪一个储君会像齐王这么傻,和一个青楼名妓撇不清关系。
储君的身边的女人,决定了将来的地位。
贺兰依没有在意楚歌说的话,依旧在想方才凝儿和糖葫芦老汉相遇的一瞬间。
“凝儿和刚刚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认识。”她忽然冷静的判断道,糖葫芦老汉一身素衣,不起眼的素衣上还有几个补丁。
脚上却穿着一双黑靴,那黑靴看似又脏又旧,质地是昂贵的黑绸布。又想起他扛糖葫芦茅棍的时候,茅棍朝下,根本就不在乎糖葫芦会因此掉在地上。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能穿的起一双普通的木屐就十分的难得,更何况是比布鞋还要的贵上许多的绸鞋。而糖葫芦对于老汉来说算是营生里的全部家当,这样随随便便扛在肩上,着实不像话。
其次,凝儿和糖葫芦老汉在人流较多的深树巷可以相互假装不认识,可是通过他们眼神的交流,贺兰依有过多年的心理研究,几乎可以确定这两个人不仅相熟,而且还在传递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歌把手放在贺兰依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发现烧已经退下去了,又开心的笑开了颜:“青楼的姑娘怎么会和卖糖葫芦的老汉相识呢?依儿,你是不是多疑了?就算相识也没什么的,许是凝儿姑娘喜欢吃糖葫芦,所以就是认识了这个卖糖葫芦的老汉。”
贺兰依点点头,马车停了下来,小厮敲了敲马车的车门,楚歌打开马车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两扇红漆铆钉大门。
再见到那个平白无故在王府失踪了四天的女人,齐王没有发狂、暴怒,质问她到底凭什么本事居然能甩开他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府。
他出奇的冷静,怡然坐在檀木雕麒麟的太师椅上闭目歇着。被土匪从王府绑架?还被吉祥商会的会长救了?
手中的洒金川儿扇猛然一收,颀长的身子直直的立了起来,淡然道:“玖,传我的命令。所有保护王妃的暗卫各罚俸一年,军棍二十。”
站在齐王身后的护卫玖听完,立刻领命,动身离开屋内。
“你不是喜欢自由吗?既然有机会出府,为什么选择回来?”齐王爷走到贺兰依身边,洒金川扇戏谑的挑起贺兰依的下颚,毒辣的眼睛观察着她的表情。
贺兰依微微偏头,躲过他手中冰凉的扇子,不加掩饰道:“为了沁玉池。”
如果不是为了王府里具有治疗功能的沁玉池,她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回到王府,任他欺凌。
一想到此节,贺兰依带着杀气的双目看向齐王,闪着骇人的寒光。
她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恨他!
心底深处,好疼。
也不知为何,他竟然在意她是否恨他。
齐王情不自禁的将湿热的吻轻柔的落在贺兰依的侧脸,大手温柔的抚弄着贺兰依十根纤纤玉指,温言道:“这几日,都去了哪?你可知本王四处都在派人寻你?”
“怎么,因为我不见了所以,心急拿不到兵符?还是心急和凝儿姑娘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贺兰依听说王爷帮凝儿姑娘赎身了?”贺兰依对齐王突如其来的温柔丝毫不买账,张口就是一鸣惊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句话,就将齐王爷和她之间浅薄的利益关系,如同捅破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般捅破。
齐王被这个大胆而又冰冷的女人气的要死,脸一下黑成了锅底。
“王爷做过的事情,还怕别人说不成?”她傲然讥讽着他。
他多碰她一秒,她都会觉得恶心。
齐王看她绝尘一般的清冷容颜,是越看越生气,她居然会对送她会王府那个楚歌会长笑。对他,只会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冷脸。
那种温和的、开心的笑容从来不曾属于他的。而那个楚歌却偏偏拥有,而她是他的妃,她甚至不肯对他笑一下。
他虽然不爱她,可是那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让他陷入愤怒和妒火之中。
狠狠的将她轻盈的檀口吞入口中,柔韧的舌尖强行顶开米粒一般的贝齿。
粗糙的舌苔胡乱扫开,狂风骤雨一般凌虐着贺兰依的丁香小舌。
贺兰依只恨口中预备的毒囊浪费在了天魔教主的口中,不然此刻一定会把他放倒在地。
随着齐王一阵狂躁的入侵,贺兰依举起手掌,“啪……”一声洪亮的脆响,手起掌落,打在齐王的侧脸。登时把人高马大的齐王甩的一个趔趄,整个人几乎都要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