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跑的速度极快,是女孩子心中的黑马王子。
丁玲不喜欢体育,但为了李小帆,她努力展示自己,总是弄得自己汗流浃背,为了能获得他的注视,她付出了很多。
然而,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他也总是很忙碌,没有正眼看过她。
丁玲很伤心。
一次,运动会。
长跑比赛少一位选手,李小帆找到了她,“丁玲,你能参加吗?”
悦耳的声音,震动着她的耳鼓,心跟着砰砰直跳,不假思索,“当然。”
兴奋地走上跑道,只是因为他主动的那句话,她欣喜。
只一圈,她就晕倒了。
她忘了,自己心脏不好,长跑会要了她的命。
最先跑来的是他,李晓帆。
他抱起她,箭一般跑向医务室。
半路
她醒来,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那一刻,真是美好,多么希望能永远。
丁玲病情发作,被迫休假半年。
再回到学校,不见了他的影子。
原来,他打架,被勒令退学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
丁玲已经是某名牌大学的学生。
一次偶然,在街上远远看到他,那个曾经暗恋的男生。
如今在街头,推着三轮车卖苹果。
昔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沧桑的脸,更加黝黑;
冷冷的眼,变得浑浊无光;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娃站在他的身边,两眼茫然……
她走过去,“请给我称5斤苹果。”
男人慌忙拿出塑料口袋,抻开,一脸的喜悦。
提着沉重的袋子离开,她的心在颤抖。
他已经不认得她了!
一段暗恋,划上句号。
第三次约会
梅江公园。老地方。他看了看手机,离八点半还差五分。
只差五分钟就到约会时间了,仍然不见她的影子。四周的树木、河堤和远处的村庄渐渐地融合了,消失了。先是眼前飘动着轻雾,进而就是一片渐渐模糊影子,最后就连一点影子也都找不见了。朦胧之中他辨不清哪里是村庄,哪里是河堤,哪里是树林了。只有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刮来大块的乌云,不时夹带几声刺眼的闪电和沉郁的雷鸣。
他焦躁起来。甚至有些后悔。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失约了!他愈发感到天气的闷热难耐。
他和她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他们曾经约定了两次见面都被她因故取消。
他似乎听到朦胧的远处有冰糕的叫卖声。
冰糕?还有卖冰糕的?他循声望去,那卖冰糕的人由远而近,推车而来。近了,竟是有些熟悉的。他想起来了,这卖冰糕的姑娘是长期在公园门口的拐角处卖的,自己女友前两次约会,都是经这位姑娘把信转交自己的。说是自己女友有急事,来不及见面。两次都是如此。
先生,又在等你女朋友吧!天气热,吃个冰糕吧。
显然,卖冰糕的姑娘是在揽生意。
他说,好啊,买两只。
一个还不够吃啊?姑娘似乎有些多管闲事。
他随口说,还有她的哪。
姑娘哈哈地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前两次约会的失败姑娘都是知情的。
他笑笑说,啊,我还以为你又是来通知我取消约会的哪!
不。今天不是。姑娘,把车子支好,拿了毛巾擦汗,似乎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随后似乎幸灾乐祸的说,大概人家不来了吧。
他看了看手机钟表,八点二十八分了。他的心就像远处的雷声一样犹豫起来。
天快下雨了!还等啊?回家算了!姑娘的心境似乎与他截然不同。
他突然把吃完的冰糕棒扔到远远的地方去,说,不。我不走!他想,虽说前两次约会她都失了约,人家是确实有事。况且人家也写了信来。何况,现在时间还没有到啊。
他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表针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八点三十。
你的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不想回答姑娘的问题。但毕竟人家曾经两次为自己送信,奈于情面,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他们是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当时正是凌晨3点。他为赶写自己的最新一部长篇小说的结尾而忙碌。之所以认识了她,是因为终于他顺利完成了写作。他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于是,他顺着网络随意来到了新浪围棋。很快就有一位棋友约他下棋。他愉快地与之对弈起来。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他不服,要求再下一盘。她应战,结果他又输。他觉得无趣,想下线。她并不同意,继续再战。这次,她败了。他想乘胜追击,续下,她仍旧胜利。这时,他发现已经到上班时间。两人都意犹未尽的样子,相约晚上再见。
当晚,他找理由辞掉了几个朋友的酒会,准时去新浪围棋见她。原来她已经在上面了。紧接着就是混天黑地的搏杀。可以这样说,两人从此相识直到今天,除了围棋他们还没有谈过什么其他的话题。那第一次约会还是女友提出来的哪。
忽然一阵风来,随后几粒豆大的雨点噼啪噼啪地落下。
下雨啦,我们快回家吧!姑娘说。
不,我再等一会儿。
那,把雨伞留给你吧。姑娘从车子上拿出一把雨伞。
不,伞给我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很近的!
那……这把伞,我怎么还你呢?
伞上有我的地址!
说完,姑娘登上车子走了。随后是一传爽朗的笑。她的笑声在愈来愈响的雷鸣之中显得几分诡秘。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指向八点三十分。
一阵风过后,雨下大了。他打着伞带着失望地回到家里。
他疲乏地一头倒在床上。他恨那三次失约的女友,笑自己的天真。他又想到那个卖冰糕的姑娘。那是一位多么好的姑娘啊。他想起来,那姑娘曾说过,伞上有她的地址,忙起身找来看。果然,从伞把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娟秀小字:
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我觉得你很诚实,是个很可爱的人。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你要约会的人,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买冰糕的小贩。我配不上你。今后,我每天都会在老地方去等你,你还会来吗?
缘分的天空
“半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
轻咏着这句你最喜欢的蔡女十八拍,又见你立于樱花树下的玉影,往事历历在目,如江滔泛滥,冲毁我如云雾紧锁的心之门……“烟波桃叶西陵路,十年断魂潮尾。”秋宵乱蛩疏雨,无穷凄凉已没,素骨凝冰,柔情若雪,你曾经的芳艳,仍朦胧我此时的泪眼,一片感怀,暮山横翠……
“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与我坐望于光阴的两岸,”彼岸梨花谢罢,此岸杏儿吐芳,起身,坐落,知道与你的缘分已尽,冥冥中相思千年,邂逅一遇,也只有一盏茶的韶华……
摊开手掌,阳光从你的眉宇间泻出,温润我一生的笑容,水之湄开满纯白的蘋花,一袭的素衣飘雪,如你游荡在春日樱园深处的笑语,绚烂如满天翻飞的云彩,你是那样的从容与惬意,而我,却在岸边伫立,久久的守望,落英如雪,映衬着彼岸的水波,印证我佛拈花一笑的了然,爱,如此醉人,如此伤人……
十月的天空堆积如山似的褐色云块,高而密集,黑而厚实,如我立于寒水中的心,蛰伏着一冬的雨雪,偷窥那云层的运行,而你,你素衣如雪轻捷如燕,衣袂飘逸随风而逝,远出了我的注目,淡出了我的视线……
曾有多少次,牵手的余温激起你一阵滚烫的泪珠,阳光直视你的眼睛,你低首含笑,清点那满地黄金,轻声而坚定的说:我爱你!为了掩饰你的窘境,还将我的手放如你的衣袋,信手一握,我便将这几个汉字重新雕塑,刻于我心之峡谷,“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犹如风拂柳。”我醉了,如黛玉般抿嘴轻笑……
我承认,一向骄傲的心被你一语击中,甘愿从此背负这沉重的枷锁,夜夜入梦,终身为你守候这片绝世的风景,最终,你也将化为我梦里的风景,一生一世,从未变更。
“人生本来就是住旅馆,不要以为哪所房子是属于你的。”文怀沙如是说。可我却妄想在这个冬天寻求一所仅属于自己的小屋,四壁温馨,活色生辉,窗外种植着满院的花草,那是我的爱之所向。你说,爱情如花,我信了,一世奉之为花。如今,你在天国,依然在为我种植着这余生的爱情之花,我知道,你捧在掌心的一粒粒饱满的种子,将永远在我的小屋一侧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儿——美丽的罂粟花。你要我如同戒酒戒毒一样戒掉铭刻在心中的你的影子,你说,这可能吗?我已爱上了这片花海,如同吸毒者爱上鸦片一般,这份悲壮的惨烈,权当献身于爱情吧!
冬夜寒蝉依旧鸣,声声彻骨透心凉。摊开我前世的自传,分明看见有一行记录清晰的印着今生的凄婉,如这满江冰冻三尺之水,注定非一日之寒,遂重新审视我的命运,为何这般暮色四合,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你远去的背影时常映在我的窗帘上,随风儿飘动,因季节变迁。人走,茶凉,魂去,魄断,但我分明看见你的高大的背影涉水而过,以期用魂魄许诺前世今生的这段情缘,从而勾兑阴阳两界的誓言,依稀见你立于红尘中的锦衣玉面,似千朵罂粟花齐头并进,竞相怒放,静待,沧海变桑田,瞬间,将穿越我一生的泪光。
岁月将年华的秋香点缀,继而孕育,再将满怀的沉淀散向苍穹,彼岸的你,此岸的我,将同时迷惑,以永恒明见柔情,以今生许诺来世,可是,上帝与我们玩笑过分,将你定格于英年,将我消灭于漫漫风沙中,只待风沙四起,尘埃满地,我便折戟扬刀,飞入天际,与你携手,寻一方静土,种植我们的爱情之花——美丽而邪恶的罂粟花。可是,纵使我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也未能追上你飞翔的衣襟,每当月园一刻,我仍清晰的看见你站在天际向我怒视……
那方静而洁的天空,可是缘分的所在?无缘,便无分,是吧?
也罢,且让我如你一样,拂袖而去,远离这片花海,远离你的注视,寻一块风轻雨足之地,种柳,行否?
你抬手轻描我一生的轨迹,勾勒出如天书般生涩的青春,临行时你告戒我仔细辨认,那是我们的幸福所在。经年逝去,我却毫无建树,没有长歌当哭的勇气,没有惊动天地的誓言,风波上的我瞥见万路风沙中,有一行小楷:相忘于红尘。字字如血,直冲丹田,那是你的提醒吗?
我也不必再固执的守望心中的圣地,不再绞尽脑汁的去破译你前世刻在沙漠里的密码,你如今在那方天地里静默,静默于我夜夜的梦幻,我此时在地狱守望,守望你曾经的笑容,我们两不相欠,对吗?
回忆若能当酒,我将分秒必醉,往事若能化成烟,我将终生沉迷,堕落无悔。昨天事,往日情,如云烟散去,无须更多言语,抬头望天,朗朗乾坤,依旧能吞吐日月,低首看水,汹涌澎湃,仍然会载舟覆舟,就让我们相忘于红尘吧!以梦幻为主食,以回忆为甜品,以岁月做衣,以年华果腹,以我一切为人的尊严,送上一生相守的时光,为你带入泉下的那句:我爱你!
于是,阴阳两界遥相呼应的一对的男女相望于三月烟花巷,举目相视,笑曰:我们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