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曰：“汝问不当。”
曰：“如何得当？”
师曰：“待吾灭后即向汝说。”
《景德传灯录》卷四页六十七
【白话新唱】
僧问：“达摩祖师从西天到中国，到底传了什么来？”
径山道钦说：“这个问题不妥当。”
僧问：“怎么问才妥当？”
径山道钦说：“等我死了以后再告诉你！”
【分析与鉴赏】
有人看了径山道钦这一式的答话就说：“禅师都是耍嘴皮的家伙！讲了半天什么也没说，禅太虚无缥缈了，不如去学些实际一点的东西吧！”
不可否认，禅师在回答问题时，常会遇到没法表达或无法直说的状况，因为学生提出来的问题本来就是虚妄，而且禅自有言语难及的高峻，有时不说还好，一说就离谱了。
所以禅师必须用各种手段，来打断学生无益的思考习惯，或斩断学生的妄念，或勾起学生的疑惑，这样学生才能亲自得到答案。
达摩来中国所传的方法，不是径山道钦用语言就可以传给问话的僧人，僧人也不是用发问就可以得到答案的，所以径山道钦说他问得不妥当。
最后道钦说：“等我死后再告诉你。”是以措辞强烈的方式提醒对方：此事不可说，不可说！请你自己参究吧！
也许有人会质疑：可是禅宗史上，达摩祖师只是对神光说“把心拿出来”，神光就开悟了；马祖对大梅法常说“即心是佛”，大梅就大悟了！为什么径山道钦不能也说一句话就让对方开悟呢？
那是因为，神光、大梅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点，只要有明眼人适时一点火就能爆破无始无明。如果还没到临界点，必须自己先做好增温加压的功夫，否则纵使达摩、六祖现身为你直指人心，恐怕你也是鸭子听雷。
还没准备好的人，禅师只好先刺激刺激他，自己先好好用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