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西知道说不通,敷衍地一笑,“是吧。”
学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我要不要提分手,吓一吓他?”
池西西没兴趣听这些,看到傅川走出房间,就站了起来,打断学妹的话:“我去厨房吃饭,你去不去。”
“不去。”
学妹也看到了傅川,立刻结束掉话题,有些话不能让男生听到,这个她懂的。
记起他不想理自己,池西西冲傅川礼貌地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傅川开门的时候恰巧听到了最后两句,欲擒故纵?还真让宁御说准了。
一模一样的事,别人做他看不上,换了池西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反而挺高兴的——原来下午是装着不在乎。她肯定生着气呢,要不然怎么没出来吃晚饭。傅川挺期待池西西先服软的,可又舍不得,气坏了起反效果怎么办?算了吧,跟个小女孩计较什么。
于是他倚到厨房门边,轻咳了一声:“你那盘海鲜炒饭都凉了,我也饿了,冰箱里有菜、锅里有饭,你炒两碗我也吃。”
“我热一下,还有鸡翅,你吃吗?”
“剩的怎么吃。”
钱包里就两百块的时候别人吃过的您不也照吃么?这一有钱,又成少爷了。池西西把几个鸡翅铺到海鲜炒饭上,一起放进微波炉。
傅川盖上微波炉:“行了,我做,你等着吃。”
池西西本想说我吃剩的就行,对上他的眼睛,又改了主意。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还是不惹他比较好。
“那你快点,我饿了。”
“吃现成的还那么多要求。”
傅川炒了两份内容丰富的菠萝炒饭,池西西吃光了一整盘,他才只动了两筷子。
不是饿了吗,又被油烟熏饱了?
池西西吃完回房看了看,电还是没来。她楼上楼下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工人。宁立夏的电话打不通,屋内热的呆不住,只能等她回来,再到她的房间借宿了。
“你上上下下地寻摸什么呢?”傅川拎着罐啤酒走了过来。
“我的房间停电了。”
“我看看去。”
电表盒在房间外头,傅川把啤酒放池西西手里,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保险烧了,得等明天了。你去我房间住吧,我住你这儿。”
“不用了,我等宁立夏吧。”
傅川把她的东西胡乱塞进她的包,连包带人一起推了出去:“换个房间,哪儿那么多话。宁立夏跟着宁御夜钓去了,你能在外面坐到半夜?”
傅川把池西西送进自己的房间,把房卡交给了她,一秒钟都没多赖,转身就走。
“谢谢啦。”
“就光嘴上谢?”
“你生日想要什么呀?”
“想看电影。”
“……那我送你一个月的电影票?”
赶在傅川瞪向自己前,池西西哈哈一笑:“明天回去我请你看。”
傅川没笑,嘴角却弯了弯:“行了,早点睡吧。”
池西西洗过澡,吹干头发,关上手机正想睡觉,忽而想起了傅川。阁楼不比别的房间,外头三十几度,一定闷得难受。他们又不是没在一个屋檐下过过夜,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对吧?
【你睡着了吗?】
【没。】
【热吗?】
【还行,就当蒸桑拿了。】
【要不然你到楼下打地铺吧。】
【你一个人睡害怕?】
【不是。怕你热。】
【我不热。】
【那晚安。】
【嗯。】
池西西关上对话框,给梁星打了通电话,电话还没讲完,就听到有人敲门。
傅川抱着被子夹着枕头站在门外:“你一小姑娘,怕黑又不丢人,嘴硬什么。”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怕黑。
傅川铺好地铺,池西西也关上灯睡下了。一闭眼,她才想起隐形忘记摘了。
“傅川。”池西西打开壁灯,坐起身,“阁楼的房卡呢?”
“怎么了?”
“我有东西落在上面了。”
“我给你拿去吧。”傅川摘下了眼罩。
“东西小,你找不到。”
傅川执意要陪“怕黑”的池西西上楼。他没跟着进门,站在电表盒下等她。一打开房门,池西西就觉得哪里不对。找到眼镜盒后,她退了出来,房间的灯依旧不亮,为什么会比之前凉快……
第二天下午,挥别了众人,池西西按承诺请傅川看电影。池西西正在几张海报前流连,去洗手间的傅川就带着爆米花汽水和电影票回来了。
他选的是惊悚片。
池西西接过爆米花,看了眼他手中的票:“这个没意思。”
“你不是说你胆子大么?”
“这个一点都不可怕,上个星期我就和梁星来看了。剧情无聊不说,跟着男朋友来的女孩一个个叫得比女主角还大声,吵死了。”池西西把两颗爆米花扔进嘴巴里,“我喜欢下雨天看恐怖片,把窗帘拉上,灯都关了,就一个人看。比较容易入戏。”
……你真的是小姑娘吗?
最后两人换了部爱情片。对傅川来说,看这种片子绝对是折磨,看了二十分钟,他就出去抽烟了,回来的时候,给吃光了整桶爆米花的池西西带了个草莓甜筒。池西西倒是很爱看,眼睛盯着屏幕,一下下舔甜筒。
她大概有强迫症,转着圈儿把甜筒舔成了一个标准的球。傅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她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没发现。傅川从不吃冰淇淋,眼下却特别想尝一尝。
池西西忽然偏过了脸。发现没来得及移开眼的傅川在看自己,她问:“怎么啦?”
“没怎么。”傅川干咳一声,把目光转到了屏幕上。
原来男女主在接吻,怪不得池西西不看了。傅川嗤的一笑:“连这个都看不了?你是不是小学之后都没拉过异性的手?”
池西西白了他一眼:“没拉过又怎么了?滥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
听出她在讽刺自己,傅川却没生气,他舔了下嘴巴,笑道:“不值得,所以我也没亲过,要不咱俩试试?”
没等池西西反应,他就伸出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唉?草莓冰淇淋真挺好吃的。甜甜的酸酸的。
感觉到池西西的挣扎,傅川又用手按着她的后背把她按进了自己怀里。他舔了一会儿她的嘴唇,试探着把舌尖挤进她的嘴巴。池西西没再抵抗,但是牙关紧闭,傅川没经验,挤不进去。放映厅的冷气开得很足,他的衬衣却湿透了,汗腻了一后背,手心也有。池西西的后背也湿了,不知道是他手心的汗,还是她自己的。
电影散场,灯光一亮,傅川才看清池西西脸红了。他想他应该也差不多,因为耳根滚烫。
从电影院到池西西家开车五分钟,加上拿车和堵车,一共十五分钟。十五分钟里,两人谁都没开口。傅川几次想说话,都想不出该说什么。
池西西开门下车前,傅川说:“嗯……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池西西低着头“嗯”了一声,表情看不清。她都进门了,傅川也没舍得走。她房间的灯亮起来后,傅川给她打了通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挂上了。
在外面两天刚到家,要收拾的东西应该挺多的。傅川给池西西发了条短信——【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前一夜没睡好,傅川这天不到九点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一醒他就摸手机,池西西没打来。他就打了过去,停机了。
他套上衣服,没洗脸就下楼找了个最近的营业厅一次性充了五百,再打就变成关机了。傅川以为她睡懒觉还没起床,谁知道一直等到下午,手机还关着。
傍晚的时候,傅川坐不住了,开车去了池西西家。
走到楼下,他突然想起来上次视频的时候,魏云楼一进门,池西西就关电脑的事儿。
池西西应该不想妈妈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往。犹豫之间,傅川就没按门铃。他用池西西的手机给梁星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四五声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暂时无法接通。
等了片刻,继续打依旧不通。傅川走到水果店,买了一箱葡萄,敲响了池西西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傅川进了门,聊了几句才知道这是魏云楼的未婚夫。傅川有点意外,毕竟魏云楼已经四十二岁了。
“魏阿姨,这是我奶奶在后院种的葡萄,早晨刚摘的,她让我给你们送一点儿,她说挺想西西的,叫她去我们家吃晚饭。”
“帮我谢谢你奶奶,天那么热,还辛苦你过来。西西和同学去云台山玩了,等她回来我再带她去你家玩。”
傅川一愣:“哪个同学,梁星吗?”
“对,是梁星。”魏云楼面露疑惑。
“我和梁星的姐姐是同学,挺熟的。”傅川解释道。
傅川走的时候,魏云楼执意塞了几样回礼给他。回到车里,傅川接着给梁星打电话,停机。往梁星的手机号上充了钱,还是停机。她到底欠了移动多少钱。
傅川第三次给梁星充话费的时候,同在酒吧的宁御忍不住说:“她应该不是停机。”
“那是什么?”
“黑名单。”见傅川还不明白,宁御笑道,“这套路你最熟了,你不经常把人拖黑吗。”
可傅川从未被人拖黑过。傅川拿出池西西的手机研究了一下黑名单,见真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这个选项,一下子不说话了。他拿过宁御的手机拨电话,池西西依然关机,梁星的电话却接通了。电话那头的梁星大大咧咧地“喂”了一声,傅川没出声,直接挂断了。
“你怎么着池西西了?”宁御点了根烟。
“昨天我们去看电影,我把她给……亲了。”
“就这样?”宁御想笑,瞥了眼傅川阴沉着的脸,生生忍住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送她回家了。我说晚点给她打电话,她答应了,可是没接,今天就直接和同学出去玩了,没告诉我行程也不接我电话。”
宁御听完就笑了,他给傅川续了杯酒,却没说话。
傅川满心烦躁,又问:“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可她要是生气当时怎么不冲我发火?”
“我哪知道,这你得问池西西去。”
“云台山大吗?你不是去过吗。她妈妈说她要去三天呢。”
“大不大的找个人都不是容易事儿。不就三天吗,有什么你等她回来再说不就得了。”
这三天,傅川度日如年。手机不离身,一震就赶紧看。第四天一早他想了个借口去池西西家找人,没人在家。傅川没辙,只有去找梁星,梁星倒是容易找。
“她前几天是跟我们出去玩了。可是吧,这个,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傅川冷着脸望着梁星不说话。
梁星本能地发怵,态度不由地软了软:“舅舅啊,你别让我为难成不成?既然池西西不想见你,你干吗非得找她……这样吧,我帮你传话,你找她什么事儿告诉我……你要不想告诉我也行,你写封信我替你转交,保证不偷看。”
看着梁星,傅川想到了过去时常为自己挡枪的宁御。他躲着以前的那些是真的嫌烦,池西西也一样嫌他烦吗?不管她烦不烦,他都必须当面问清楚,死也得死个明白对不对。
万一有什么误会,说开了或许还有转机呢。
傅川终于理解了那些人的执拗——骨气和自尊是什么?没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他过去不该笑话别人蠢。无计可施,傅川搬出了季泊川。
梁星丝毫不为所动:“我是非常喜欢季泊川,如果我最好的朋友不是池西西而是别的什么人,我这么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可能就被糖衣炮弹侵蚀了。可池西西不一样,她太孤独了,我卖谁都不能卖了她。”
池西西跟着梁星一家去云台山倒不是为了躲傅川,只是不愿意呆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