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有些昏暗,时不时飘来几朵乌云。风刮得很厉害,倒是给月亮蒙上了一丝的血色。
豪华的别墅里,传来刀破风的声音。一个有着栗色短发,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被保护在男人身后。
突然,女人倒吸一口凉气,脸变的煞白,身子开始微微擅抖,为了不让男人担心,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因痛苦而呻吟的声音发出来。女人的腿间开始出现血渍,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连忙解决面前的一个杀手,却很快有其他的人补上了这个位置。
女人感到自己的大脑开始昏晕,那十二级的阵痛却又不得不迫使她保持清醒,她牵强的跟随着男人的步伐,却没有注意到身侧破风而来的匕首。
女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也算是险险的躲了过去,但还是划伤了手臂,匕首上的倒刺勾出了血淋淋的肉。那杀手看偷袭不成,刚想隐蔽起来,却不想自己已经成了男人黑色匕首下的又一个亡魂。
男人大吼一声,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握着的匕首又使上了劲儿,杀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女人的忍耐力也似乎到了极限,猛的跌坐在地上,一个杀手瞅准时机,想给女人来个致命一击,匕首被高高举起,泛起嗜血的冷光,女人心中起了凉意,看了看那边为她厮杀的男人,心中对男人及她刚满三岁的儿子和即将出生的宝宝说了声对不起,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匕首入肉的声音,血喷洒在她脸上,女人却并没有感到疼痛。
或许人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吧。女人想道。
“笨蛋,如果我不许你死的话,谁都伤害不了你,就算是死神来了我也要跟他抢过来。所以,坚持下去啊。”女人耳边响起这句话,一滴凉凉的液体滴在她的额头上,她睁开眼,看到男人用身体为她挡了那一刀。
男人不顾疼痛,一个旋身,手中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这最后一个杀手的喉咙,男人的身子虚弱的倒在地上,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抓住女人的手,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他把另一个手臂送到女人嘴边,女人眼中含着泪光,手臂上的血腥味传进她嘴里。
“滴答,滴答……”墙上挂着的钟表缓慢的走着,三针指针全都汇聚到12这个数字时,“哇~哇~”婴儿哭泣的声音,女人喜极而泣,却看见男人没有丝毫反应,女人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
对不起,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了,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光滑的大理石上,印着这样的血迹。女人认得出来,那是男人的字迹,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失声痛哭,始终不愿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啊,为什么我始终得不到幸福,还是我没有享受幸福的权力。从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所爱的那些人,而你偏偏要把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剥夺,连一个缘由都没给过我。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还是,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平二字……
天色蒙蒙亮,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位老者神色凝重地把手中的黄纸放入火盆中,纸瞬间被燃着的火苗吞噬,随后慢慢起身,望着灰暗的天空中那渐渐褪去的血色圆月。哎,念儿这孩子,始终是抵不过命运的洪流啊。
“主人,风夫人和小小姐已经接回来了,但夫人因为刚分娩完体力尚需,还在昏迷当中。”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老人身后响起,面具下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像死潭一样寂。
“绝,以后小小姐和坠星就跟着你训练。对了小小姐的名字,念儿生前没给她定吧,就叫折翼好了。”绝望着老人走远的背影,心中叹道:主人心中也是不好受吧,毕竟那是主人和老夫人的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唯一可以称之为兄的人,如今却英年早逝,哎,天妒英才啊。这样想着,原地却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司空,司空……”床上的女人不断地呢喃着,睡梦中的脸变得煞白,眼角溢出了颗颗晶莹的泪花。
“小笙,念儿已经死了,你就别再牵挂他了,该放下时终究是要放下的。”床边的老人话音刚落,被称为小笙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道“爸,对不起,是我这个灾星害了司空……”
“如果你真的是灾星的话,我就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了。人就是这样,总把本该发生的事情的过错扣在自己头上,却殊不知这一切其实早就是一个定局罢了,不管你有没有犯错,它都会发生在你的世界里,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沫笙低垂着头听着,若有所思,道“爸,等我身体好些了,我想出去走走,带上司空。”
“罢了,念儿的死对你来说也是个打击,散心的时候也好好想想今后的打算,你要是想改嫁的话,老头子我也不会拦着你,毕竟你正值妙龄……”老人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沫笙盯着老人的背影,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以后,我该怎么办,没了司空,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