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洋房,杨平烧壶水,来到花园。这里用实木板搭建了一个和室一样的平台,平台下面是花圃,荒了些日子,什么都没种。
杨平摇摇头,跳进花圃把土翻一遍,挖好坑,拿出肥料和苗木,施肥填土,栽种蓝色妖姬,呵呵,秋天海兰就可以挺着大肚子看到蓝色玫瑰了。
给自己倒杯水,杨平看着井井有条的花圃,仿佛看到满院蓝色玫瑰盛开,彩蝶飞舞的美景。
回到楼上那间和宁静欢好的卧房,杨平大字型躺在床上,床头放着一杯清水和一个海纹石骷髅头,电话嗡嗡再响,他伸手接起来:“喂,哪位?”
“是我,方便吗?”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杨平一下子坐起来,笑嘻嘻:“阿布啊,方便……想死我了,你们好吗?”
阿布撇嘴笑:“你是想顾菁吧?她昨天去报社办理停薪留职了,理由是去欧洲留学。现在估计在家被她爸爸妈妈批斗呢。”
“嘿嘿,早办早好。京北的事处理好了?”杨平抓起海纹石骷髅头掂一掂,手感很不错。
阿布心里感谢:“嗯,很顺利,后来经过运作,已经成为经典案例了,谢谢你啊。”
“再说这个就鄙视你,”杨平点根烟,一次性打火机是没火柴有感觉,“咱俩还分什么彼此,对了,你们旅游公司有没有狩猎这个项目?我和苏钲那帮人约好九月去打猎,自己联系比较麻烦。”
阿布想想,肯定:“在青省有,前几年因为纠纷停办了,今年刚开了一场,再开还真就是九十月。你们来呗,费用比外国人低一半呢,我请你们,不用猎枪,直接用小口径。”
杨平嘿嘿笑起来:“那就说定了,枪我们不用,你就别安排了,我们用复合弓,不需要许可证的。你现在在哪里?”
阿布来到小池塘边,把脚放进水里,一阵清凉传来,舒爽得很:“我在藏秘啊,不过明天就回曲那了,央金马上要期末考试,我这个做阿妈的太不负责了。”
“嗯,你回去多给央金锻炼锻炼骑行,”杨平安排:“我带臭宝和我侄子开车过去,到时候咱俩带三个孩子,累了就坐车,呵呵,晚上让小屁孩们睡,咱俩滚床单。”
阿布难得脸红,啐了一口:“牛虻,也不怕孩子发现,好了,好了,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杨平怅然若失,顾菁现在肯定没法接电话,打给小柳吧:“喂,小柳?”
小柳看到电脑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杨平的电话,摘下平光镜,接起电话:“喂……你在哪里啊?”
杨平喝口水:“我在沪海,你呢?”
小柳笑眯眯:“我在川省,这是小池的第一个项目,我肯定要亲力亲为的,邱姐比我还忙呢。”
一提到嫂子,杨平一阵紧张:“那个,老大也跟你们回川省了吧?”
小柳肯定:“是啊,潘哥可殷勤了,每天开着车给我们送饭,得空儿还带着邱姐四处转转,基金会的人都羡慕得和什么似的。”
这不白瞎么,杨平心有戚戚:“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别太累就行,我下个月会去凉shan地区,你在不在?”
“那我等你,反正这里的项目是长期的,”小柳合起文件夹,舒展双腿,腻人,“我想你,你要快来啊……”
电话越打越上火,还是收拾文玩吧,平心静气,提高修养。挂了电话,杨平把机动鞍袋取过来,一件一件地取出来观赏,计划回去配在什么手串上。
想点根烟,杨平摸摸短裤兜,只有个打火机,下楼买吧。
街角弄堂口好几家小卖店,杨平买两盒中华,踢里踏拉地回去了。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欧式角柜上有三封信,顺手拿起来看看,很正式,不是那种银行信用卡的对账单。有两封是给宁光耀的,一封信宁静的,估计是下午还来收拾院子拿进来的。
杨平看看时间,有点儿晚,还是发条短信:宁静,睡了没?这里有宁伯两封信,有你一封,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杨平点根烟,把信扔下上楼,还没进屋电话就来了,宁静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呓语:“喂,你是不是想我了?”
“呃,真是有三封信,”杨平叫屈,“不是那种银行对账单,挺正规的。”
宁静慵懒地回一句:“哦,很正规?你在我家?你一个人现在?”
杨平被这一连串问题绕晕了:“嗯,正规,我在这边收拾收拾,明天我老婆搬过来。”
“那我现在过来?”宁静不置可否。
杨平有点儿傻眼:“现在?太晚了。”
“万一很重要呢?你等我。”宁静挂了电话,在床上打个滚儿,把脸埋在枕头里欢呼一声。起来收拾收拾,悄悄出了门。
宁静进来的时候,杨平正坐在院子里的矮木台上发呆,身边一杯清水,一盒烟,一个海纹石骷髅头。
“哦,来了,”杨平起身招呼宁静,“来来,信在屋里,我还说明天给你送过去呢。”
宁静咳嗽两下,稍微镇定点儿:“嗯,我正好也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咳咳,也许很重要呢。”
两人都假模假式的,气氛莫名诡异。
进了屋,杨平把信拿给宁静,眼光顺着宁静接信的手,慢慢上下扫视。宁静头发比在香gang的时候长了不少,看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儿潮,明眸大眼,嘴唇倔强地抿着,睫毛大概是有些紧张微微抖动。
她打开一封信又马上装起来:“嗯,这是我爸爸的私信。嗯,这封,哦,这是邀请函,沪海第六届扇文化博览会的,已经开幕了,这场博览会规格很高,已经是沪海夏季文化品牌了,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宁静接着打开自己的那封信,忽然颤抖起来,眼泪在眼光里打转儿,嘴唇快咬破了,杨平的自己可以悄悄修复,宁静要是咬破了,他可不敢给轻易恢复。
“怎么了?”杨平关心。
宁静狠狠擦把眼泪,把信揉成一团:“这是我前夫的律师信,来争夺囡囡的抚养权的,已经过时了,前些日子我和对方律师已经通过电话,等他起诉。只是现在看见律师信心里难受。”
“哦,我能帮上什么不?”杨平给宁静倒杯水。
宁静看一眼他,镇定下来,接过水喝了半杯:“谢谢,其实你已经帮我了,我前夫就是知道我投资失败,才落井下石的,现在这都不是问题了。”
杨平小紧张,好像每次和宁静有深度交流都是在非正常情绪下,这不好。他把海纹石骷髅头拿起来,沉甸甸的正好压压惊:“你不着急回去吧,咱们说说话,走,还是小木台那里凉爽舒服。”
宁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汗衫,可怜兮兮:“陪我……”
“啊,在陪啊,”杨平顿了一下,“聊聊天嘛。”
宁静屏了下呼吸,嗫喏:“陪我上楼……”
“哦,早说嘛,我还想着直奔主题不要好意思呢。”杨平转过来挽住宁静的手,“咱们能不能正常点儿,不要每次都是因为外力影响,就不能水到渠成那种?”
宁静脸臊得通红,这男人太可恶,接人伤疤,索性甩开他的手,一下子跳在杨平背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双臂累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住耳垂:“就这么背我上去……”
疯狂得很,杨平算是领教了什么叫肆无忌惮,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你干嘛去?”
宁静过来亲一下:“我要早点儿回去,家里人不知道我出来,我姆妈起得早。”
“我送你,唔……”杨平打算来个鲤鱼打挺,被宁静压住一通儿湿吻。
“好了,”宁静擦擦嘴,“不用送,我自己走,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就这样挺好。”
听着宁静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杨平摇头苦笑:“这该不会就是吃干抹净吧,还擦嘴……”
早上起来浇遍花,杨平去早餐摊儿吃了点粢饭糕,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给海兰打电话安排事宜。
侯斌要上班,吃早饭的时候查过快递,上午派送。那海兰上午就留在海青家等着接快递,这边快递可以送进家,真不错。
杨平接口处理房子的杂事,比如水电暖什么的,溜之大吉。
左右没事那就去扇文化博览会看看。折扇杨平狠喜欢,自己在家临摹过郑板桥的六分半书,还刻过扇骨,但水平有限难等大雅之堂。
扇面以小见大,强调笔墨趣味。中国历代书画家都喜欢在扇面上作画,抒情达意。保持扇子原样的叫成扇,装裱或成册页的叫扇面。宋元流行团扇画,明代以后折扇画逐渐成为主流。
宋代的山水画,花鸟画在唐代的基础上空前繁荣,书画扇面艺术臻于顶峰,“归一握,藏袖中”的扇面小品成为表现万里江山的重要形式。
书画界素有“一手卷,二册页,三中堂,四条屏,五楹联,六扇面”之说,在古代就有“一尺扇面两尺画,万里江山袖中藏”的说法。理论上来说,同一画家,同一题材,在扇面上要比在册页上作画困难得多。
杨平今天就打算找把好的成扇,能吓到收藏家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