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店里重新装修过,香道用品占了半壁江山。见到杨平老板娘微笑着点点头,继续给两个姑娘介绍香道。
杨平看得出老板娘现在介绍的香道和以前的不一样,明显要高出几个段位,拉着老大也坐下听听。
老板娘给他俩倒上茶,继续顺时针搅拌香炉里的香灰,给个人介绍:“这是理灰,以曲水纹由上至下顺时针理平香灰,便于空气充分进入香灰,有助于碳的充分燃烧。”接着用火箸从夹起一块圆形碳,放在架子上,用防风打火机三百六十度喷烧碳,点燃后放至没有碳的余味,然后将没有异味的碳,埋进香灰打好的碳孔中,用香灰压把香灰压好。变压边转,把香灰压成锥形,又用香扫把炉壁边上的灰扫干净,在轻压一次香灰。
老板娘动作很轻柔优雅,含笑轻语:“接下来就用香箸垂直插入炭火的位置,这是火窗。”她把右手掌心覆盖在香炉之上,感受火候。接着用云母夹加起云母片放置在火窗上,稍压,使之固定。然后用香匙取适量香粉放在云母片上,这时就可以品香了。
一位长发姑娘双手接过香炉,右手执壶口状把闻香杯靠进鼻端,轻呼闻香。一阵淡淡的醇厚悠长的香味飘散开来。
老板娘微笑给杨平解释:“这就是隔火熏香了,它不像线香那样直接点燃香品,可以避免延期熏染,有利于香气释放,更加舒缓悠长。你的奇楠线香其实是经过加工混入天然楠木粉的,隔火熏香最适合奇楠香了,不然超过两百度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杨平接过长发姑娘手里的闻香杯,闻闻又递给老大,对老板娘摊摊手:“这太复杂了,我哪有这时间,老板娘现在是专业闻香悟道,茶叶不卖了?”
“哪有啊,这都是爱好,”老板娘摇摇头,“咦……你的沉香不戴了?那串品质特别好,不戴可惜了,怎么戴起玉石了?”
杨平嘿嘿笑:“我现在玩有来历的和田玉,海派的,大师级的。”
老大闻了一下,一个喷嚏,吹得旁边短发姑娘一脸的香灰,连忙拿出纸巾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妹子,那个……我帮你擦擦噻。”
短发姑娘咬着牙,一把抢过纸巾,别着脸让边儿上的长发姑娘帮忙擦拭:“谁是你妹子?哎呀,倒霉死了。”
杨平和老板娘脸都憋红了,忍着没笑。
长发姑娘瞪一眼杨平:“想笑就笑,别憋出病来。”
老板娘从柜台里取出湿巾递过去:“碧茹,别生气,都是老顾客了,人家也不是有意的,给用湿巾擦擦。”看来和老板娘是熟识。
杨平被噎得不轻,老大悻悻地赔笑:“妹……那个姑娘,真不是有意的,这玩意儿太高端了噻,我们玩不转,不好意思哈。”
短发妹子恨恨地接过湿巾,擦擦眉眼:“姐,让他们买你两三千块钱的茶叶,不然这事儿没完。”
老大理亏,讪笑:“太多了噻,我喝茶都不用买的……”那是,一年到头的劳保茶是喝不完。
“呦,感情遇上fu败分子了啊,”短发妹子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得理不饶人,“那你说咋办?你不买让你帮闲买也行。”
帮闲?杨平左看看又看看,感情是说自己呢。也难怪,老大还是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相貌堂堂,邱丽没白捯饬,看上去就是成功人士。杨平就是白衬衣,扣子解开两颗,袖子高高挽起,还拿个手包,可不就像个跟班嘛。
帮闲点点头坏笑:“我是可以买,那也得我们老板点头啊,要不让我们老板请你吃顿饭得了。”
短发妹子想想,撇嘴:“看你们就不像真心请人吃饭的主,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老大没听懂,悄悄问杨平:“帮闲是什么意思噻?”
杨平解释:“就是帮办,打杂儿,马仔的意思。”转头大声:“老板,那就跟前儿的辣道鱼火锅吧,正好老板娘也是熟人,我去订桌。”
老板娘对杨平很放心,可自己这里一摊子事儿确实走不开:“哎呀,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也不是多大事儿,算了算了。”
短发妹子不解气,撅着嘴:“不行,必须请!”
“我这里真走不开,就不去了,那,那你们去吧。”老板娘无奈摊摊手。
杨平本着扶上马送一程的坏心思,从手包里取出电话,里面现金什么的留给老大:“老板,你这给人家姑娘整一身,赔礼道歉是应该的,我去订桌,你们直接去就行,”接着又低声交代,“老大,钱,车钥匙全在里面,可劲儿造,机会给你了,自己作吧。”嘿嘿,训我喜新厌旧?我看看你遇到了怎么办!
老大急眼小声:“你不去啊?!我自己咋行?”
杨平偷笑:“我还有俩姑奶奶的呢,你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摆平。”
长发姑娘不好意思,拉拉碧茹:“算了吧,咱们路远,这吃完饭几点了,还怎么回啊。”
碧茹眉毛拧在一起,苦恼:“哼,便宜你们了。”
杨平加把火:“我们和老板娘是老熟人了,老板有车,到时候送你们回去,就是路不太熟,你们得给指指道儿。”
老大倒是真心实意想赔礼道歉:“呃,要不就去吃一哈儿,我送你们就是咯。”川味儿普通话说出来感觉就不那么陈恳了。
碧茹听着就拧眉,气不打一处来:“那就走,吃不死你。走啊,还杵着干嘛?让老娘请你啊?!”
杨平继续添柴加油:“哦,那地方干脆你定算了,我在这儿给老板再采购些东西,老板娘,我还得要几饼生普洱……”
老大瞪了杨平一眼,灰溜溜地跟着碧茹和长发姑娘走了。
老板娘不好意思:“碧茹是我邻居,你多担待点儿。”
杨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有啥,合适。对了老板娘,你这香具里还有小磨盘?我看是龙血金丝竹的,这怎么用?”
老板娘起身把金丝竹小磨盘拿过来:“这是倒流香炉,挺有意思,是用来燃塔香的。点燃塔香,过一会儿,塔香的烟雾会顺着小磨盘的流口往下流,而不是往上飘散,很有意境。那个,你老板……人可靠吧。”
杨平可口茶抿嘴笑:“当然可靠了,和我是大学同学,仗义的很,老板娘那这倒流香炉什么价?”
老板娘没搭碴儿,问杨平:“你的这手串我看看,海派?大师?”
杨平取下手串放茶桌上好奇:“老板娘到底什么价还需要藏着掖着?”
老板娘打量着手里的和田玉籽料手串,稀奇:“这雕工确实很好,摸着特舒服。呵呵,不是我不给你报价,是怕你觉得我宰你。本来倒流香炉不贵,百十块,几百块而已,但你看的这是龙血金丝竹的。先不说香炉了,我给你看看这金丝楠的物件儿。”说着起身道柜台里取出几条手串,三通,勒子,拿过来,“你看看这种材料,这就是金丝竹,不是楠竹。它密度、油性都很大大,不用上油,直接手盘,包浆后在太阳的反射下,表面会像带金星的手串一样,而且发红的快,最后会像红玛瑙一样。市面是很多仿品也是鱼子纹,但是丁纹黑,粗大,那其实是一种椰子。这样的手串戴久了能变得很红亮通透,加上稀少,所以价格不便宜,这一串就五百。这样的三通一个就得一百多。”
杨平拿起金丝竹手串闻闻,有股竹子的清香,花纹也特漂亮。
老板娘继续解释:“你别看这小磨盘香炉小,可是做这样的一个香炉,金丝竹的壁厚最少要达到五十厘米,而且要经过泡,煮,蒸,晾干,雕刻,打磨等多道工艺才能做出来,价格根本低不了。”
杨平撇撇嘴:“老板娘,再贵也是有价格的吧?”
老板娘呵呵笑:“这款龙血金丝竹倒流香炉给你就两千。”
杨平点点头:“行,那这2.0的手串,1.0和0.8的108藏式桶珠,还有这几个三通和勒子都什么价?”
老板娘拿出计算器计算:“2.0的给你五百,108的给你一千,0.8的给你八百,勒子一个五十,三通给你一百。”
杨平很喜欢金丝竹的清爽宜人,打算回去专门给这几条手串加工些和田玉的配饰。想想小磨盘香炉咂嘴:“老板娘,那我还得买些塔香啊,你这儿有好的没?”
“有啊,呵呵,”老板娘抿嘴笑,“你这么问不是等着挨宰么?”
杨平哈哈笑:“老板娘是厚道人,咱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打交道了,你办事我放心。”
“那好,”老板娘从后面架子上取下几个印度最传统木质沙画盒,工艺复杂,制作典雅,“这是四盒印度檀香,选自百年老料,气味厚重,辛辣气息早已内敛,包香浓,留香久,就是价格贵点,给你就五千了。”
杨平牙疼:“这一堆加上金丝竹的物件儿就小一万了,不能优惠啊?”
老板娘拿计算器算算,打了个折扣递给他看,杨平点头:“嗯,刷卡吧,现金老板拿走了,我钱包里没多少钱。”
正在刷卡,杨平裤兜里的电话响了,估计是阿布巡视完领地打电话来催:“喂?哦,阿……那个海兰啊。”这个转折啊,差点儿把这货血给窝出来。
海兰休假了,臭宝上学,自己无聊得很:“你干嘛呢?磨磨蹭蹭不接电话。”
杨平嘿嘿笑:“忙完了,我明天就到家,想我了?”
海兰撇撇嘴,那遥控器换台:“我姐催好几遍了,你到底还把我当回事儿不啊?”
“当啊,你就是我现在最大的事儿了,”杨平现在大后方已经安定,就剩海兰还没摆平,这佞臣还得当着:“我最快速度回去,有礼物哦,臭宝乖不?”
海兰嘻嘻笑:“乖得很,知道放假又要跟你不着调去,最近很努力……”老板娘捂着嘴笑,这不和听相声一样吗?
安慰好海兰,杨平拎着一袋子零碎儿要走,老板娘连忙拦住:“你和田玉的手串还没拿呢,对了,我给你拿几饼生普洱,以后要多来照顾我生意啊。”说着又给袋子里放了四饼生普洱,算是白送。
杨平把手串戴好,笑着道谢:“谢谢啊,我就说老板娘厚道嘛。”
告别了老板娘,杨平去阿布公司找她们。这货心里乐呵得不行,这下子也算把老大送上路了,香车美女,嘿嘿,yan遇的完美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