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地方的帮派,他们哪来那么多人啊?真正的帮派成员也就几十个,其余的再多也不过是跟在后面呐喊助威罢了,要真打起来,他们比谁都跑的快。”
屠二一句话就说出了这些小帮派的本质,这也是之后好久范天妒才发现的事情。
对于屠二的话,屠一不置可否,但屠一还是提醒他,小心使得万年船。
上午八点多,范家娱乐园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王海拿着话筒正在安排已经到了的选手去第一张台球桌那签名报到呢。离比赛十点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为了烘托现场的气氛,王海专门把音响开到最大,一曲耳熟能详的《潇洒走一回》敲打在现场的每个人心里。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音乐在动,现场的人们也在动,有些人甚至伴着音乐跳起了霹雳舞,引起了周围女生的一阵尖叫。看着现场热闹地人群,连屠一这个有些古板的人都笑了。
上午九点五十,音响中的音乐戛然而止,范天妒拿着话筒站在门口最近的那张台球桌上,他清了清嗓子,这才用浑厚圆润的男中音向密密麻麻的人群说到:“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四组参赛选手做一下准备,十点钟范家娱乐园第一届国标精英赛将正式开始。谢谢大家!”
范天妒话音刚落,台下的起哄声就此起彼伏,参赛选手也按照之前分好的组别一一站好。这次参加比赛的人数最终被范天妒他们控制在了240人,分为A、B、C、D组,每组60人,分别编号1至60,比赛时首轮各组1号对60号,2号对59号……以此类推,采取首位两号选手对决。等所有人的比赛结束,各组再在胜利选手中随机抽取一半的人数,然后他们各自抽签选择对手进行竞技。遇到单数,则由举办方,也就是范天妒他们,随机抽取一名幸运选手直接晋级下一轮。预赛就采用这样的赛制,直到每组最后胜出的二人。
上午十点整,范天妒又站到了台球桌上,他向大家打了个手势,在大家安静下来以后,这才拿起话筒,再次简短地向所有参赛选手说了一遍比赛规则。范天妒又说了一些感谢大家云云的场面话,这才向大家宣布:“范家娱乐园第一届国标精英大赛,现在正式开始了!首先进行预选赛,请前四队参赛选手各就各位,比赛开始了!”
话音一落,范天妒就跳下了他站着的那座台球桌,看着来这桌比赛的前两名选手投来的幽怨眼神,范天妒立马喊来晓志撤了铺在桌面的塑料纸,给这二位摆好了桌球,这才笑哈哈地对二人说了声:“加油!”调转屁股离开了。
今天四桌的裁判分别是晓志,大伟,宁坤和李鸿,范天妒和王海则负责整个场面的调控。
其实王茜之前一直吵着要当裁判来着,晓志一句“你来当裁判谁打球还发挥地出实力啊”,便彻底让王茜绝了这个念头。不过晓志也没讨到好,王茜当不成裁判,把气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那天王茜回去后,晓志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表情拉着范天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天哥,天哥,你看看我胳膊上的黑青吧?你看看,你看看,都是王茜那个女人掐的啊!说实在的,做弟弟的,真心心疼你啊!就王茜那样的,外表温柔,下手狠毒的女人,做弟弟的,真心替你担心啊!天哥,你以后从了她可砸办呀?我真怕你以后死在她手里啊!你要斟酌啊,天哥,女人是老虎啊!”
对于晓志的表演,范天妒一脸地无语,看着拉着自己手半天不放的晓志,范天妒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爆发了,他一脚踢在了晓志的肥大屁股上,把他踢开,这才恶狠狠地说到:“你个死胖子,我警告你,你再说你未来嫂子的坏话,小心我练会了梨花枪,拿棍子戳死你!”
“狗男女,奸夫****!狗男女,奸夫****!”晓志一边对着范天妒咒骂着,一边远远地跑开。
“死胖子,你他妈再说一遍?”范天妒对着远去的晓志,扯着嗓子吼道。
比赛已经开始了,各组的比赛也在紧张激烈地进行着,场外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喧哗着,有陪朋友来的在朋友比赛时才被允许进入场地内观看。
天气已经很热了,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层层的热浪,经过拥挤的人群中,更是火烧火燎地让人感到窒息。范天妒拿着话筒不时地提醒那些暴晒在太阳下的人们,没事就请先到周围的杨树下纳纳凉,他会提醒比赛的人们过来参加的。
对于范天妒的提醒,绝大多数人们欣然接受,但偏执的台球爱好者,范天妒对于他们无能为力。比赛一开始,范天妒就注意到这样几个勇士,他们伫立在比赛线外,盯着场中的比赛,一动不动,不畏阳光,不畏酷暑,不畏热浪。对于这样的人,范天妒只有投去膜拜的目光,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希望太阳的毒舌不要击倒他们。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时间很快,转眼就中午十二点了,范天妒对比赛进行了简单地播报,便宣布了上午的比赛到此为止,同时告诉大家,下午两点,比赛继续进行。
看着慢慢散开离开的人群,范天妒和王海几人同时出一口气,整理了下四组比赛的数据,基本上每组都比赛了10场了,按这样的比赛速度,今天下午第一轮比赛应该都能够结束。
屠一屠二不肯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范天妒他们也不好勉强,倒是王茜,还没人开口留她,她就主动表示自己中午不回去了。看到在自己面前一点都不矜持的王茜,范天妒又开心又无奈。屠一屠二临走时,范天妒又厚着脸皮请他们下午早点过来,待他们同意后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下午两点,比赛如期进行。来范家娱乐园的人依然不比上午少,即使现在已经淘汰了一部分人了。屠家师兄弟如约早早也来了,此时正坐在棚子下,惬意地喝着冰水,看着比赛,抽着烟。
快到五点了,太阳斜过村旁的山头,一天的凉意才刚刚开始向大地蔓延。
范家娱乐园门口的马路远处,一群人骑着摩托车,打着喇叭呼啸而来,比赛和周围观看的人群都被轰鸣的马达声吸引过去。
摩托车行至范家娱乐园门口,便一一停了下来。待所有车都停稳,正中间走出来一个脸部横一长长刀疤的男人,他径直走进比赛场地,看着周围静悄悄的看过来的人群,淡淡地说到:“谁?是范天妒?”
秦煜的到来,让比赛场地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虽然是八月的天气,但周围的人群都感到身上有一丝丝的寒意。
秦煜就那样站着,站在场地中间,他慢慢地在人群中用他不带表情的眼睛扫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停在前方拿着话筒的范天妒身上,他皱了皱眉,脸上的刀疤因为拉扯显得更加的狰狞,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范天妒,然后声音略带沙哑地再次问到:“谁?是范天妒?”
又是短暂的沉默,在所有人都感觉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时,一个声音在前方平静地响起:“我是!”
范天妒说完这两个字,便放下手里的话筒,迈步走到秦煜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但气势逼人的壮实男人,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紧蹙了眉,范天妒再次开口说到:“我就是范天妒。请问?我们认识么?”
说完,范天妒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毫不退缩地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轻蔑眼神。
场中又是寂静,范天妒和秦煜甚至能听到彼此的鼻息,就这么僵持了一阵,秦煜突然闭上了眼睛,他很快地再次睁开,右手半举,“啪”,一个响亮的响指。像是发出信号,十几个穿着黑色背心,大裤衩,老北京布鞋的年轻人穿过比赛隔拦线,来到了秦煜身后,方队一般排开站好。
“于胜,陈诚,赵宝峰,你们三个到前面来!”秦煜说话了。
三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站到秦煜一旁,像是等候什么命令,都没有说话,只是他们此时都用戏谑的表情看着前方的范天妒,一脸的得意。
“该来的总会来的。”范天妒看到三人的一瞬间,心里淡然地想到,“野狼帮的还是来了!”
周围比赛的人已经都退出场外了,也有人认出来了,来的这些人是野狼帮的人,此时他们正在人群中窃窃私语,像是在猜测野狼帮这个时候来这里的目的,又像是在抱怨野狼帮的人影响了大家的比赛。
范天妒身后的晓志等人此时急坏了,他们从野狼帮骑摩托车呼啸而至时就知道来者不善了,晓志大概的统计了下,对方有将近四十人,而这边连王茜在内满打满算也不足十五人。晓志急得是满头大汗,他来到屠一屠二身后,却发现这两师兄弟一个比一个平静地坐在那里,就连一向最心疼范天妒的王茜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担忧。晓志悄悄推了推屠一,刚想开口,对方却示意他不要说话的摇摇头。
屠一,屠二当然不是傻子,此时他们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场中的范天妒和那群虎视眈眈的小混混。对范天妒的胆色,他们相视笑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表示赞赏。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出面,他们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观察着场中的一举一动。他们想看看野狼帮到底在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