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马上就要陪你‘爸爸’去老家见爷爷奶奶了,嘟嘟也很想去是不是?妈妈答应你,到时候回来,一定告诉嘟嘟,爷爷奶奶都长成什么样子,好不好?”
明明说好的这次不能哭,可是看见墓碑上女儿那张可爱的照片,景慎又忍不住落泪了。
心口一涩,她扑去抱住墓碑,几经哽咽起来,“嘟嘟,你知道吗?你干妈妈生了一个小妹妹,她的名字也叫嘟嘟,以后,妈妈跟干妈妈在一起就不孤单了,因为嘟嘟会一辈子陪着我们。”
“嘟嘟,妈妈真的好想你,妈妈也好担心你,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嘟嘟~~”
她嘶声哭了出来,抱着墓碑,哽咽得像个伤透心的女人。
沈弈博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拥着她低语,“慎,别这样,想必嘟嘟也不想看见你这样,振作点好吗?”
景慎一激动,反过来抱住沈弈博,“弈博,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好了,别哭了。”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满足嘟嘟让你成为她的爸爸,弈博,我在这里跟你,跟我的女儿向你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弃你而去了。”
“当真?”
她含泪点头,“嗯!”
他激动得一把将她拥抱在怀里,紧紧地,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要融入到他的骨子里去一样。
太感动了,太兴奋了。
她竟然……竟然答应他了!
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沈弈博又放开她,捧着她脸颊,湿润的唇,重重地落在了景慎的唇瓣上,吮吸着,辗转着,摩挲着……
这一切来得太意外了,他等了多少个****夜夜所期盼的愿望,没想到……成真了。
放开她,他又抱着她原地旋转了好几个圈儿,仰天大喊,“你终于答应了,景慎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终于梦想成真了,我终于可以跟她携手同进了。”
景慎皱眉,“你不要误会,我没有答应说要嫁给你。”
沈弈博激动澎湃的心,瞬间跌入了低谷,一张兴奋到忘了自我的俊脸,也跟着立即拉黑了下来。
“你说什么?”
景慎笑了笑,“我哪有答应要嫁给你,再说,你也没跟我求过婚啊?”
沈弈博转过弯来,又一把抱住她,狠狠地往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答应跟我在一起,就是答应嫁给我的意思。”
“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不以婚姻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什么话啊?”
景慎酡红着一张脸,转身想走,沈弈博又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这个惊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我几乎兴奋得快发疯了。”
他按耐不住又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口,“慎,谢谢你给我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景慎低笑,将他怀抱在腰上的手扯开,“好了,既然要表现,那就正经点儿,我们回去吧!”
“你等等我!”
沈弈博打断她的话,转身就去嘟嘟的墓碑前,蹲下往墓碑上的照片亲了一口,“小家伙,我知道一直是你在帮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妈妈幸福的,你在天国,也要快乐知道吗?”
“我跟你妈妈马上就离开了,等去江东回来,爸爸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多的礼物来好不好?”
照片上的女孩儿依然灿烂的笑着,仿佛点头应了沈弈博的话,那男人,也好像听到了嘟嘟唤他爸爸的声音,他又抬手摸了摸那张冰凉的照片,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嘟嘟,爸爸爱你,也会很爱很爱你妈妈的,爸爸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看到墓碑前的沈弈博,听到他说的一番话,景慎心里又一阵酸涩掠过,那滋味……
着实的让人觉得好难受。
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忙转身擦掉眼泪,可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
轿车里坐着两个人,虽然距离好几十米,可景慎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里面的两个人是谁。
这个地方,还有谁会来,又有谁会坐在轿车里不下来,看着这边呢?
想必他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吧,所以过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慎,我们走吧!”
沈弈博起身来拥着她,温声细语。
景慎收回目光,也没有反感沈弈博对她的接触,俩人背对那辆轿车,渐行渐远。
车里静谧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前面的两个人了,尚可欣才开口,“市长,我们下午还有会议,现在……”
莫天尧反应过来,偷偷地抹掉眼底因气愤而一出来的泪,转念对尚可欣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抱着一堆小女孩爱玩的娃娃下车,徒步走向嘟嘟的墓碑前。
站在哪儿,看着前面还有刚才那两个人放下的东西,他哽咽一下,心里真的难受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尤其是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抱着她又喊又叫,他心里就极度的产生无比强大的占有欲,不甘心,又带着气愤的心态。
他真的很愤怒,愤怒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带着另外一个男人来告诉嘟嘟,那是她的爸爸。
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那他莫天尧又算什么?
景慎,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带来的东西放在嘟嘟的墓碑前,莫天尧一句话都没有跟女儿说,转身就离开。
他没想到,在回市里的路上,还能再碰到景慎跟那个男人。
沈弈博的车瘫痪在半路了,修理了半天没用,他才打电话叫拖车的来。
俩人在等车的过程中,不停的嬉笑打闹。
沈弈博耍赖,又一把抱住她,低声说:“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景慎扭头看他,“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傻,幼稚得比三岁孩童都不如。”
他蹙起眉,一脸的不高兴,“我幼稚?你居然说我傻?”倏尔笑起来,“嘿嘿,不过在你面前装傻,是件很幸福的事,哎呦,我背上突然好痒,你帮我挠挠。”
景慎欲哭无泪,真的就站在他身后,“是这里吗?”
“上前一点。”
“这里吗?”
“嗯,对,不过你这样没有效果啊,从衣服里面下去挠吧!”
她刚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莫天尧的车子唰的一声呼啸而过。
也因为那不经意的路过,景慎无意间又看见了车里的男人。
她怔住,站在沈弈博身后有些乱了心神,当看到那辆车又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时,她更慌了。
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好不容易放下那一切选择跟沈弈博在一起,为什么此刻那个男人,又要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世界。
他到底想干吗啊?
眼看着车上走下来尚可欣,景慎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那女人走上前来,笑着对沈弈博道:“沈总,车抛锚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沈弈博一脸谦和的笑意,“莫市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打电话让人过来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尚可欣笑了笑,看向景慎,“景特助,要不我们载你一程吧?”
景慎尴尬的转过身来,淡笑,“不必了,你们市长工作那么忙,就不耽搁你们了,你们走吧!”
“那我们就不管你们了,你们后面来。”
“嗯!”
尚可欣回到车里,对身边的男人说:“他们不领我们的好意。”
莫天尧透过反光镜,看着远远的那两个人,若有所思。
当真相敬如宾,连第三个人看着都不顺眼了吗?
景慎,你就真的放得下曾经的一切?
“市长,我们是要走吗?”尚可欣突然问。
莫天尧从看反光镜中的画面回过神来,“走,不走更待何时。”
接着,尚可欣发动引擎,车子疾驰而去。
看见莫天尧的车终于消失了,景慎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又少了些血色。
沈弈博皱眉看她,“你人不舒服?”
景慎苦笑,“估计是这个地方阴气太重,有点承受不住。”
沈弈博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上,用力抱紧她,“没事的,马上就有人过来了,要不你睡一会儿?”
景慎点点头,俩人钻进车里,景慎靠在沈弈博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一睡,就睡了两个小时。
再醒过来,俩人都到公寓楼下了。
沈弈博见她还在睡,不想打扰,小心翼翼的动手去抱她,可就在碰到她的时候,景慎睁开了双眼。
沈弈博看着她,甚至突然有些僵硬。
景慎也看着他,他那个动作,实在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她尴尬的坐起来,“这是哪儿啊?”
沈弈博也尴尬的缩回手,“到楼下了,见你还睡着,我想抱你上去的,没想到你却醒了。”
这样解释,总比不解释,她想成那样要好。
再怎么说,他沈弈博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好男人啊,要是被她往不好的方面想,那就亏大了。
再说,他们俩现在才开始,他还不想在她心目中毁掉自己的美好形象。
景慎打开车门下车,伸了一个懒腰,对沈弈博说:“要不先去买些菜吧,家里好像没什么食材了。”
沈弈博当然什么都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俩人又朝附近的超市走去。
莫天尧回到家,还是那副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整个人看上去,更有种疲惫之感,梁毓婕瞧见,赶紧上前去给他脱衣服,关怀的问道:“上班很累吗?要不要现在去冲个澡休息一下。”
莫天尧看都不看她,直接罢手问道:“多多还好吗?”
梁毓婕尴尬的站在旁边,接过外套点头,“嗯,一直很乖,不哭也不闹。”
莫天尧没说什么,直接去了育婴室。
育婴室里,唐淑真跟一个保姆正在逗摇篮里的孩子,莫天尧走过去,唐淑真笑道:“儿子你过来,看看多多,多乖巧啊,诶,小家伙叫奶奶,叫奶奶!”
摇篮里的孩子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莫天尧的出现,很是高兴一样,伸着小手非得要去拉他。
莫天尧走过去握住女儿的手,亲了亲,笑道:“多多,是不是想爸爸了?嗯?”
小孩子又咿咿呀呀的嚷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小脸却依然笑得十分灿烂,看得每个人心里都暖呼呼的。
门口的梁毓婕看到这一切,不由得苦笑一声,转身靠在墙边,心里五味陈杂。
还好是有了多多,她才如愿以偿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待在一起,倘若有一天莫天尧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会怎么对自己呢?
还不容她继续往下想,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困惑之余,还是走回自己房间按了接听。
“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冷笑道:“您好啊,市长夫人。”
这一听,梁毓婕觉得很不对劲,神经一紧,警惕的接着问,“你是谁啊?”
“我?呵呵,一个不起眼的小老百姓。”
梁毓婕顿感莫名其妙,以为是打错电话了,然后直接挂掉,可还不等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很不客气的直接问,“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那头的男音一声冷笑,“您当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您,不过……想必您应该认识王涛吧?”
“王涛?”
“是啊,就是那个收了你钱财,绑架一个小女孩的男人,您应该还记得吧?”
听到这话,梁毓婕吓得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身子一颤,眼前犹如晴天霹雳,她突然颤抖了双手,对着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正要挂电话,那头的人立即说道:“是啊,您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您以为您不承认,就没人知道您花钱雇用我弟弟去绑架那个小女孩了吗?”
“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不过倘若我要是把那段录音发给媒体,媒体应该还是很感兴趣的吧!”
梁毓婕下意识的问,“什,什么录音?”
“当然是您花钱绑架人的那一段录音喽!”
这一听,梁毓婕的心都提到了嗓门眼,这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的事,不是处理得天衣无缝吗?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会突然有人打电话过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