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江南水乡那连绵不绝的阴雨,也还是无法唤起我尘封已久的心,使我潸然泪下。可能是因为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吧。
她的葬礼十分简单,而又极其隆重,所有的人都穿着袂央阁制作的丧服。灵车缓慢的在我面前行驶而过,我独自一人撑着她生前赠给我的油纸伞,躲在安静无人的角落,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她。不知为何的一股忧伤占领我的内心,却好像又并不是由心而生。这种忧伤,可能也只是最平常对死者的哀悼,以及愁思。
他的心好像也跟着她近乎入土,她淡粉的油纸伞从我指尖滑落,在一片漆黑中分外醒目,仿佛末世中的一丝曙光。我最后回眸望了一眼车中虽去世已久却依然能够让我感到丝丝美好气息的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流连和留恋,拂袖而去。她,终于可以安息了。
多年以后,我忆起这一幕,并不后悔那时的冷漠。埋藏在心底淡淡的遗念,也算是一种美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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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溪,你要去哪儿?等等我!”睡梦中的武妜茹高声大叫,“临溪,临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去啊!求你了!”她伸手去抓,胡乱一把,可惜入手的只有一团空气,“啊!”她止不住的喘气,额间早已因为紧张而渗出颗颗汗珠,“是梦吗?”她平静下来皱眉低语,“梦……会有如此逼真的梦吗……”
“小姐,该吃饭了。”一位面容清秀,温润如玉而又略带邪气的白衫少年推开木门,“吱呀”的响声将武妜茹从神思中唤起。少年走近她,挽扶着她将绣鞋穿上,快步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又搀扶她缓缓走出。
“殊彦,谢谢你。”她轻声道。“这些都是我应该的,小姐,”他垂眸,“自从被小姐救下的那天,我便誓死效忠。”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再度梦魇。她呼“临溪”,对于梦境他也是略知一二。这男仆天资聪颖,能探知梦境的大概内容,可惜却除武妜茹外不为人知。好一块掩埋的璞玉。“小姐,你的梦,可能是真实的事情,除非我也身中幻术。几天前,在迷雾林确有此事。临溪小姐被人操控,如同傀儡般走进七门阵法。那个阵法通往生死门,普通人走进了都是有去无回!”“好在临溪生活在一个武道世家,否则……”
片刻无语。
不觉已至一座不大却装饰细腻的建筑前,武妜茹抬头,见“袂央阁”三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殊彦,咱们进去看看吧。前些日子三姐赠予我的布料与杭绸,不知是否制作完好……”“是,小姐。”虽已近饭时,自家小姐要查看服装是否完备,他也不会回绝。
入了袂央阁,纤纤玉手掀起淡紫的珠帘,见作台前一面容清秀女子正缝纫衣衫,穿针引线间透露出自然而然的雅致。听闻珠帘之声,便猜是五小姐来到。武妜茹轻近女子,慢语道:“郁菏,我的衣衫制作得如何了?”“五小姐,您的衣衫已缝制完毕,请验收,”郁菏将做工精美而又精致的儒裙及羽织呈上,浅笑盈盈,“这次使用的是南国附属国苜熙国进贡的以蘼苜叶为主料,加之蘼苜花,用音蚕丝精制而成的的苜叶线。”武妜茹轻轻拨弄羽织,突然想是想起了何事,猛一回头:“蘼苜草……音蚕丝……殊彦!”
公孙殊彦点点头,会意道:“蘼苜草是来自苜熙山的上古仙草,音蚕乃苜熙山上古仙人卿笙凉的独家蚕种……它们可以解救被潳魔所困的人,不过寻找之路困难重重。小姐,卑职猜想,临溪小姐,可能就是被潳魔所困……”殊彦,你到底有多么高的资质?不论关于六界的何时,你都尽数知晓……
“殊彦,饭后即刻出发,片刻不误!临溪,是我从还是胎儿是不可分离的好友,我一定要去救她!”武妜茹毅然,她拿起那套由苜叶线缝制而成的淡绿衣衫,快步向良膳房走去。“郁菏,我们先走了——可是,小姐……”公孙殊彦向郭郁菏道过别后,疾走赶上武妜茹。“什么?”她眉头轻皱,“我去哪儿,爹娘从不在意,我能保护自己的安全,你也可以。我们互相照应,能够保证平安无事的!”公孙殊彦望着那张被脂粉所染上世俗味道的精致面孔:“这……小姐!您不能这样!倘若失败,你与临溪小姐将会万劫不复!她我们能够找到别的解救方法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为自己想想啊……”她摇摇头,是的,她觉得自己可能也不该拿他和临溪的性命去赌,可是赌,也不可能总是输的……“那如果我们成功呢?如果没有别的方法呢?为了她,我一定要赌一把!我没了,还有你。你资质过人,一定可以的!”武妜茹也是第一次看到冷(gāo)静(leng)的公孙殊彦如此地劝说一个人。
“自古以来,潳魔都是率性而为。他千年前对人类下了诅咒,只要有人敢救他带走的人,他和那个他想救的人,都会万劫不复。”“殊彦,求你了……就算是再厉害的诅咒,也会被破解的啊!”她停了下来,甚至有些哭腔。公孙殊彦终于败下阵来,他不忍见到她伤心难过:“那,好吧。”“太好了,我就知道殊彦会答应我的!”“不过……小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公孙殊彦前行两步,正色道,“出发后,你一定要跟紧我,寸步不离,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小姐与临溪小姐都将万劫不复。”公孙彦殊的语气永远都是平淡没有任何大波大澜,即使是早已心急如焚。“那,好吧!”她欣喜若狂,“只要能救临溪,我什么都愿意!”小姐,临溪,她对你,真的比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