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行省境内早已群雄割据,在韩山童、刘福通颍州揭竿而起后,土豪郭子兴联合孙德崖等人起兵于定远、钟离一带,数万百姓起而响应。郭子兴聚众烧香,起义军攻下濠州后,郭子兴自称元帅。
然后,这支起义军内部并不平和,郭子兴与孙德崖等人相互倾轧,均想自立为王,陷于严重地内耗之中,前途一片黑暗,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朱元璋在郭子兴麾下任职,见濠州城诸将争权夺利,矛盾重重,又加上郭子兴之子郭天叙不喜他的作派,经常挑刺为难,朱元璋早就心生离意。可是,郭子兴把义女马氏许配自己为妻,这般恩情如果轻易离去,说不得就会流言四起,说自己忘恩负义,两厢为难下,朱元璋终日郁郁而不得志。
这一日没有战事,朱元璋伙同徐达、汤和、常遇春等人借酒浇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有了酒意的常遇发起了牢骚。
“他奶奶的,这叫个啥事,自己人和自己人整天斗个没玩,说什么救民于水火,都是扯他娘的蛋,早知道这样,老子还不如当山大王快活,我看早晚得散伙。”
常遇春端起水酒一饮而尽,把粗瓷酒碗重重墩在几案上叹息了一声,喊着朱元璋的小名说:“重八,这日子没法过了,不如你领着大伙另立山头,咱们自己干得了。”
常遇春话刚说完,挨着坐的徐达赶紧用手捂住了他嘴。常遇春一甩头,喊道:“干嘛?”
徐达为人谨慎,四下瞅了几眼,见无人注意,才低声劝道:“你胡沁什么,这话是能轻易出口的,要让郭大帅听见,小心砍了你的脑袋。”
常遇春把眼一瞪,彼为不服,“咋的,我说错了啊!就说咱几个人,那个不是战功赫赫,可到头来还不如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你看胡豁子,杀害百姓,冒领军功不说,官职反倒比咱们都高,这不兴叫人说了?”
这话到是实情,起义军里有些将领,阵前畏死不前,屠戮百姓冒充战俘的能加官进爵,反倒英勇作战处处受到打压,人人心知肚明,却又偏偏无处说理,怎么不满腹怨气。
朱元璋深知其理,常遇春的话触动了他心底地神经,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实在憋屈的很。朱元璋也想过离开这濠州城另起炉灶,但又惧人言可畏,这话又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只好一直隐忍,这会儿常遇春提起了这个话头儿,倒是遂了他心愿。
“伯仁说得没错,只是,唉!”朱元璋喊着常遇春的字号,叹了口气摇着头,有口难开的样子,“真是一言难尽啊!想郭大帅对咱不薄,给了安身立命之地,还给娶了媳妇,真要这样走了,也是对不起人家啊!”
了解朱元璋的人都知道他性子深沉,这话里话外明白人一听就知其意。他不说出来,并不代表心中所想,久未吭声的汤和为什么机敏,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
“若要一声不吭就走,诚然对不起郭大帅,可是现如今孙德崖那厮拥兵自重,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前些日子还听郭大帅长叹短吁兵将不足以跟他们对抗,咱们到不如回乡募些兵丁回来,用以支援郭帅。”
汤和这番话理由冠冕堂皇,正合了朱元璋心意,他一拍手,看向徐达和常遇春两人,目光满是询问。徐达和常遇春早就有了离意,那有不同意的道理,几人一合计觉得可行,当即起身前去禀告郭子兴,为大帅分忧解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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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行省群雄四起,红巾军已成燎原之势,能与元军分庭抗礼,处处设了路障官卡,防着有奸细刺探。袁牧野一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早就换了装束,扮成行商掩人耳目。
这一路没少受到盘查,眼见离得濠州越来越近,袁牧野却有些踌躇不前。钟雪茹见状,驱马与他并骑悄声问道:“坏人,怎么了,一路上你念道着要快点赶到濠州来,这马上就要到了,怎么又慢了下来?”
袁牧野苦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钟雪茹的话,一路上急行,确实想早点见到这位乞丐皇帝,可是见到他怎么说词,袁牧野却一直没想好,若说是来寻访他的,到显得有点急功近利感觉。
别人不清楚,袁牧野清楚的很,朱元璋登极大宝后,说不得就有人提起此事,要是在史书上写上这一笔,到污了自己地名声,实在有点划不来,他有些后悔就这么来找人了,还不如等朱元璋成了势之后投靠的好。
“我,我有点怕见那人。”袁牧野想了一下说道。钟雪茹听了‘咯咯’娇笑,“你这坏人,还有你怕见的人?平日里杀官造反的胆子那去了?”
钟雪茹不知内情,出言讥笑,袁牧野脸上一红,却又不好说明其中厉害,他嗫嚅道:“这,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见个人么。难不成他还是长了在头六臂凶神恶煞?”难得见到袁牧野怯懦的一面,钟雪茹心生爱怜,出言安慰道:“坏人别怕,不还有我么?那人若要敢为难你,我就要他好看。”
钟雪茹江湖出身,好坏只在一念之间,如此维护袁牧野,全因她已心有所属。袁牧野听了心生感动,忍不住拉过她地纤手抚摸一番,惹得钟雪茹面红耳赤,娇艳无比。
“还是娘子对我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怕了。”
“呸,真不要脸,谁是你的娘子。”钟雪茹暗啐了一口,轻轻挣了一下,被袁牧野握着的小手没能挣脱,便任由他牵着去了。
见她如娇似嗔,靥面如花的样子,袁牧野心中的烦恼到去了不少,“怎么不是,你可不能反悔,等咱们安稳下来,我便写了婚贴娶你过门,到时候生他七八个娃娃你说可好?”
袁牧野越说越下道,钟雪茹羞得嗔道:“你这人坏死了,谁要与你生娃娃来的,还七八个别想得太美了,要生你找别人去,我,我最多只生两个。”
袁牧野听了哈哈大笑,牵过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一下。钟雪茹修长嫩白的脖颈都变成了粉红色,挣开他的魔爪,打马前奔,一阵体香随风而至,袁牧野深深吸了两口,骑马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嬉笑打闹,好有情趣,曹良栋知趣地远远缀在他们身后。直到累了,才在路边一处茶寮停下歇脚,叫了茶水刚要痛饮一番,突然,十几匹快马如风而至,荡起满天灰尘,惹得茶寮中的客人掩鼻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