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及时搀扶了一把,才发现朱元璋地僧袍下一片血迹,刚才因为坐在地上也没觉着太疼,可一站来又扯开了伤口,鲜血一下流了下来。
把朱元璋慢慢扶进破败地土地庙,让他靠着神龛前地供桌坐下,袁牧野撩开他地僧袍仔细察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恶狗也太狠了,竟然生生撕开了一块肉,得赶快治伤才行啊!”
朱元璋低头自己察看了一下,毫不为意,“不用,我命贱这点伤还用得治,慢慢就会好的。”
袁牧野却不这么认为,在他那个世界被狗咬伤后,一定要打狂犬疫苗的,不然很有可能染上疯狗病,一旦那样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这咬伤一定要治才行。”
他的关切让朱元璋深受感动,可是他们两个乞丐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哪有钱去请郎中,朱元璋随手抓起一把陈年香灰,就想撒在伤口上止血,袁牧野赶紧一把拦住了。
“你这是干嘛?”
朱元璋忍着伤痛,挤出一丝笑意,“我们凤阳老家都是用这法治伤,灵着呢!不信你看,撒上去就不流血了。”
“那可不行,也许一般地划伤还有效,可这是狗咬的,最起码也得清洗一下才行。”袁牧野严肃地说着,“你等着,我去找些清水来。”
朱元璋心中倍感暖意,自打那年父母死于瘟疫后,就没人关心过他这个苦命地孩子,后来在大户人家放牛讨生活,又赶上连年旱灾,大户人家也逐渐破落养不了太多佣人,为了吃口饱饭只好出家皇觉寺,可谁又想到只太平地过了五十多天,皇觉寺也没了吃食,他朱元璋只好游走四方以乞讨为生,现在猛然多出来一个关心地人,他不适应地同时又深为感动,眼角忍不住多了一份泪意。
袁牧野可没注意他地真情流露,他现在满脑子想着怎么帮朱元璋消毒。如果说开始他有意结织朱元璋,只在想自己能荣想富贵。但现在更多地是处于朋友之间地关怀。
在这间土地庙里,袁牧野寻找能盛水地器皿,四处打量下才发现这里有人生活地迹象,在露出天空地墙角处,用石块架着一口破了一半地瓦罐,下面还有燃烧地灰烬。
袁牧野上前查看,这破瓦罐还算干净,他拿起来准备外出找水,临走时还嘱咐朱元璋别干傻事。
清水好找,土地庙前就地一眼井,袁牧野用辘辘提上来一些水来,可又犯了难,在现代生活过的他知道,光用清水洗伤口并没多大地用处,说不定还会因为水中地细菌感染了,如果在水中加上些盐,再烧开效果就不一样了。
想着容易,做起就有点难了,现在可不是他生活地那个时代,超市一块二毛就能买一袋盐来,如今可是元末,食盐是由官府直接控制的,谁要干贩卖私盐那可是杀头地罪过,何况盐巴对穷人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品,就算去官家买他也没钱。
袁牧野正在着急,无意间朝土地庙外地土墙上斜了一眼,顿时有了主意。他看到那土墙上起了一层白沫,俗称又叫盐硝,在学校地化学课学过,盐硝里有一定盐地成份,虽然也有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可袁牧野想到基本没有污染地这时代,就算有有害人头物质也可忽略不计,更何况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也算聊胜于无吧!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刮了一些,溶进了破瓦罐地清水中,奔回土地庙里捡拾柴草点燃烧煮,忙完这一切袁牧野又四下里找用来清洗伤口地物品,总不能直接用手吧,他想着找一些棉布之类的,可搜便全身也没找到,因为他穿着地那件公子衫是丝绸并不合适,下身那件七分裤是化纤的也不合适,最后他描向朱元璋那件破僧破到是棉质地,上去二话不说撕下来一条。
这件僧破,也不知朱元璋穿了多久没洗涤过,脏得后比抹桌布干净不了多少,袁牧野只好又返回井边洗干净回来,那破瓦罐里地水已经沸腾刚好能用。
袁牧野一番折腾可谓是用心良苦,看在朱元璋眼里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腮帮子直流,可他偏又是个要强地人,容不得在外人面前示弱忙抹了泪痕,袁牧野已经端着煮好的盐水走了过来。
“可能会很疼,要不要咬着点东西。”袁牧野捡起一根鸡蛋粗细枯枝。
朱元璋摇头,“男人大丈夫的怕什么疼,来吧!”
他说得很英勇,蘸了盐水布条刚一碰到伤口,还是痛得真打哆嗦,但朱元璋强忍着一声没吭,等伤口清洗完他冷汗已是打湿了僧袍。
袁牧野看在眼里,当真佩服朱元璋地超乎常人地忍耐力,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会痛呼起来。帮他弄好了伤口,袁牧野也累坏了,挨着朱元璋坐下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朱元璋惨然一笑,咬着后槽牙说道:“嗯,还行能受得了。”
袁牧野坚了坚大拇指,表示敬佩,撩起长衫从七分裤里,掏出了半包红梅香烟,和一只一次性打火机来,点燃后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这是他穿越前刚买的,现在也只有这香烟才能让他想起以前美好地生活了。
“你,你怎么能够吞云吐雾?”
朱元璋了很是好奇,这也不怪他,烟草是在明末才传入中国的。
袁牧野嘿嘿一笑,“我是在吸烟,没见过吧来你也抽一口。”
朱元璋接到手中,看了看细如小指地白色烟卷,学着袁牧野地样猛吸了一大口,第一次抽烟地他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鼻涕直流,引得袁牧野哈哈大笑。
“咳,咳这东西也太呛了,受不了真受不了。”
朱元璋连声咳嗽着,脑袋晕晕呼呼的,腿上地痛感竟然减轻了许多。这让他大感意外,又小口抽了一次,感觉确实不错。
袁牧野重新点了一支,两人谈论起来。
“诶,恩公我看你处处都很神秘,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地贵公子吧!”腿上地不怎么痛了,朱元璋问了一句。
袁牧野说:“怎么能看出来?”
朱元璋道:“那是,恩公就看你能抽烟,还用那个那个一下点着火地东西就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可没见识过。”
原来朱元璋凭这点认为的,袁牧野当然不会说破这都这个时代不存地东西,他点了点算是默认了。
“嗐,我就说么,恩公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对了恩公你又为什么落到了份田地?”
朱元璋一口一个恩公,袁牧野听着很不习惯,“别叫我恩公了,叫我袁牧野吧,我啊!怎么会落到这份田地?”
袁牧野还真没想到如何回答,不说又无法解释,只好编了一个剧情老套地故事,家里突遭变故才成了这样。
朱元璋一阵惋惜,他安慰了一阵袁牧野,又问,“恩.,哦不牧野你不会也当过和尚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袁牧野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朱元璋说道:“你的头发这么知道短,没当过和尚才怪了。”
“哦,还真让你猜对了。”
袁牧野一愣应承了下来,在历史记载中,朱元璋称帝后最忌讳别人提他做过和尚地事,如果现在说也出过家,到是能跟他拉近不少关系。
“不过我没做过大和尚,只是做了几天小沙弥,真让你见笑了。”
朱元璋听了哈哈大笑,“和尚沙弥都为佛们子弟,怪不得我们跟以前见过一样。”
他本来想说成语一见如故,只是朱元璋出身贫寒,大字都不识一个,袁牧野也不会咬文嚼字,两人正说得高兴,这时,一个瘦弱地身影出现在了庙门前。
“诶,哪来花子,怎么不请自来,占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