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有兰樱在的,不敢劳烦皇上。”
“闭嘴!老实给朕待着!少说一句话你会死是不是!拿药了!”皇上的吩咐那还有人不敢听从,小瓷碗的盛好的药膏送上来,皇上摆手让宫人们下去。
“把衣衫解了!”霜降一顿,慢腾腾的解开了内衫,皇上看着这一背上通红烈烈的鞭痕,伸过手想轻抚可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退回去,搅散着瓷碗里的药膏细细的帮霜降匀上。药膏很清凉霜降顿时感觉一阵阵沁凉的凉意沁入皮肤,背上火烧似的感觉顿感消散了一大半。
皇上的动作很轻很轻,仿佛怕再次伤了霜降,霜降更是把被挺直全神贯注的紧张,这样实在是太不雅了,霜降摸不透皇上到底要做什么心里乱成一团的胡思乱想,身后皇上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是不是在埋怨朕?”
“你有足够的理由怨恨朕。是朕让你嫁给了你不喜欢的人、是朕令你成为众矢之的、是朕让你背负了沉重的枷锁步步维艰,也是朕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霜降如果你想打朕一顿解恨的话你就打吧。是朕亏欠你和擎苍的太多了。”
霜降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冰窖之中冰寒至极,没有那些所谓的感动有的是更加的紧张和害怕,皇上忽然这么柔和的说话霜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待,梗着低低的嗓音模凌两可的声音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呵呵,你其实在害怕是吧?无妨无妨,霜降朕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若是朕向擎苍开口要你,你说擎苍会不会答应?哎哎,你不必激动朕答应老九让你们和离,但是并没有答应擎苍和离后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你觉得朕有可能会答应吗?还有这次梁国之战百里皓渊比谁都想要他的性命,这……你难道也不担心么?”
这……这才是皇上、这才是他反复无常冷酷无情,前一刻他亲切和睦让你倍感关怀、可是后一刻他立刻变脸说出的话比数九寒冬的冰峰还要寒戾,霜降抖抖着手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擎苍永远都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皇上太了解她了拿住擎苍就是抓住了她的咽喉,霜降没有完全的失了理智,她微微定神将衣衫慢慢的穿上,转身冷然的面对皇上,忽然下跪,“皇上英明断不会让擎苍有性命之忧,奴婢贱命一条实在不敢劳烦皇上记挂。”
“哈哈哈哈哈……好你个霜降啊,你真的以为朕不敢,还是怎么的?擎苍身在高位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嫉恨,若不是朕一力保全,就他那几次忤逆朕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擎苍年轻气盛说话轻狂莽撞得罪人那是常事,朕是保他的一来因为他是朕最亲厚的弟弟、二来便是擎苍的忠心。但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你,若你有一点不妥擎苍必定会跟随,所以霜降你才是朕最大的危险,朕要留你在身边就是不允许擎苍有一点点的差池。”
皇上的眼神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纠缠着霜降的目光不让她移到别处,霜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扣住喉咙正一点点的往里收紧,霜降和皇上目光紧紧对视,皇上忽然靠近在霜降鼻翼一寸之处停下,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响起,“朕要盯着你,决不允许你误了擎苍。”
霜降没有回说也没有必要和皇上再说一句话,她现在明白了原来皇上对她竟是如此看法,多说无疑霜降决定不再多言,皇上达到了他的目的把手里的药碗往霜降手里一放,利落起身,“好好养着,老实的话朕不会亏待你。战事一旦有所好转朕会考虑让你会季州。”
霜降这一伤不仅没有让她好好休息相反增添不少的烦恼,时常她一言不发的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兰樱和惠安他们以为是伤势未愈也不敢打扰,天佑天逸更是乖巧听话的不像话每日乖乖的去宜安宫然后便是去和徐师傅练武,尽管还是同往常一样他俩回来后向霜降汇报,可看到霜降面沉如磐石的一言未发,两个孩子畏畏缩缩的不敢再多有举动。
兰樱暗地里不知道落了多少眼泪,惠安更是成日的叹气,霜降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担心,可是她心中的苦、痛、还有伤又能和谁说说,她只能全能化为一杯苦酒一口一口的慢慢咽下去。霜降叹气,看着手边那碗早已放凉的药慢慢端起,常姑姑捧着个托盘从外面进来看见霜降准备喝药,赶紧出言劝道,“娘娘,药已经凉了让奴婢去热热再服下吧。”
“算了,太麻烦。”霜降一抬手那碗药顺着咽喉咽下,霜降放下碗看着站在一边的常嬷嬷,“坐吧。”
常嬷嬷大方的谢礼坐下,霜降把目光投到窗外那株郁郁葱葱的樱桃树上,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年有这样过去了,樱桃树花开花谢现在又到了结果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知道季州那边是什么情况,擎苍?擎苍又怎么样?
“常嬷嬷,你在宫里多久了?没想过出宫吗?”霜降幽幽的终于开口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霜降忽然很恍惚响起幼时进宫时在浣衣局大院时,常嬷嬷训诫她们一干小宫女时说的那些话。想想还是记忆犹新,为主子办事、为主子分忧,不存私心私利,霜降忽然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真的是这么做的,没有一点逾越。
霜降苦笑的回头过来,望着一脸娴静的常嬷嬷,“我现在还算不算是宫女了?我这般年纪若是出宫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常嬷嬷但笑却不说话,将托盘里的新鲜的水果一点点的剥去外皮,低眉顺眼的笑道:“娘娘哪里还是宫女?娘娘是王妃之尊是人上人,自然早已不是当初卑贱的浣衣女婢,只是奴婢多嘴一句,还望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