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小笨蛋!”一熏习惯性的伸出手指去敲自家小妹的脑袋,却被逍遥烬给挡下了。
倾城怀有身孕的事情也是半月前一熏为倾城诊脉之时才发现的事情,深知再珍贵养人的汤药也无法保住倾城肚中的孩子,逍遥烬不想看见自己的妹妹醒来后发现孩子没了而难过,才会那般着急着希望倾城醒来。
“孩子,孩子。”倾城抚摸着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呢喃,“我的孩子。”嘴边荡漾出温柔的涟漪。
这已经是位于朔城南面的第三座城镇了,还是没有找到倾城,甚至连一点可用的线索都没有,洛墨靠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之上,看着仲春的夜月出神,夜风微凉,托起垂下的袍摆,堪比冷月的淡漠眼神却多了一抹未曾出现的惆怅。
“今晚的夜色也很美,倾儿可否看见。”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只因对象是你,只因想见不得,二十年的孤独冷漠,因为你的出现,也变得美好值得,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停的寻找,希望下一瞬间就能看见你的脸,希望你的手永远握在我掌中,洛墨看着半空的圆月,低声问道:“让我如何放手,倾儿?”
巳时方至,一条黑影如鬼魅般飘掠进原将军府的一处小院之中,院中亮有烛光的卧房内不断传出女子的吟哦和男子的低吼声,还伴着激烈的人体撞击声和床柱摇晃声,屋中正在进行何种之事显而易见。
忽现的黑衣人对这一切却是无所察觉般,内力外放直接‘哐当’一声撞开了虚掩的门扉,“连校尉真是好性致,即使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要软玉温香在怀,夜夜巫山云雨。”来人说的平静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字字却是讽刺之至。
在跳动的昏黄烛火之下,可清楚看见来人灰蓝滚金边的锦袍,脸上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也变得更加狰狞。
连捷推开瑟缩在自己怀中的女子,随意的披裹了一件从地上捡起的外袍,“你承诺那些所谓的权利地位荣华富贵,说什么坐上皇位当上太子,现在又在哪儿呢?全部都是放屁,你连我爹的命都救不下来。”
连捷愤恨交加的怒吼着朝着鬼面人走去,却又惊骇于那突显的强大势压,停在距鬼面人一步远的位置不敢在向前迈出一步,连后面说出的话,声音也越来越小,“从曾经威风八面的连捷将军沦为没有实权的步兵校尉,连家祸国谋反,已是再无翻身机会。”
“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跟你老爹比差远了。”鬼面人单手捏着连捷的脖颈,将其提至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冷声道:“连雄那只老狐狸会半途被人杀死,那都是他自找的,棋子就该做好棋子的本分,居然意图背叛于我,暗中与乌狼国王子合作某图皇位,可惜操之过急了,皇帝小子不过在寿宴之上群臣面前多夸赞了二皇子几句,就让你们乱了阵脚,皇帝就算真的立了辰洛墨为太子,那又如何,到最后也不过多死两个人罢了,白白将那二十万精兵拱手送了出去,真是一群废物。”鬼面人说到最后,恼怒的一甩手将手中之人扔了出去,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
“既然连捷如此……如此无能。”连捷喘着粗气涨红着一张脸艰难的从地上爬坐起来,背靠着墙壁,用袖摆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冷笑道:“那尊主为何为……何今日还要还要来找连捷。”
连捷刚才在墙上的那一下撞击却是不轻,肋骨少说也要断去两根。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哼。”鬼面人忽然飘至连捷面前,捏着连捷的下巴,“家犬始终都是家犬,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如果你照本尊主说的去做,或许本尊会让你活的更久一些。”
“尊主对属下还真是仁慈,呵呵。”说笑间,又有新的鲜血自唇边不断涌出,连捷也不再去擦拭,只是直直的盯着那只狰狞的鬼面具,“不知道尊主想让属下干些什么呢?”
房中的氛围顿时又凝重了一分,连捷下巴的骨骼被捏的噼啪作响,“你果然还是不够聪明,不要做无谓的试探,到了让你知道本尊身份的时候,本尊自然会告诉你,须知,知道的太多的,大部分都已经是死人了。”
“是!”连捷垂下眼帘,不敢再去探究鬼面下的容貌丝毫,面前之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了得,那股磅礴的森寒杀意让人忍不住害怕颤抖。
“下次来是,我不想再看到床上那个女人。”像是对连捷的这种反应很是满意,鬼面人收回右手,连捷的脑袋瞬间垂了下去,如来是那般突然,鬼面人的离开也是诡异,似液体蒸发一样没了踪迹,留下一句,“你爹是被二皇子杀死。”
正如很多人知道的一样,连雄是不会轻易自杀的,他煽动威胁了近半的新进官员和元老级大臣替自己说清,才有了最后的流放东陵,而不是去面对刽子手的斩刀。鬼面人也按照约派出了人手,只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人而非原来说好的救人,可惜人却被洛墨先一步劫走了。
逍遥烬也是在翻看苍林国历史典籍时,无意间看到记述了龙啸帝国创建始末的那册书籍中提到了紫玉比翼坠,想到老妈送给小妹的成人礼物,还有失去意识前看见的那团紫光,就大胆做出猜测,或许自己的穿越就是由那条坠子造成的,小城应该也会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逍遥烬四处打探寻找了多年之后,才终于得到了紫玉坠在傲月国的消息,便与一熏一起寻到了朔城,这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下了坠崖的倾城。
龙啸帝国的历史倾城也大略的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幅龙啸帝的画像,关于他容貌的描述也是含糊的只言片语,那位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子,好像从未在自己梦中出现过一样,倾城再也没有梦到过那对痴恋却又分开,直到最后都未能如愿走到一起的男女,虽然只是别人的故事,但每次想到都会有一股非常强烈的熟悉感,倾城会心痛,会难过,会忍不住掉泪。
肚子里的孩子也很乖,倾城很欣慰,只是那些遗失的记忆仍旧没有找到,那些偶然闪现的凌乱片段,画面也是模糊一片,想多了便会头痛,只能顺其自然,“进入一个新的国度,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想起你,又是何时?今晚的月色好美!”倾城披了一件外袍坐在院中仰望夜空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