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梅池刚出门就看到高小东在旭日东升的阳光下等着她,她很惊讶,走过去大惊小怪的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再看看他手上有一支快要燃尽了的烟屁股,江梅池的脸变得凶巴巴的了:“丫的,你越来越有长进了,竟然学会吸烟了?!”
高小东一脸不屑,说:“上车。”
江梅池一笑,心想:丫的,还挺得人心的,知道本姑娘上班就要迟到了就开车来接驾了,挺不错的一贴心弟弟啊,于是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奖励,然后立即一屁股坐到了车上。
江梅池昨夜看帅哥看得腿抽筋了才睡,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眼看要赶不上听那打卡的美妙音乐声了,却意外的来了高小东这么个救星,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开门见喜嘛。
她坐在车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车内的景物奇怪的问:“你这是开着谁的车?”
高小东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紧握都有些泛白了,他扭脸朝她一笑:“谁的车咱不能开一开啊。”
江梅池还没有来得及驳斥高小东不得人心的回答,突然发现车子越走越稀奇根本不是去公司的方向。
她趴在车窗上问:“这是要走哪条道儿啊?这条路离公司更近吗?”
高小东说:“不是去公司,是去火车站。”
“啊?去火车站干嘛?我们都已经迟到了,你还要去接人呀!”
“不接人,我们去旅游。”高小东扭头向江梅池绽放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然后又接着往下说:“让一只困在金丝笼的小鸟出去散散心,那天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嗨,你不是说要星期天才去的吗?怎么今天突然……”
“戴总不是出差去了吗?今天我们不出去玩更待何时?等到星期天你一定出不去了,我知道你没那个胆量。”
江梅池瞪了高小东一眼,又说:“难道今天我们不去上班了吗?旷工要处罚的啊!况且你过两天要技术考试了。”
“我请假了,捎带连你的假也请了。为了你能出去开开心,就不顾技术学习了,考试的事到时再说,大不了少睡几夜就是了。”
江梅池抚额叹息,这厮的嘴太甜了,戴滋林要有他一半的本领就好了!女人都爱听那些没用的甜言蜜语,这是本性。
江梅池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旅游所需的物资什么也没准备,但高小东都给她准备好了,什么面包啊水的,另外给她准备了一双旅游鞋,虽然大了一号也还凑合着能穿。
现在不是旅游季节,旅游景点的车票也比较好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山东青岛。江梅池突然想到了她问戴滋林掉到海里的问题时戴滋林让她 “千万记住:在我没教会你游泳之前,你一定不能去海边玩,我也决不会带你去海边玩的。”不用戴滋林带她,她马上就要去海边玩了。
于是她问小东:“你会游泳吗?”
“会。”
“哪我放心了。”
“啊?你什么意思?不会让我去大海里给你表演游泳艺术吧?”高小东惊奇的问。
江梅池笑而不答,怕引起他的某种……误会。
估计有五个小时的车程,江梅池有些兴奋,她起床的时候还是一个忙忙碌碌的公司职员,一转眼竟然成了一个寄情山水悠闲潇洒的旅游人士。这种砸开枷锁轻松如意的感觉,不得不说真是爽歪歪了!
现在不是节假日,旅游人民没有令人恐惧的多,可是现在中国人有钱了就是不在节假日旅游的人也不算少。从下火车到走出火车站,江梅池和高小东的手里已经塞满了十几张名片,都是凌晨接晚上送的市内旅行团,他们决定先找到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下,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打电话订车。
没想到好一些的旅店都满了,他们找了好几家,最后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旅店进去,可是高小东从柜台那边回来问江梅池:“这个也只剩下一个房间了,怎么办?”
江梅池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看旅游地图,漫不经心的说:“那些小旅舍不卫生也不安全,要不就订这个吧。我是你姐姐,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这话一说出来俩人瞬间就僵了,每人心里都有点尴尬,毕竟他们是孤男寡女同睡一室,况且江梅池已经是有男人的人了。
听了江梅池的这句话:“我是你姐姐,你心里明白就行了”高小东黑漆漆的眼神一直黯淡下去,而那沉沉眸子底处流动的竟然是痛楚。
江梅池强悍的笑笑,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往前走:“把东西放房间赶快吃饭吧。”
高小东勉强一笑跟着江梅池也往房间里走。
放下东西他们决定先去逛逛街,吃点小吃再说。
做为旅游者,江梅池一身的职业装扮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于是高小东在地摊上给她买了一件宽大的运动衣。
然后他们在外面小吃摊上吃了点地方特色小吃,又到大商店跑了跑就已经是晚上了。
回到房间后这才觉得不对劲: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大床。
高小东看看那张床很大方的说:“你睡床上,我睡地板。”然后他出去向服务员要来了一块溥溥的木板铺地上,就先进了浴室。
江梅池坐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正想着呢,手机响了,是戴滋林打来的,他没失言,真做到了随时随地:“喂,在哪呢?”
江梅池脸没变色心没跳,反正你也看不到:“床上呢。”
“干么呢?”
“坐立不安、胡思乱想。”
“呵呵,我不在一个人闷了吧,呵呵。”
江梅池怕他再问下去,于是以攻为上:“你在哪儿呢?干什么呢?”
“在香港,刚回到宾馆,坐在这儿想你呢。”江梅池心中一跳,不由脸红了一下,谁知戴滋林又说了一句话,让江梅池一下子黑了半边脸孔:“呵呵,想你这个丫头会不会用煤气灶,会不会有危险,你个笨蛋丫头。”
江梅池还没再说话,高小东就从浴室出来了大声说:“梅池,你快去洗澡吧,我洗完了。”
江梅池立即摆手让高小东不要说话,可是已经迟了,戴滋林不高兴的问:“谁?谁在咱家洗澡?怎么还是个男人呢?”
江梅池慌作一团,声音里掺杂了牙关打架的呲呲声,她结结巴巴说:“不是,是……是那个……电视机里在说话。”
戴滋林冷若冰霜的说:“电视节目里的男人叫你梅池?哼,你是不是觉得我弱智啊!”
江梅池的腿都开始发抖了。
戴滋林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就挂机了:“好!很好!”
江梅池望着高小东欲哭无泪:“你为啥不迟不早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呀,你这个时候出来就出来吧,为啥非得说话呀,你说话就说话吧,为啥非要叫我的名字呀,你叫我名字就叫我名字吧,为啥非要说洗澡啊,你!”
高小东穿着白色体恤肥胖的睡裤跟自由市场买农副产品的农民似的,这时候他边擦头发边走过来盯着江梅池的脸问:“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江梅池咆哮如雷:“你说谁啊,你说谁啊?”
高小东心领神会,他无语了。
江梅池呆呆的极力想对策。
过了好一会儿高小东将功折罪的说:
“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引起别人怀疑,我……我去外面的过道凑合一夜,别将来让你说不清受制于人。”
江梅池说:“你睡过道里戴滋林能看到吗?切!我和你一出来就已经说不清了,如今更道不明了,我就是跳到黄河也真是洗不白喽。”
“你后悔了?”高小东问。
“我后悔什么!人正不怕影子歪。我说过,你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怕什么!”
“要是他不相信你的为人,和你过不去,哪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脆我们俩就永远在一块儿算了。”
江梅池一瞪眼:“你放屁!”
高小东沉沉的低下头不语了。
三月的天气还比较凉,想必地上更凉。江梅池躺在床上,望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着地下木板上睡着的高小东。他睡着了,均匀的响着鼾声,月光洒下来,脸部的线条就更加柔和了。
这孩子真是叫人心疼。
夜晚真是个好东西,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一个男人,不,高小东在江梅池眼里还是一个没怎么长大的男孩子,顶多就是一个大男孩。
江梅池僵尸一样挺着,不敢翻身,不敢动弹,怕吵醒熟睡的那小子。
突然高小东翻了个身,黑溜溜的眼睛在月光潇洒的照耀下特别的尖亮。
江梅池吓了一跳,低声骂道:“喔呿!吓死人了,象只夜猫子一样,真吓人!”
高小东“切”了一声,又翻了一个身,冒出一句:“靠,这女人睡觉还这么不老实,说梦话还要骂人,唉,不知道戴大舅每天晚上是怎么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