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江梅池的脑袋疼得要裂开了缝隙。一夜连个小梦都没做,真是难得的干净啊干净。
但是身上却很难受有种出过汗后粘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感觉不爽,很不爽。可她懒得起床,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再继续睡上一睡,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胸脯上压着一重物,她闭着眼伸手摸摸,温暖如春的竟然是一只热乎乎的大手……她脑袋上突然嗖嗖的冒出凉气来。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睁眼一看,张大的嘴巴却合不拢了。为什么……为什么戴滋林会睡在她的旁边?而且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胸脯上;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竟然没有穿衣服,而他也没有。这个发现让她霎时就在大冬天里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看她和戴滋林竟然相互依存的睡在一个被子里!就象是多年的老夫妻那样自然而然的样子。
啊?天呐!!
她挠挠头上的短发颤巍巍地掀开身上的一角被子,贼眉鼠眼、战战兢兢的往里面瞄了一眼,慢慢的模模糊糊、依依稀稀想起来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来。
完了,完了!她的第一次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白白被糟蹋着葬送了,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体会咀嚼一番,这一生就这么宝贵的一次啊,举世无双的举措失当啊,她白白珍惜了二十多年的身子就那么一会儿就完成使命了,可惜啊可惜。
此时,戴滋林依旧睡得很熟,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墨汁里沾过似的睫毛跳了几跳。
她又偷偷摸摸的掀起被子来往里偷看,天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人体,她要是个画家的话会不会也被美色迷惑得掉落了画笔啊。
“看够了没有?”低沉的男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腔调里略带调笑的意味。
原来他已经醒了,她来不及惊呼,整个身体就被重重的压住了。不用说,咱们可怜的梅梅那么刚骨倔强的女人又被痛快淋漓的吃了一回。这一回她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反正已经让人黑了,弥补上次没有细细体味的缺憾还来得及,可是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没有感到什么爽快,只觉得象火一样烧烤刺痛。
“吃饱了没?”
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很均匀很均匀……
她红了脸无法回答。
他轻笑着说:“我不介意再来一次爱的奉献,让许多种子生根发芽……咱第一胎就来它个多胞胎……”介男人野心勃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结果是某女人竟然又被某大灰狼生吞活扒了一遍。
江梅池悲惨的想:传言******全是骗人坑他爹的,什么性能低劣,她只一夜失足,他就能把多年的积蓄分几次全部传发给她了,这简直就是******性能超群!
他又来了一次爱的奉献后,少微歇息了会就坐起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切友好的早吻,然后就拿起旁边的衣服来穿。
在总裁府那么大、那么幽静的地方,她却很好很坚强的保护了自己,而在这么个小地方,还是在小姨家里,还还是在两个老人的鼻子底下,她却被人光明正大的给彻底的吃掉了。他吃得那么明目张胆名、那么正言顺、那么名扬四海,总而言之、总揽全局,她的人丢得得天独厚无人能比。
戴滋林穿好衣服低下头来在江梅池耳边轻轻说:“乖,起床了啊。”,他的心情格外灿烂,出门时还给她来了个大大的笑容绽放。
她气得眼睛闭了几闭,他奶奶个足,外面那么多人她今天可怎么走出这个房门呀。一只醉羊招惹老狼被吞,吞得连骨头架子也不剩,这老脸怎么出去见人哪。
戴滋林这个资本家怎么能这么自然而然的在一个喝醉酒的清纯少女面前这么红果果啊!!你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么?真是世风日下成何体统!!大家来看!看看什么叫衣冠禽兽?什么叫道貌岸然?什么叫斯文败类?这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生花妙笔的例子啊!
问题是她今天怎么走出这个房门啊,老妈、小姨还的高小东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怎么出去见到人成了最头疼的头等大事,她侧耳细听,外面好象很安静,除了戴滋林在卫生间洗漱的哗哗水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她跳下地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偷偷往外看,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被处置在沙发上睡觉的高小东也没有了踪影。
江梅池现在已经顾不上高小东的去向不明了,趁着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决定,跑!!
主意打定,她三两下穿上衣服,象个贼一样一样蹑手蹑脚轻轻走出卧室,谁知刚出房门就顶头遇上洗漱完毕的戴滋林回来,她只能顾前不顾后的拔腿飞奔出家门。
关上房门的时候后面传来戴滋林的一声断喝:“喂,你去哪?”
江梅池怕戴滋林抓她回去,出了家门还是一个劲的没命跑!早上这么狂跑也没有人大惑不解,都以为她是锻炼身体减肥臭美呢。其实不然,她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干过了,小时候跟妹妹整天满街满野地的乱跑,如果一直坚持到底,她也许已经摘下全国长跑比赛的桂冠了。可是长大以后不是为保全性命和声誉的事她才不会这么浪费体力呢。
跑了一段路后她停了下来,回头探听虚实,她以为戴滋林不会傻子似的追她多远的,谁知道刚扭回头就看到戴滋林甩着两臂奋力拼搏着追过来。江梅池又立即奔跑起来,跑得相当得不遗余力,戴滋林也更加快马加鞭的追过来。
江梅池边跑边回头看,只见戴滋林穿着件保暖衬衣不惜形象不顾寒冷的追过来,江梅池立刻跑得更加更加努力。
早晨的阳光晒在江梅池身上,她拼命奔跑的身姿优美矫健。回头再看,戴滋林还在后面拼命追赶,路上来往的人们觉得不太对劲了,这真是一个诡异的长跑,一路跑过,旁边的行人也投以好奇的眼神,因为不见追的人大喊“截住她,抓小偷!”所以更加好奇地远目观赏,免费看一场有意义的马拉松比赛。
这才是真正的男追女,隔层纸,眼看就快要追上了。
江梅池的体力真是不错,这么多年平步走路过去了,仍然能奋力拼搏进行老长时间的长跑比赛,她一边跑一边想:戴滋林估计八成跑不过她,怎么说他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准老头儿了,耐力和持久力肯定已经倒退了。
于是她万分同情地转身再看他,忽然发现身后竟然看见了身姿修长戴滋林已经急急的追到屁股后面来了,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铁青铁青,鼻子前呼出团团的白雾。她掉头要加大力气冲刺跑,谁知戴滋林眼疾手快地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抓住的时候满脸是一副“小偷,看你还往哪里跑”的警察抓小偷的架势。
江梅池一下子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果然老了,也已经变成一个准老太太了,要不怎么会让一个准老头儿给追上了呢,没出息透顶了。问题是戴滋林怎么会追上她来呢?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跑起来怎么还像个小伙子,脚下生风,凌波微步,移形换位什么的,看来跑个几千米都不带喘气的,真是宝刀不老啊。
戴滋林见她笑得一脸的没头没脑、没心没肺,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但怕江梅池哪根神经又搭错线再跑了,所有没有松开手,就这样将她拽着往前慢慢走。
因为刚才强悍的体育锻炼,她们两人的手心都有些微微湿润,黏乎乎的粘在一起,本来应该说很不舒服,可是手心和手心互相配合、互相促进的传送着各自的温度,如同从窗明几净的玻璃窗上渗进来的阳光,突然让江梅池宁静致远起来,她由着他牵着手向前走着,象早上起来散步的小两口。
前面是一条宽畅的马路,越来越浓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彼此竟然有些心照不宣的快乐,偶尔有买早餐的老人在不远处互相打着招呼,这画面就像一纸清雅的水彩画。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戴滋林扭头问:“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不会真是跑步锻炼身体吧?”
江梅池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被人吃了小锅饭,没脸见人了?她仰头望天说:“好多年没跑步了,骨头都生锈了,活动活动经骨。”
戴滋林轻轻叹了口气,停下来将她刚才因为长跑跑松开了的衣服扣子扣好接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回去吧,外面怪冷的,我只顾追你也没穿上外套。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真不懂事。”
她说:“我不回去了,要去上班,我没有和部门经理请今天的假。你自己是老板不用愁,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员工啊!我得保住吃饭的碗。您老人家想在这儿住多长时间尽管住着好了,您一大把年纪天天累死累活的,也应该养老送终了。”
这话说得戴滋林又停了下来,眉毛皱了几皱,嘴唇动了几动。
不知道最近是胆子江梅池色胆养肥了呢,还是昨夜的肌肤之亲让她觉得戴滋林没那么可怕了,总之她敢在太岁爷头上挖挖土了。
江梅池看到戴滋林的欲说则不说,欲哭则无泪摆了摆手说:“生气啦?我是开玩笑的,您哪里才一把年纪,只不过是年近半百罢了,年近半百,年近,不是年过,呵呵……”
戴滋林还是沉默着不说话,脸上有些黑恶势力在增长:“是不是嫌我老了?”
江梅池赶紧说:“我真没说你老了的意思,你只不过是半老徐爷风韵犹存嘛,哈哈……”
戴滋林彻底黑了脸孔。
他昨晚和今早上突然来了个加班加点的“爱的奉献”,身子已经空乏,刚才又猛烈跑步出了一身的大汗,现在被寒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寒噤,瞬时就响当当的打起喷嚏来了。
江梅池立即说:“你快回去吧,没穿外套别感冒了。”
他冷峻的说:“和我一起回去!和老人们告个别,然后咱一起回公司。”
“小东呢?”江梅池终于想起她自己的外甥弟弟来了。
“他昨晚就走了,谁也留不住。他一定要走就走吧,年轻人嘛,在外面住不惯的。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你放心,他昨晚十二点钟已经安全到家了。走吧,回去!”
“我不想回去。”江梅池红了脸。
“不怕,有我呢。你不回去也是铁板钉铁钉的事了,难道你能一辈子不见她们?”
“你昨晚那么做太过分了!”江梅池愤怒的强烈抗议。
没想到戴滋林很不以为然地问:“哪里过分了?”
还有脸说哪里过分?简直就是哪里都过分了!
他一挑眉,然后轻轻在江梅池耳边诡异的说:“是昨晚弄疼你了吗?”
“ 轰隆”一声,江梅池的脑袋炸开了。
“回去!回去我给你加双倍工资!如何?”
靠!资本家果然是资本家,永远都用金钱来引诱人们上当!江梅池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狠狠地谴责了万恶的资本家一百遍啊一百遍。
“怎么?你还是不答应?”
“是今天加双倍工资,还是每月都加?”江梅池咬咬牙,虽然资本家不是东西,但她喜欢毛主席站在人民币上的微笑。
“你想怎么加呢?”
“当然是每月都加啦,我当我傻子了?”
“好。”戴滋林一口答应:“没问题。”
“不反悔?”
“不反悔!哪,回去吧!”
回去?怎么一提到回去就觉得很心虚呢?象做了贼一样啊 。只加币币不要求回去该多好。
戴滋林深邃的黑眸里一抹奇形怪状的笑意快速闪过,随即便坠落了,他缓缓催促道:“走啊,回去!”
江梅池抬眼望去戴滋林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又在扬起,她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浓烈味道。但是,anyway,有了啥也不要有了病,没了啥也不要没了钱,为了人民币上毛主席的幸福微笑,哪只好就走一遭吧。
戴滋林象个得胜的将军一样牵着败下阵来情绪低落的江梅池往回走,他一路上不断的打喷嚏,丫的,估计是感冒了,可他心情却不感冒,而且还格外健康茁壮,满脸都是得意洋洋。
回到家里,两个老人脸上一脸平静的异口同声问:“你们跑步去了?”
江梅池红着脸低着头藏匿了脸孔不愿意见人,要不是为了那梦想中的一叠叠人民币她才不会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舍弃人皮来丢人现眼呢。
可是两个老人根本就不去追究昨晚上羊吃狼了,还是狼吃羊了,只是一个劲儿追悔莫及的没让戴滋林穿上外套,导致他荣升喷嚏将军,让她们于心不忍,对于江梅池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宝贵贞操被盗却置之脑后,却对戴滋林的喷嚏深感惊心动魄的忏悔,她江梅池的贞操竟然没有他的一个喷嚏重要。她的心里不舒服起来,哪有这样的老一辈啊,还包括自己的亲娘在内呐。胳膊肘儿往外拐的人都是被收买了的人,江梅池总结道。
一生气她就吃了两份早餐,戴滋林和蔼可亲的又问她:“吃饱了吗?”
江梅池猛然想起今天早上又被人黑了的时候某人也是这么问她:“吃饱了吗?”戴滋林让她今早上同样也吃了两份早餐,她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根。
戴滋林吃饱喝足这才拉了江梅池的手喷嚏连连的起身告辞,小两口在两个老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快快举行婚礼声中双双上了回公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