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刚才那鬼东西起身溜达了一圈活动活动筋骨,现在又继续躺回去睡觉?”肥熊一脸疑惑指了指棺材里躺着的骷髅说。
我们都知道他在扯淡,所以也就没多搭理他。这时候道叔又看了一遍DV上的慢镜头回放,沉思片刻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刚才那个根本不是什么骷髅鬼怪,而是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
冷静下来想想道叔所说确实有道理,由于地下环境的封闭幽暗,我们先入为主的联想到是鬼怪之类的东西,但理性点从刚才那东西走路的步伐以及穿着来看,确实很可能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可话说回来,这个人是谁?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候,卫旭之幽幽开口了:“你们还记得在下墓前碰见的那个自称林业局巡山员的人吗?”
我不由一惊,看来我们是遇到麻烦了,也许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暗中监视我们,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道叔指了指左边的一个耳室说:“依视频上看,那个黑影就是从这个方向去的,我们跟过去。”
其实就算那人没有从左边的耳室过去,我们也必须过去,因为左边的耳室通着甬道,是通向主墓室的必经之路。
我们来到左边的耳室,简单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墙上倒是和右边耳室里一样,有一些壁画和文字,应该也是记载了那个宁王萧卿的征战事迹。
我们没有功夫再去慢慢查看,一行人直接鱼贯而入到左边耳室的甬道里。
甬道狭窄细长,幽暗诡秘,我脑子里满是爷爷当年那封信里的经历:
“李副官说我拿的火把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总之等到我再看时,那张脸已经消失了……”
……
“卫师长或许不知道,那六名士兵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小差,为了其他人能够顺利通过,他们只有牺牲。其实我早就警告过他们,如果发现队伍中突然少了同伴,不要掉头,不要慌张,注意头顶,继续向前。”
……
“那扇琉璃门就出现在甬道的尽头,打开它后将是另一片世界。我告诉他们必须要用血灌法才能开启……李副官虽然不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但却是一个很忠诚的人,他想要用自己的血试试,但被我回绝了。我告诉他们我在《天工秘谱》中学过血灌法,所以知道该怎样引血入门。”
……
“引血的过程比我想的要艰难多了,我用被割破手指在琉璃门上有规则的游离、涂抹,没过多久全身就已经感到有些虚脱,大脑也昏沉起来,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我倒在了地上……”
……
我回想着爷爷信中所写的内容,越想心里越发毛,感觉这墓穴里的甬道确实很邪门。
爷爷信上说,就算发现少了同伴也不能掉头,难道后面是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边想我的脑袋就不由自主的往后看去,可后面仍旧是一片昏暗,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了,爷爷还说了要注意头顶,我又用手电扫了扫甬道顶端,但感觉也就是普通的夯土,连蜘蛛都少见。
看来爷爷说的甬道和我们现在走的不是一条,毕竟我们是从两个入口进来的。
为了排解内心的紧张情绪,我拍拍走在我前面一个的郑天说:“最近有啥好笑的段子,说出来给大伙消遣一下。”
郑天极为爽快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从前有一个人下墓寻找宝藏,但他不好好走路,非要听同伴讲段子,于是同伴给他讲了一个段子,段子的内容是:从前有一个人下墓寻找宝藏,但他不好好走路,非要听同伴讲段子,于是同伴给他讲了一个段子……”
我连连把他打住,没好气道:“你大爷的耍我?这哪里是什么段子?不行,重讲一个,应景点的,最好能让这古墓里的恐怖氛围消失。”
郑天骂了声:“大哥,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讲段子?你竟然会觉得我有心情讲段子?”
这时候卫茵转过头,淡定的说了句:“不就段子吗,我来说一个,是不是要和盗墓有关?”
我点了点头说:“对对,应景的。”
卫茵清了清嗓子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更可悲的是小三还要来盗墓,所以所有的盗墓贼都该去死。”
我和郑天不约而同的向她立了个大拇指,佩服说:“一听就知道,姐们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但随后再想想,我又觉得不妥,不知道我们几个现在算不算是盗墓贼,如果算得话,那我们岂不也该死,于是我小声问郑天:“你说咱们算是盗墓贼吗?”
郑天举了举手里的DV回道:“你算不算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不算,因为我是个艺术家。”
我:“……”
肥熊身子胖,在狭窄的甬道里行走比较吃力,总是磕磕碰碰的,所以先前一直集中精力赶路,没大讲话,但他偏偏又是个话痨,见我们这边聊得正欢,不想错过,便费力的侧过头说:“我这倒是有一个段子,想不想听听?”
我还没说“想”这个字,肥熊就已经自顾自开始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叫王二的人,有一天他在荒山里走夜路,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一处古坟。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但又走近了一点,他隐约发现古坟前好像有一个人影。王二连忙将火把凑近,惊讶的发现那人影正拿着凿子往墓碑上凿字。”
“你这哪是什么段子?明摆是要讲鬼故事的节奏啊,这里已经够恐怖的,不需要再营造氛围了。”郑天插嘴道。
肥熊却坚称自己说的绝对精彩,小学时候还拿过他们镇上的小学生故事大赛冠军,不听是我们的损失。嘴长在他身上,我们也管不住,便索性让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肥熊又继续道:“王二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凿字?那人影说,因为他们当初把我墓碑上的名字刻错了,王二不由感到脊背一凉,害怕的问那人叫什么名字,那人阴测测说了句,我叫张三。王二随后看了眼墓碑,上面刻的正是张三,于是又问,上面没刻错啊,你为什么说刻错了呢?”
肥熊说到这故意卖了个关子,问我们知不知道那人影为什么说把名字刻错了,郑天信口说了句:“他觉得那墓碑上刻的‘张三’二字的字体有问题,不具备美学价值,所以要重刻。”
肥熊摇了摇头说了句:“尽扯犊子,下一个。”
卫茵想了想说:“难道是这张三死后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土,不能很好的融入他们的死人圈子,所以就自作主张给自己改了个名?”
肥熊摆摆手:”这个更扯,四眼仔,你觉得呢?“
我回道:“我觉得你在耍我们。”
肥熊笑了几声:“娘的,一群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咋这么笨呢?听好”,接着他就故意压低了嗓音,将气氛搞得阴森起来:“那个叫张三的人影渐渐抬起头,露出一口血牙对王二说,因为我想把墓碑上的字,改成你的名字!”
“哈哈,有没有被肥爷我吓到!”肥熊开始陶醉在自己刚才的表演中。
我们几个刚想发表评论,肥熊却连声打住:“别急啊,我故事还没讲完呢!”
“那个王二听到张三说的话,吓得是屁滚尿流,忙不迭的就转头跑了,张三望着王二远去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自语道,叫你妨碍老子盗墓,活该吓死你!说完就丢下了手里的凿子,拿起铲子开始挖土。”
肥熊刚说到这,郑天又开始插嘴:“胖子,这么说那个自称张三的和你一样都是地下工作者啊!”
肥熊瞄了郑天一眼,没好气道:“这位观众,请你尊重一下正在表演语言类节目的人民艺术家。”
郑天嬉笑着点头说了声“好”,肥熊接着道:“下墓后这个盗墓贼看见了一口棺材,刚准备开棺,却突然听见一阵恐怖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来我家~是想和我商量~改名字的事情吗~,盗墓贼一听,吓得肝儿都裂了,啥也顾不上,麻溜的逃了出去。”
“所以那棺材里头真的有鬼?”卫茵问道。
肥熊摇了摇头:“那盗墓贼刚跑出去,墓室里就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王二。王二看着盗墓贼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自语道,小样!叫你之前吓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接着,这王二就一个人独吞了墓里的宝贝。”
听完后,郑天回道:“所以这世上根本没鬼,大多都是咱们心中有鬼,自己吓自己,对不对?”
肥熊嘿嘿一笑道:“这世上有没有鬼,肥爷就不好多说了,但这故事的最后结局是:王二带着墓里盗来的各种宝贝,满心欢喜的走出了墓室。出来后他突然了听见什么声音从墓碑上传出,便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让他顿时感到头皮发麻——那块墓碑上原来刻着的‘张三’两个字,不知何时竟已变成了自己的名字,‘王二’,这时,四周响起了一阵恐怖的哀鸣……”
肥熊说完后还故意“嚎”了几声,想扮鬼吓吓我们。但那声音给我们的感觉,怎么听都像是发情期的猪叫。
“胖子你别嚎了,实在是太难听了!”郑天笑道。
“还有啊,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难道都喜欢讲鬼故事?”我也讥讽道。
肥熊不乐意了:“你们不鼓掌就算了,怎么还在这废话啰嗦的,这是对人民艺术家的极大不尊重!”
郑天觉得好笑,便小声嘀咕了句:“你这胖子算哪门子艺术家。”
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掌声,随后就听见七哥说了句:“肥佬,我一直都喺听的,觉得你讲嘅故事可以!”
听见有人赞扬,肥熊当下眉开眼笑:“听见没,听见没!这才是群众的声音!我一直就觉得这老铁你是最实诚的!”
几个人又闲扯了一阵,甬道里诡异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不似先前那般沉闷。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最前面的道叔突然喊了句“有门,停下。”
我听了顿时一阵激动,那门会不会就是爷爷信中提到的琉璃门,需要用什么“引血入门”的古法才能打开?
看了爷爷的信后,我特地在那本《天工秘谱》中找到了有关黄怿发明引流法打开门中暗锁的相关记录,并且好好研究了一阵其中奥秘,虽说仍旧是一知半解,但试试总归还是可以的,毕竟实践出真知嘛,更何况这玩意听上去挺牛逼的,我要是能在众人面前好好露一手,那这威信还不立马竖起?
心动不如行动,走在队伍最后的我大义凛然的高喊了一声:“欲破琉璃门,须引琉璃血。道叔,我来!”
我话音刚落,郑天卫茵便纷纷转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好像在说:“这人真厉害,说的话都那么高深。”
哪知最前面的道叔并没有搭理我,回应我的是一阵哐哐的砸门声。
我侧着身子挤到最前面想看看怎么回事,可刚走到道叔面前,那门已经被手持榔头的七哥砸开。
这时我才发现,面前的不过是一扇上着锈锁的腐朽木门。
道叔撇头问了我一句:“刚才你说什么?没听清。”
我尴尬的支吾了几声,一把推开木门:“没……没什么,你们请。”
肥熊是最不客气的,他随口丢下一句“朕知道了”后,便大摇大摆第一个就跨了进去。
可谁知他刚进门,还没走几步路,就对着前面黑暗处大叫了一声:“我艹!你他娘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