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宁末离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沈磬磬已经叫司机把车开走了。然后她继续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貌美如玉,吐气如兰,她故意诱惑起人来绝不逊色于他。
沈磬磬拉着他的衣领一步步将他带到屋里,平日里她总是落于下风,今天怎么样都要讨回来。房间里没开灯,眼前黑压压一片,视觉受到限制,人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为敏感。
宁末离的外套已经被沈磬磬脱掉随手扔在地上,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扣,一颗,一颗,刻意的慢速度,伴随着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似乎令呼吸不经意间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沈磬磬看不清衬衣上的扣子,好半天才解开一颗,实在纠结,她又不愿放弃,于是再接再厉。宁末离站着没动,任由她费力地替他宽衣,心中不由好笑,她明明紧张得不得了,还要假装镇定自若,既然如此,他怎么好意思破坏她的用心良苦,他就站着任其宰割吧。
终于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沈磬磬松了口气,然后她的手故意暧昧地触到他的皮带处,解开,停下。
黑暗中,宁末离挑眉,笑意加深。
沈磬磬绞尽脑汁,然后呢,然后该如何,干脆豁出去了。
宁末离突然感到腰上一凉,微微诧异,而沈磬磬的手像条冰蛇一般钻到他的后背蜿蜒而上。她的手冰凉,若有似无地贴着他后背的肌肤,令他不由绷紧了神经,肌肉也随之轻微战栗。
沈磬磬大燥,好在现在一片漆黑,宁末离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她踮起脚,凑到他面前,幽暗之中,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隐隐火光。沈磬磬另一只手攀上宁末离的后颈,压下他的头,一时间,唇与唇的距离只有毫厘之差,鼻息的热气纠缠在一起,心跳顿时失控。
沈磬磬隔着空气用唇拂过宁末离的唇,她没有吻上去,而是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亲吻他的下巴,慢慢往下,在他的喉结处停下,她在那落下一个轻吻,紧接着舌尖轻轻一舔。这一下,沈磬磬明显感觉到宁末离僵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她暗自得意,正想继续,却突然被他拉住手推开了一段距离。
“磬磬……”
话一出口,两个人均是齐齐一愣。
沙哑的声音染上了不一样的感觉,仿若不是从宁末离口中说出来的,然而还未等沈磬磬回过神,她已被凌空抱起。
“你玩过火了。”
沈磬磬躺在床上,宁末离欺身压下来。沈磬磬呼吸一窒,感觉到周身都被包围在他熟悉又独特的气息中,室内热气弥生,沈磬磬顿时心跳如雷,口干舌燥,脑袋里乱哄哄的,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还要继续吗?”
窗外,冷色月光疏疏地斜洒进屋子,淡淡地在他的脸上,眉眼竟似被雾罩上了一般,很好看,却看不清。沈磬磬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脸,不想这个动作刺激到了身上的人,他按住她的手,俯下身含住她的唇。
沈磬磬感觉自己像是病入膏肓之人,浑身烧得厉害,像是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已出了薄薄一层汗。
深吻过后,宁末离微微撑起身体,望着她朦胧似有水光的眼眸,留恋地吻上她的眉,喉头深处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沈磬磬眨了眨眼,眨出一丝清明:“一会……轻点,你应该很有经验吧,我怕痛,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
宁末离一愣,难得嘴角抽了抽,喃喃:“第一次……我知道了。”他想了想,又说,“但我不保证控制得住。”
粗粗算来,将近3000个日夜,被孤独蚀心到麻木,如今一夜复苏,无法再把持。
沈磬磬疑惑:“什么?”
他不答,重新俯下身,望着她已乱了的短发微微出神,竟是入了迷。
沈磬磬闭上眼,感觉到身上的长裙在离自己而去,室内的暖气很足,但赤裸的肌肤遇上空气还是不由一颤。好在,很快有一个温热的身体将她抱入怀中。沈磬磬不敢睁眼,有吻落在她的耳廓、颊边、鼻尖、嘴唇,然后那温柔的吻一路往下,在她身上点火。说来奇怪,宁末离像是会魔法似的,竟是非常熟悉她身体一般,她所有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磬磬,睁开眼睛。”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磬磬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对上他漆黑的瞳孔,那里面已是烽火燎原,蓄势待发。
“看着我。”
“嗯。”
“叫我的名字。”
沈磬磬像是着了魔一般,被那抹纯黑吸去了所有神智:“末离。”
那一刻,沈磬磬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大海,一个凶猛的浪潮过来,将她推离海岸。
恍惚间,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景象,一时间竟不知是梦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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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生气,你看你已经把家里的核桃都敲碎了。”
她低头一看,果然,她手里拿着个小榔头,满桌子的都是核桃的破碎的尸体,惨不忍睹。她恼怒地把榔头一丢,别过脸。
“今天大雪,早上机场封了,我赶最后一班机回来的。”
说话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凉薄,又有点慵懒,却带着宠溺,可偏偏看不清他的面貌。
“我不是让你不要回来么,这么大的雪,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难道要我明天看报纸头条的讣告吗?”她说得又凶又急,还忍不住推他一把。
那人却顺势拉住她的手带她入怀,捧过她的脸,也不顾她的反抗就吻了下来,她起初反抗得厉害,不知不觉温顺了下来,最后沉溺在那个吻里。
“你的生日,我怎能不回来。”
“生日可以补过。”她靠在他怀里,小声说。
“不可以,我要在你生日的时候把礼物送给你。”
她一低头,发现有一枚项链已经挂在胸前,惊喜地抬起头,看到他的胸口也挂着一样的项链。
“这是情侣的?”她因为高兴,已经消了气。
他揉着她的短发,笑道:“嗯,生日快乐。”
她低头看着这枚项链,坠子是一个心形,面上交错着复杂的暗纹,似乎可以打开,她用力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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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磬,磬磬……”
沈磬磬猛然清醒过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宁末离有点心慌,刚才有一瞬间,她的神情很迷茫,好像昏了过去。
“没什么……你不要停……”
身体突然凉了下来,空荡荡的,她贴近他抱住他祈求更多的温暖。他仔细看了看她,确认没有大碍,便不再多言,再次带她进入神秘的天堂……
这一夜,沈磬磬是累极,几经刺激到骨髓的沉沦,她算是明白之前他说的“不保证控制得住”是什么意思了。直到天快亮时,她才沉沉睡去。睡梦中是极安稳,再睁开眼时,已近中午。
厚重的窗帘被人拉上了,所以房间里的光线不亮。她动了动四肢,有种被卡车碾过的酸痛感,估计当年她车祸都没有这么惨烈吧……
翻手一摸,却摸了个空,沈磬磬一愣,忙坐起身,不料动作太猛,腰上一痛,又重重地倒了回去。
“我在这。”
有人握住她的手,沈磬磬朝另一边看去,宁末离正坐在床边望着她。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沈磬磬奇怪道。
他笑了笑,把她抱到怀里,手掌抚到她的腰侧轻柔地帮她按摩起来:“睡在那边看不到你的脸。”
沈磬磬顿时大为羞赧,她也不知道他已经坐着看了她多久。可转念一想,昨晚该做的都做了,这时候再矫情实在有点太迟了,她扭捏了一下,也就放开了。也不知为什么,这般靠在他怀里比想象中舒服很多,也自然很多,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有很多次他们都是这样相依在一起。
他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垂低声问道:“是不是很疼?”
这个……是指昨晚,还是指现在?
沈磬磬纠结了下,含糊其辞地说:“有点。”
“我一时没有控制住……”
是说昨晚……
沈磬磬打断他:“嗯,我能理解。”
宁末离颇感兴趣地问:“哦?你理解什么?”
沈磬磬再次羞赧,这不用她直说吧,前妻离他而去多年,他只身一人自然忍了很久,除非他有途径纾解。应该有吧,不然得多憋人,可是,他会找人纾解,还是……沈磬磬眉头一皱,侧过头瞪他,宁末离不明所以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又见她忽而回过头叹了声:“罢了。”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过去的种种她连他思念前妻都能忍下,其他的就算了,以后只要有她就可以了。
“恐怕我们理解的有所不同吧。”他大概猜出她想的是什么,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室内温度渐升,宁末离手下轻柔的动作和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都让沈磬磬有点心猿意马,她往边上靠了靠:“那个,我想洗澡了,你去一楼的浴室洗吧。”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洗。”宁末离故意暧昧道。
沈磬磬裹住被子往后缩了缩,一手挡住他上前的趋势:“老板,你昨晚已经潜得很彻底了。”
宁末离笑得如沐春风,然后走出了房间。
沈磬磬掀开被子,小心地往里头看了眼,却没看到意想中的东西——所谓落红。
沈磬磬愣了下,再仔仔细细看了遍,确实没有。
泡澡后,她脑袋里还是那个关键的问题,怎么会没有流血呢。走下楼,看到宁末离正在厨房做吃的,她吃了惊,忙跑去问:“我家只有鸡蛋了,你打算做什么。”
“所以,我只能做最简单的蛋炒饭。”
听到蛋炒饭三个字,沈磬磬眼前一亮:“多做点,我饿了。”
宁末离无奈地瞥了她一眼,空出的一只手把她抓到跟前,又摸了摸她湿漉漉的短发:“先去把头发吹干。”
沈磬磬抬起头,视线正好和他的锁骨持平,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羊毛外套,里面是件低领的白色T恤,大概在她还睡着的时候他就叫人送衣服来了。不过,沈磬磬在意的这件事,她看着他空空的胸口,想起自从她上次不许他戴项链后,他就把那链子收起了。昨晚她是不是梦到那条链子了,沈磬磬努力想了想,好像又没有,昨夜太过HOT,她也有点分不清楚自己梦见了什么,大概是错觉吧。
吹干了头发,宁末离也做出了让她食指大动的蛋炒饭,两人围着厨房的小餐桌便吃了起来。
席间,两人各有所思。
沈磬磬满足了胃之后,一边清扫着锅里剩下的蛋炒饭,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的时候都会流血,有时候可能平时运动时不小心那个什么就那个什么了……”她艰涩地说着,说到最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还不如不辩解,这么说反而觉得她在狡辩,可事实上她很委屈,她明明在昨夜之前还是很干净很干净的白纸。
她有点担心地抬眼瞄向对面的人,宁末离却不甚在意的样子:“嗯,有这个可能。其实不流血才好。”他朝她轻笑一下,“流血了,我会更心疼。”
看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分明就是故意逗她,但也知道他确实相信她,她便放下心来。不料,宁末离正拿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
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吗?
“你……”宁末离斟酌再三,问道,“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沈磬磬目瞪口呆:“……”
“我是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应该知道一下。”
“……”沈磬磬思前想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低下头不自在地说:“五号。”
宁末离轻声自言自语:“五号……是在安全期。”
“什么?”
“没事。”
有人做了饭,另一个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沈磬磬自动自发地收拾碗筷。宁末离站在她身后,看了她许久,仿佛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都记不起当时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曲,手忙脚乱地打湿了一方台面。
沈磬磬洗了一半,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她佯装嫌弃道:“别妨碍我做事。”
却发现身后的人没反应,只是抱她更紧了些。
“磬磬。”宁末离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沈磬磬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只是唤她的名字,气息有些不稳。她觉得他从起床起就有些奇怪,于是想要转过身,可她被抱得太紧无法动弹。
她只好这样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但她感觉到他摇了摇头,然后她感到颈后有点温良。沈磬磬大惊,她怎能不惊,宁末离,这个被称为是宁皇帝的人,是在落泪?
沈磬磬震惊之余,更是惊慌:“你……”
“别回头,让我抱一会。”
她乖乖的没动,水池里的水不停地流下来,身后的人一直抱着她。
“磬磬。”
“嗯?”
“不可以离开我。”
她虽不明,还是应了:“嗯。”
“你发誓。”
“好,我发誓。”
他似还不放心,又说:“如果你敢离开我,你就……”大概舍不得说什么歹毒的诅咒,最后只有说,“再也找不到爱你的人。”
沈磬磬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创伤,但以他这般骄傲的个性,平时肯定靠自己隐忍着,时间久了大概就麻木了。今天和她在一起,大概久违的触景伤情了。
“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自己离开的,我不是她。你也不用给我下咒,我不需要有人再来爱我,我不是有你吗。”
宁末离身上一僵,随即又松懈下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