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但天空已经亮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苏枫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诱饵已经撒下,但想要鱼上钩,却还得等带一番。计划现阶段能做的已经全做了,下一阶段的开始时间必须视情况而定。如果昨天晚上给乞丐们的任务,这两天内就有效果的话,那么可以马上开始第二阶段的工作,如果效果不好,那就必须再等一些时间,或者苏枫亲自去推进,不过那样可能容易被人识破。
再来看杰克和玛丽这边,在苏枫行动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杰克听苏枫的安排,把以前画过的画全部收集起来,之后会有用。玛丽则在小镇里进行造势,这个也分为两个阶段,现在是稍微在人前开玩笑一般的提一下,比如说在吃饭时不经意地带出一句“听说前几天有一个做买卖的看上了杰克的画,花了很多钱买了一幅回去,他是白痴吗,哈哈哈哈。”就像这样。
其实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讲,杰克的画他们根本不能分辨出好和坏,只是听别人说画得很差,再加上自己也不能理解画的是什么,很容易就造成误解。就好比那些抽象画,甚至是一张白纸,只要有人说这是好的,这是非常珍贵的,那么其他人也会跟着说好。即使有人反对,别人一句“XX大师都觉得好,不然怎么可能卖得这么贵”就能令人无言以对。
这次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首先由苏枫在城市里假装买到了一幅好画,并且表现得很开心,这就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这个人画的画是真的好。紧接着,苏枫买通城里的乞丐,让他们到处散播“有一个小镇里出了一个天才画家,他画的画非常珍贵;”“有一个商人花了不少的钱买下一幅,他自己却感觉赚翻了”这样的话。如果效果好的话,这个消息就会同瘟疫一样在几天之内覆盖全城,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有这么一个画家,那些想着要先去低价入手再高价卖出的人就会赶着过去。
这一觉,苏枫直接睡到下午,洗漱之后,再穿上那身“华丽”的衣服,准备到楼下叫点吃的。下楼之后屁股还没做热,昨天那个胖胖的人就找了上来。
“哈哈,朋友,又碰面了,真是巧啊。”
巧个屁,当我没看见你早就在角落了等着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哈哈,是你啊,我的朋友,昨天那些酒喝得我可真尽兴,这不,我到现在才起床。”
胖子还是维持着那张笑脸,一如昨天只见:“你高兴就好,昨天喝酒喝得起劲,都还没告诉你我的姓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葛朗台,是个商人。”
“原来是葛朗台先生,失敬失敬,我叫马丁,也是一个商人,不过很少在这边做生意。”苏枫有点受到惊吓,这同名的人怎么就这么多。
“原来是马丁先生,不知马丁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如果有意向在这边发展的话,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苏枫哪晓得做生意这方面的事情,只能先糊弄一下:“抱歉,葛朗台先生,我做的生意不能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不能说。而且我到这边只是被上头指派来做一桩生意的。”
“懂的,我懂的。”葛朗台收起笑容,显得十分严肃,看起来苏枫的这一句话吓到了他,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那么,马丁先生,生意做完了吗?”
“做完了,我跟你说,对方可真是难缠,差点就失败了,还好最后还是完成了。”
“哦,是吗,那恭喜马丁先生了。”
“哈哈哈,多谢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在我那边,比我出色的人多得是。”
“不过,我昨天听你说为了买那幅画连马都给卖了,这是真的吗?”
来了,苏枫暗中笑了笑:“当然了,不过那只是我自己的钱,而且我相信只要我把那幅画给卖了,赚他个十来倍都不成问题。”
葛朗台听了很惊讶:“真的,那幅画卖了真的能赚十倍的价钱?”
“当然了。”苏枫表现得信心十足:“我那边有人很喜欢这种画,曾经有一幅比这个更差的卖出了天价,这幅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啊,我听那边的人说,没有人欣赏他的画,所以现在卖的挺低的,要不是生活所迫,我觉得这幅画他也不会卖的。”
“这么说的话,马丁先生倒是赚翻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然赚翻了,但是可惜,那幅最好的画还是没能买到手。”苏枫的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惋惜,仿佛有一个绝世美女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却硬不起来。
葛朗台笑着应答,内心却在思考:那个画家还有一幅最好的画;他画的画能卖很高的价钱;那画家目前很穷,而且目前没有人发现他的画的价值。那还等什么呢,走起啊。
葛朗台找了个借口结束跟苏枫的对话,然后兴冲冲地走了。苏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微笑:“一条大鱼上钩了。”起身结账,准备在城里走一走,看看乞丐们的宣传效果怎么样,有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是否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晚上,逛了一圈的苏枫回来,心情还不错,乞丐们的效率确实不错。他们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优势所在,只要在接受施舍是除了说声谢谢外多加一句“我听说小镇那边出了一个画家,他的作品好像很值钱的样子。”有心人听了之后自然会去查证,而且很可能会查到苏枫假扮的商人头上,毕竟刚来的那天晚上听到苏枫的“酒后真言”可不止一个人。
时间回到下午,在小镇这边,已经有人赶到了杰克家。此时玛丽有其他事情要办并不在这里,只有杰克一个人在看店。
这时看到有人上门,杰克还以为是有客上门修鞋买鞋:“你好,客人,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来人四处看了一下,问道:“你就是那个会画画的杰克?”
杰克愣了一下,毕竟从前从来没有人问他这件事,之后才答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那人皱了皱眉,带着高高在上的神情鄙夷地说:“把你最好的画拿出来给我看看,或许我一高兴就买下来了。”
杰克不爽了,你丫的谁阿,在我这里装什么逼啊,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不好意思客人,我不卖画。”
“上次不就有人在你这里买了一幅吗,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
杰克一听,心里有谱了,这人绝对是听了苏枫的话之后才来的,脑子里回想起当初三人再商量事,苏枫对自己说的话:“杰克,你听我说,如果我离开之后有人过来买画,除非他出的钱能把整个小镇买下来,否则你千万别卖画,不然的话以后的计划就全失败了,你也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所以,杰克对那人说:“不好意思,上次是因为我实在是没钱生活了才不得已卖了一幅,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五万。”
“不卖。”
“十万。”
“我说了不卖。”
“二十万。”
“那些是我最珍贵的画,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你最好给我记着,以后会有你倒霉的时候。”那人看杰克实在坚决,愤愤地走了,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杰克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在外面看热闹的镇民,只感觉快撑不住了,那可是二十万啊,天知道当他说出不卖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煎熬。
而另一边,那个客人出去后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