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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颤抖了一下。邱虎从梦中惊醒。又是同样的梦境,又是同样的,一身冷汗。

抚摸了一下胸口的‘蔚蓝的梦’,发现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变凉了!记得在睡着之前,它还是发烫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过了早上八点了。H市遥遥在望。今天是11月16日。昨晚神龙会所的高峰时段一过,邱虎和颜宏就一起返回H市。雇了辆房车,睡觉倒还算是舒服的。此行的目的,是把李思洁的骨灰送到H市,让她入土为安。

8:23.邱虎摇醒颜宏,在她的双眼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颜宏这才醒来。车子已经到了墓园的门口,有一个老人扶墙站在外面。

老人的头发已经灰白。但是他的脸看上去没有他的头发衰老的那么严重。看见邱虎和颜宏,再看到颜宏手上捧着的白色的骨灰盒,再看见骨灰盒上面李思洁的相片,老人脚下一个踉跄。邱虎忙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从颜宏的手上接过骨灰盒,紧紧地抱入怀中。在邱虎和颜宏的搀扶之下,才终于把骨灰盒送到了墓的所在。工作人员接过骨灰盒的时候,盒子上面已经沾满了老人的泪水。

没有什么仪式。没有葬礼。

21捧白色的花堆放到了李思洁的墓上。她才仅仅21周岁啊!就这样去了......

“思洁姐姐......”颜宏看着李思洁的骨灰盒消失,看着老人止不住的泪水,也忍不住了,倒向邱虎的怀里哭泣起来。

秋风起来。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落叶在秋风中飞舞着,有一些落叶便落到白色的花的上面。灰白头发的老人蹲下身子,很小心的把落叶一片片的摘除,而后再站起,望着墓上李思洁的相片。H市比S市要冷很多,但是灰白头发的老人不会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一遍遍的蹲下,一遍遍的重复着摘除落叶的动作。

“我们走吧。”邱虎拍拍颜宏的后背。那枚戒指又开始发烫,这次连颜宏也感觉到了,奇怪的望着邱虎。

“没事。”邱虎淡淡地说道。

他现在想到的只是李思洁。李思洁和她的男朋友去南方发展,在S市惹出的事,多少是和她本身有关的。再后来李思洁为男朋友报仇,却自陷阴谋之中,参与了钱自通的一项实验。给苗快快的大脑动了手术,抹去了一些记忆,又加入了“我一定要造反”这样一个理念。最后,在钱自通妄图要利用他的‘技术’控制更多的人的时候,她终于觉醒了,但是,同时,她也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

李思洁的经历,是对是错,或者是先对后错,或者始终是错吧!但是,人已逝,事情也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去评价她的对错呢?

逝者已逝......

伤心的往事,便把它深埋在心底吧?人是必须向前走的。时间不可能为一个人而停留,即使是一小会儿。人,不可以总是生活在回忆里。

房车再驶向H市的南郊......

邱虎和颜宏此行的第二目的,是去一趟华俊的家。

华俊的现状,不用打电话,华俊的父母也会通过各种媒体知道。邱虎只是替他送礼回家,看望一下他的父亲母亲,让两位老人家放心。礼物根本就不用去买。在11月13日情人节的当天,华俊就收满了一整张特大号办公桌的礼物。剃须刀、皮带、钱夹、煤油打火机、围巾、洋参丸、鹿血酒......随便拿一点就可以送人,当然是要把原来的包装拆掉了以后。(礼物之中,还有一打十二色的短裤,就只有华俊本人用了。两个洋娃娃,被颜宏一把抢走。最不像话的是原雅图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刘星送的,七粒包装精美的‘伟哥’,情人节卡片上写的是‘一夜七次中华哥哥’,把邱虎乐的,连几小时前吃的饭都差一点喷到了华俊的脸上......)

在华俊家吃过中饭出来,颜宏奇道:“怎么你没有把礼物送完啊?”

邱虎神秘兮兮的笑道:“呵呵,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结果,

颜宏被邱虎拐去了他自己家里吃晚饭......原来,邱虎父母家,和华俊父母的家,只隔开一条街!

房车又开始飞驰。要赶在晚上九点之前进出墓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有空回H市。所以离开之前,决定还是最后再祭奠一下李思洁。不过这次邱虎是代替他的故女友巫霞娟前来。而颜宏,则是想着她是自己哥哥喜欢的女孩子,想替苗快快来祭奠一次。

李思洁是葬在墓最贵的东区。要走一段不短的路。

现在天已经全黑,墓园里每隔五六米就有一盏明灯,但是白天储能晚上发光的那种,并不是很亮,而且事实上也不需要很亮。整个墓区现在已经是没有什么人了。没有了生气,静静的就有一些吓人,显得很是阴森。秋意又浓,风飕飕的灌进衣服的缝隙里。颜宏不由紧紧的抓住了邱虎的胳膊。

但是邱虎却在这个时候,握住颜宏的手,停了下来。

“还没到呢!”颜宏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邱虎含糊地应了一声。他胸口的戒指又开始发烫,这次烫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厉害,简直向是要融化邱虎心脏一样!

冷汗涌了出来,几秒钟之后,邱虎像是虚脱!

颜宏的手被邱虎抓得发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低吟声传入邱虎的耳朵,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甚至是扯下胸口戒指这样简单的动作,他也已经无法办到!

邱虎握住颜宏的手,也已经汗湿!

颜宏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向邱虎胸口的戒指抓去。

触手......戒指忽然由热转凉!就象它忽然发热一样,奇怪的凉了!

邱虎终于清醒过来。

“我没事了.....”他轻声的说道,松开了握着颜宏的那只手。

“要休息一下吗?”颜宏拿出一方手绢给邱虎擦汗。

“不用了。我们祭奠完了,上车再休息吧!”邱虎喘顺了气,由颜宏挽着胳膊,继续向李思洁的墓走去。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再过一个墓碑就到李思洁那里了。

邱虎的心脏突然又是一阵狂跳!

李思洁的墓前,分明,是有一个白裙的女子站立着!

“思洁姐姐!”颜宏也已经发现了她,却奇怪的没有被吓得发抖,而是低低的叫了一声!

秋风萧瑟,灯影朦胧。空荡荡的墓区夜晚,白色的裙子显得极度的妖异祈求虎的心跳重得像在耳畔。他的胆子固然是很大,但那只是相对与‘人’来说。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假如......真的是李思洁的灵魂再现?那!又该如何?

秋风萧瑟,灯影朦胧。邱虎胸口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的消失,身上的汗湿还没有被衣服吸光,他的大脑又再受冲击!冷风吹过,邱虎不自觉的张嘴,冷气直灌入口中。邱虎清醒了一点,习惯的调匀了自己的呼吸。(注:今日的邱虎和十月十日的邱虎已经有所不同,只是他自己还不清楚而已。每天两节的武术课有时候是逃课的,但是每天一次的马步扎桩从来就没有间断过。这个马步和一般的马步不同,是:小腿与地垂直,大腿与小腿垂直,上身与大腿垂直,双臂平举!马步时,放匀呼吸,以一吸一呼为一数,坚持逐日的加多,逐日的放慢呼吸。一个月的锻炼,马步的成绩是:四十多分钟不动。具体的成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呼吸的均匀绵长,已经是渐成习惯了!)

稳定了呼吸之后,邱虎的心跳也自然的变慢。才把颜宏的身子挡了一半在身后。一阵阴风吹过,白裙的女子,已经缓缓地转过身来!妖异的白色的裙装上,却生着一颗并不妖异的脑袋......

邱虎的心脏,再次停顿了一下!

那人的面目,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熟悉,

不是李思洁!

也不是什么面目凶恶的厉鬼!

而是,一张熟悉的、英俊的脸孔!

颜宏已经流下泪来!甩开邱虎的手,马上扑了上去0哥,”

是的,是苗快快!真的是苗快快!穿白裙的苗快快!失踪了一个月的苗快快!他真的已经回来了!回来看他朝思暮想的李思洁了!

看见颜宏向苗快快扑去,邱虎的心中却有了一丝不安。忙提步赶上颜宏。

异变已生!

没有穿着男装、相反却穿着可能是李思洁的白裙的苗快快,本来就已经相当的怪异。墓区夜晚并不明亮的灯照,更给他的脸上增加了一点恐怖的气氛。按常理来说,见到久违的亲妹妹颜宏,和差不多是准妹夫了的邱虎,是应该很开心的才对!但是,苗快快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是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上,甚至还流露出来一点惊恐!

颜宏正好是扑了个空!

感觉到苗快快不对劲的邱虎,正好在此时越过颜宏半步,再次把颜宏挡在了身后。

邱虎的反应很快,但是他的脑袋却已经糊涂!

首先!苗快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没有人通知他!

第二!苗快快为什么会穿着可能是李思洁的白裙?

第三!苗快快看到他和颜宏,为什么会感到害怕?

还未来得及试探的向他问候,还来不及去考虑这一切是为什么?苗快快竟已出手,一爪就抓向邱虎的胸膛!

邱虎才刚赶到,脚未停稳,右侧身后又是颜宏,退无可退。只得以左脚为重心,把身体稍微的向左侧了一点,仍是挡在颜宏的身前。

很像是十月九日的场景再次出现。

但是十月九日的苗快快,看起来相当的有理智。而今次的苗快快,一身妖异的白裙,智力......已经很难说!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颜宏,都已经记不得了!

“哥!”颜宏惊呼!

苗快快愣了一下!一爪掠过邱虎的胸口,扯去几块布片。

凉风从衣服的破洞里灌了进来,邱虎已经无暇顾及。身体下蹲,轻轻地把颜宏往后推了一点。右手右脚在前,左手左脚在后,拉开了架势。

“哥!大鼻子!你们别打了!”颜宏尖叫,再次绕过邱虎,扑向苗快快。

邱虎面色大变,腾身而起,再次挡在颜宏身前。脚未站稳,苗快快已经一拳挥到,正中邱虎的胸口!

以苗快快传说中的力道......

邱虎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再无想法......

“思洁姐姐!”

颜宏的叫声在邱虎的耳边响起。邱虎醒了过来。垂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好像......好像是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大概还是活着的?

苗快快的拳头已经收回,却是呆望着颜宏:“谁...谁...是...思洁?”他的口音生涩的厉害,好像是一个久未说话的人!

颜宏看了看邱虎,见他中了苗快快大力的一拳,竟然是没有受伤的迹象,心定了一点。但她只是随便的乱叫,希望是能够阻止苗快快的疯狂举动。这时被苗快快问了一句,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

秋风萧瑟,灯影朦胧。秋风拂过苗快快身上的白裙,颜宏忽然灵机一动,叫道:“你就是!思洁姐姐啊!”

邱虎听到颜宏的说话,差一点就要晕倒在地!

谁知苗快快听到颜宏这样的回答,却是一点没有惊讶,反而指指邱虎:“那,他,是谁?”

“他是苗快快啊,你认识的!我是他妹妹,YAN,我叫他MMM的!”颜宏的谎话说得极顺口。

苗快快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但只是一两秒钟之后。苗快快又抬起头来,扭头望了一眼。他的身后,正是李思洁的墓碑!墓碑之上,正是李思洁的相片!

“你们骗我!”苗快快大吼。

邱虎拽着颜宏,在苗快快低头、扭头的时候,已经退开了三四步。听到苗快快的大吼,慌忙躲向就近的一处墓碑之后。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骗我!”苗快快的吼声又大了一倍,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区上空回荡。

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倒了一块墓碑。但是邱虎不敢伸头出去看。

“我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余音渐渐消逝,墓区再无声响。

良久......邱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四处查看了一下,忽然站了起来。

颜宏也站了起来,李思洁的墓前,李思洁墓的周围,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两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李思洁常唱的《夏天》的音乐响起,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颜宏指指邱虎的口袋。邱虎这才明白过来。掏出手机接听。

“您好!是邱先生么?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我们墓园将在十分钟之后关门......”

邱虎看着颜宏苦笑了一下!在李思洁的墓前鞠了一躬,又在墓碑倒塌的那家前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

苗快快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知道李思洁会在这里下葬?

苗快快为什么又穿着可能是李思洁的白色的裙装?他的脑袋已经坏掉了吗?

没有合理的解释!问题,困扰着邱虎,和颜宏,直到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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