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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1)

1) 我的个性史

我叫秦琴,在城市长大,衣食无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就习得钢琴、美术、舞蹈,在艺术方面算是涉猎广泛。老妈说不能让娃娃输在起跑线上,就因为这一观点,我的周六日总是排的满满的,没有任何档期。我生性自由,不愿受到约束,就考到了离家较远的北京某大学,学习艺术影视文学专业。老爹常说照我这样的性格,就应该把我一脚踢到部队里,让教官天天抽我就老实了,反正他是舍不得的。

家庭普通,长相中上,家里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是帮不上你什么了,全靠你自己了。”

马上就要毕业了,宿舍里乱成了一团,家里有关系的早早就把档案落实,在宿舍里看碟玩游戏,剩下的一些人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天天出去跑单位,找工作。

老师说:“现在工作不好找,不要对工作挑三拣四。连做保洁人员都竞争激烈。”

“听说了吗?伟哥跑去4A公司应聘去了。”猴子又在散播每日新闻了,我们大家都建议他去当八卦记者。此时此刻,校园里到处都弥漫的是为了梦想拼搏的气息,伟哥一大早就拿着自己空空的简历,直奔某知名4A广告公司而去。4A公司是广告人的梦想,在我们眼里,每天能西装革履,坐着飞机满世界飞,轻轻松松一顿饭局就能签下几十万的大单,是多么牛X的事情。别人都说敢想敢干才会赢,他相信这条真理,但到了大门口,保安那一关都没过,连4A公司的大厅都没走完就被赶了出来。没有预约,没有关系,没有认识的人,连上电梯的资格都没有,到了晚上才灰溜溜的回来学校。

“还以为你丫有什么秘籍呢,没想到你也是硬闯。”猴子讽刺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梦想付出一切努力。”伟哥愣愣的反驳道。

“赶快回去继续睡觉吧你,还梦想呢?你压根没醒过。”猴子说话向来不留半点情面。伟哥说不过猴子,只得气鼓鼓的回去睡觉了。

伟哥做事的确少些计划和准备,但至少他的行为证明给大家:平凡人家的孩子想要一步登天,纯属痴人说梦。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我们奋斗上十几二十年,所得到的位置也许还比不上老板家刚从学校里毕业的那孩子得到的高。

有这样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你无力反抗,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2) 处于底层很可怕

我选择留在大都市的决定,老爹很不支持。

他跟我说:“你现在已经22岁了,女孩子家待在外面有什么好?过两三年就要考虑婚姻问题,咱不期望你傍个大款嫁个有车有房的,至少生活要稳定。难道到时候真要两个人躺在马路上看星星?看星星也就罢了,到时候再生个小娃,娃受苦你不心疼?”

我说我对自己有信心,有时候都不知道这种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爹说:“你这纯属自我膨胀。”

市区里的房子贵的吓人,刚从校门里出来工资在2000左右,想要自己租一个单间至少也要1000多,生活质量几乎要降到无标准才可以生存。

好姐妹琳达说:“找个男朋友不就得了?”

我说:“你现在让我到哪里去找?再说如果只是为了解决住房问题,那你不会觉得……”

她直言:“觉得什么?张爱玲都说了‘婚姻是长期的卖淫’‘是一种束缚’。连婚姻都是如此,你还渴望什么?”

“小同志,年纪轻轻,不好这么悲观嘛。”我模仿着一口四川腔说道。

其实琳达属于没有开放好的中国土人,嘴上倍儿开放,心里还是很保守的。有着一颗细腻而又敏感的心,酷爱文学,她的嘴里能够轻轻松松的引经据典,只不过书读多了就有点迂,沉溺于其中,不能结合现实。

她身材姣好,长相出众。一般公司的老板要么是看她这副柔媚的样子怕她吃不了苦,要么就是老板娘坚决不让用她。有朋友介绍她去LV站柜台,每个月轻轻松松就可以赚的比一般白领还要多,而上司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无论上班下班都要光鲜亮丽有气质,这对她来说是最乐意不过的事情。

而我却不支持她做这个工作,过几年青春不再,光华逝去的时候别人都有实用的工作经验,而她该做什么呢?

她的回答是:“嫁个好老公啊。”

我说:“这是谁告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只有自己优秀了才有能力要求别人优秀。”

她说:“秦琴啊,再强大的女人也希望有个男人保护不是吗?”

我也只能点头认可,不能将我的意志强加给别人。现在存在着很多对女生的误解,我明白能看出一个女孩的期待并不难,但要理解这期待的内容,并给予正确的评价就难了。

我不愿意毕业了还伸手跟父母要钱。第一步要让自己不啃老,为了解决生活问题,我只好搬去城外村,租六环的农村私家房。冬天十分冷,厕所还在屋外(而且还是半露天式的),这种厕所在老家都没有见过了。就感觉一夜回到解放前。我成天说:“多么希望能过上毛主席说的‘土豆炖牛肉’的社会主义生活。”

这情景真像是听东北一个同学说的“咱们老家那是嗷嗷冷,上厕所还要拿着小棍。”

“为什么要拿小棍啊。”我当时还很不理解。

“边拉边拿小棍敲着呗。”他嘿嘿的笑道。

冰天雪地蹲在这样的厕所里,内心别有一番滋味。每次一刮寒风就想起当时的那段对话,恨自己为什么忘记拿小棍出来。

3) 基层竞争很激烈

在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就一步登天,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很多时候别人只会给你一次机会,而且只会把机会给有能力把握住的人。

而基层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因为越是在基层,越是聚集着大量的人资物资。更因为在大城市,已经形成了“天花板效应”——人才过度集中,工作岗位竞争激烈,个人发展空间严重受限,想上位十分的困难。而在一个职位上一定时间后,可发挥余地也会越来越小。

的确有一开始就削尖脑袋要进大公司的人,也的确有成功的,不过中国有这么一句古话“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虽然比喻并不是很贴切,但是也可以表达在大企业工作着的人们的心态。

我认识的一个学姐,她立志“宁当凤尾,不当鸡头”当时认为就算自降身价,也要进一家外企,通过多方努力的确也进去了,以最低的工资进去一干就是三年。在人前她光鲜亮丽,一说出公司大名,所有人都会如雷贯耳,对她另眼相待,但在那里工作了三年,工资长不了了,每天累得跟孙子似的,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上厕所都感觉上司在叫她。毕竟人才太多,想进入的源源不断,你不干自然有人干。像小说电视剧里没几个月就升次官、调个级的,那纯属扯谈。

对于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菜鸟来说,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在大都市工作。大家都来自普通家庭,大学一般,专业也不能很对口,初到社会完全是张白纸。在外企、国企、公务员考试中处处碰壁,经过心力交瘁的找工作历程后,只得进入民营小公司工作。

大企业锻炼,小企业发展。一个大单位去,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规范和规矩,但由于大单位一般已形成了固定的组织结构,新人想往上发展可能会比较难,最后可能就变成了一颗螺丝钉,使工作变得机械化。在一个发展势头良好的小单位,你就会比较容易获得快速向上发展的机会。

其实,在小公司工作也不无好处,你的顶头上司也许就是老板,与其说找工作,不如说是找老板。遇上一个好老板,跟对人,做对事,就会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极大的成长,迅速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

小公司的经验积累将是进入大公司最佳跳板。

4) 老板选我,我选老板

A老板:个人魅力不可挡

“好,下一批人跟我来。”一个女孩儿正在张罗着面试,领着我们这批人往老总办公室走去。

这个单位里看上去很简陋,草草的放着几张桌椅就已经有人开始办公了,想必是刚成立不久。但这里应聘的部门可谓是门庭若市,因为公司把某电视台的名字打得老大,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小小的跟后缀一样跟在后面,冷不丁看上去真的会被这么大的名头吓一跳,心想和这么牛的电视台直接挂钩,不要钱也要进来实习一下。

我们拿着简历进到办公室里坐定,老板有意建立一个网站,口若悬河大谈社会问题,给我们讲他的成功案例,个人魅力颇佳,让我们这些后生听的瞠目结舌,赞叹不已。他很有礼貌的留了我们的简历,并把他的联系方式也给了我们,给予每个人充分的尊重,都交流了有关专业的成绩和构想,最后说如果通过面试三天内会通知。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任何音信。我想我没有任何的相关经历,有那么多有才的人去应聘,不进也是很正常的,安慰了自己一下就继续应聘其它工作。

之后我给A老板发了条短信:很感谢您给我面试的机会,虽然没有进入贵公司工作,但和您聊天我学到了很多。

B老板:“呃……你不会觉得在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屈才吗?”

一大早我踏着高跟鞋就奔向了新公司面试,这家公司很小。大家都坐在一个类似大厅的房间里,只有老板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还有一间小会议室。老板长得不高,精瘦精瘦的,看起来总感觉缩缩着,我本身就比他高,穿上高跟鞋比他高出一大截,我有点后悔穿高跟鞋来。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显的一愣,他觉得我外形很好,谈吐也很流利,再加上我毕业的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

B老板显出了不安的神色说:“呃……你不会觉得在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屈才吗?”

我当然说不会啦,这样的问题等于白问。在交谈中我了解到主要是要和客户交流沟通,让他们和公司网站合作,让公司网站给客户做推广活动,但客户的收入也要分点给网站。当时想能和客户交流沟通当然是好事,这样有助于我的成长,再加上连日来不停的找工作让我心力交瘁,便欣然答应了这份工作。

踏着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真想把鞋子拖下来扔到马路中间,高跟鞋在扼杀我的脚,如果脚会说话,此刻它一定在尖叫,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能够踏着针尖般的高跟鞋健步如飞。

“怎么?为什么找个打电话的活?”在电话里琳达很纳闷。

“纯属迫于生计,总不能闲着,好不容易有一家公司愿意要我。”我边痛苦的脱下丝袜,边说着。因为长途跋涉已经让我的脚磨出了水泡,丝袜极其难脱下。

“真听不得你那种怨妇的口气,咱们也不差啊,弄得跟没人要似的。”

“总要有个开始。”我回答道。

不过来到B公司上班没两天我就发现这份工作完全不适合我,所谓的和客户交流沟通就是在别人完全不知道你的情况下给别人打推销电话,不停的重复同样的话。做这份工作需要有一颗强劲的心脏,也许对方刚接电话,你一报名就被扣电话了。脾气好的会说声谢谢不需要,脾气不好的还会骂人,还好我脸皮厚,要不然早就被说哭了,一个星期下来对电话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关键是这个工作和我所学的专业完全不搭边,看起来是和网络、传播相关的事业,但事实并非如此。老板总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幽幽地走到你身旁,跟你说不要和身边的同事说话,要努力工作。在这里不需要团队合作,不需要和同事交流,只需要像机器一样不停的打电话。

在意识到这个工作并不适合我,我立即决意骑驴找马,找新的工作。恰巧A公司老板让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可以去他那里上班了,我喜出望外,请假去面试,回来跟B老板编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说我不得不离开。他听完后十分感慨,连连叹气,感慨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坎坷的经历,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给他打电话。我也悲伤的点点头,拿了工钱就颠颠地去A公司报到了。

因为发现B老板属于性情有些优柔寡断,并不自信的人,他表现出的对工作的紧张和紧迫都是他危机感的体现。他的情感丰富,也不能很快地做出决断,以弱者的身份出现,才不会让他感到压迫感,并能得到他的认同,所以辞职的很顺利。有时候事情不一定要以最真实的方式,而是以让双方都最舒心的方式来解决。

5) 所谓的“元老”谎言

我一进办公室A老板上来就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招你来了吗?”

我想,必是因为我那条短信打动了他,但A老板极愿意显示个人智慧,我当然要让他充分得到满足,我装傻充愣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笑道:“你经验不够,我本来不想要你。但你很会做人,一屋子应聘者只有你给我发了短信,小姑娘还是挺有前途的嘛。”

我才作恍然大悟状。

要让领导的智慧得到充分的满足感,这一点还是会的。

然而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老板招的都是一批刚毕业的研究生做管理层,他们个个趾高气扬,以学历为傲,生怕别人忽略了他们的学历。

“秦琴,你这个文件是怎么做的?”管我的主管指着我做的PPT说道:“怎么内容那么少?”

“PPT里字不能太多,主要是大纲啊,详细内容我附带了一个word。”我解释说。

主管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说道:“我能不知道吗?你哪毕业的啊?”他开始明知故问,一没有理了就问人家哪个学校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读了两年学。

都出来工作了还拿学位压人,让我很是费解。不过对于学历老板有他自己的看法,就是让别人在网上看到我们的管理层构架就会觉得我们很有文化底蕴。A老板的确很会包装自己,也很会包装公司,从当时面试时公司名称的标贴方法就可以看出来。进公司不久,我们的直属上司,也就是刚毕业的这几个研究生就开始整顿我们这些菜鸟。不过他们也是初到社会,公司业务还没搞熟就学着整顿下属,其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老板有个喜好——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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