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寒意,不可思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是一张几乎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脸,一张充斥着杀伐决断的脸,一张让云若心底发寒的脸,此刻云若仿佛如坠冰窟,近在咫尺的面容就像是直面死神。
之前还在叫嚣的阴阳道三人全都目瞪口呆,介之凡之前那诡异的招式,几乎让三人什么都没有看清,只记得云若黑白鱼儿被破,下一刻便见到介之凡剑锋已经架在云若脖子上,无论是速度和气势都让三人感到惊恐。
剑锋逼迫下,云若不自觉将头抬起头来,迎上几乎不带丝毫情感的冰冷眼神,云若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被深深打击,被誉为阴阳道最有前途天之娇女的她,不曾想过自己会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尤其是面前这个冰冷的人,竟然对她的样貌没有丝毫注意。
生死一线的时候,云若在心里竟然恍然想着:自己若是就这样死在他手上,眼前这个始终波澜不惊的家伙,究竟会不会记得自己呢?
眼见介之凡手中剑锋将要破开云若最后的护体光华,屠莽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不顾一切上前想要阻止介之凡:“不,你不能伤害云若师妹,云若师妹是我阴阳道嫡传弟子,你若是伤了她,阴阳道绝不会放过你。”
见介之凡无动于衷,屠莽从腰间取出两把铜锤,挥舞铜锤直奔介之凡而去,显然是想要阻止介之凡,铜锤舞动之下股股劲风铺天盖地压向介之凡,锤身上隐隐泛起黄色的光泽,透出“厚土”的道之精髓。
不过“厚土之道”毕竟是沉稳守护见长,纵然屠莽能够施展出七成的精髓来,可是用来进攻仍旧显得力道不足,看似气势恢宏的攻势,介之凡仅仅挥刀横斩出一刀,便轻松破去锤身上的土之精髓,将屠莽硬生生逼退数步。
亏得屠莽精修厚土精髓,以七成的厚土精髓接下介之凡的刀势,若非如此,介之凡那蕴含着七成霸道精髓刀势,绝对能够将他护体罡气破去将之重伤。
稳住脚步,屠莽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满脸惊愕地看着介之凡,却没有敢再次上前,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极大,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刀,其中所蕴含的霸道精髓,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直到这一刻,屠莽才终于明白,介之凡所窥视的并非小道,单单那刀势所蕴含的“刀道”,便足以称得上是顶级大道,再加上他手中不断破开云若护体罡气剑身之上所蕴含的“剑道”,已经是两种顶尖的大道。
屠莽看似不自量力的出击,却惊醒了几乎已经放弃抵抗的云若,缓过神来的云若顿时释放出黑白鱼儿,鱼儿没有再去进攻介之凡,而是环绕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抵挡住不断逼近的剑锋。
见云若开始反抗,尤其是见识到那黑白鱼儿,竟然贴身环绕在云若身上,硬是阻挡住自己剑锋继续逼近,不禁让介之凡感到有些惊讶,手上剑锋又加了些许力道,却没有能够破开黑白鱼儿形成的屏障。
介之凡不禁对云若黑白鱼儿有了新的认知,察觉到云若能够被阴阳道弟子推崇,果然还是有些手段,手中的剑锋猛地一缩,右手刀突然砍出,但听到“嘭”的一声,云若周身黑白鱼儿便被破开。
面对介之凡的刀锋,云若似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敌不过对方,脑海中又升起了轻生念头,不过随后脸颊被刀身拍了一下,使得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醒悟过来的云若睁开眼,却看到介之凡竟然已经退开,伸手摸了摸还残留冰寒的脸颊,这一刻云若心底又升起意思涟漪,不知不觉介之凡的身影被深深烙进芳心,但她很快就掩饰住内心涟漪恢复清冷。
众人有些莫名看着介之凡,后者笑了笑说:“行了,你们走吧,若是想要争夺临海国国统,我随时恭候,今日暂且放你们一把,不是怕了你们阴阳道,而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改日若你们还想要斗,我随时奉陪。”
对这样一个结果,无论是阴阳道四人,还是陈靖轩和天师道两人,都感到惊愕不已,众人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胜券在握的介之凡,竟然会主动方阴阳道的人离开,这种明显反常的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介之凡主动收手,阴阳道四人自然也不会继续逗留,见识到介之凡实力和手段的他们,心里已经留下深深畏惧,根本不想再继续逗留,更不会去刨根问底探索原因,云安之和林娇儿当先转身离开。
屠莽倒是谨慎防备着介之凡,直到安全退出兴临城范围,才转身驾驭宝物快速向云安之两人追去。
云若则脚踏黑白鱼儿,退出兴临城之后,凌空凝视介之凡背影许久,才幽幽叹息一声转身踏空离去。
看到阴阳道四人相继离去,张昱玄、裴子羽和陈靖轩三人面面相觑,踏着剑光凌立在介之凡身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的一幕已经表明介之凡的手段,眼下阴阳道四人也已经离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三人心里也大概猜到。
三人都在等待介之凡发话,连张昱玄心里都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介之凡开口他便归降,只要能够暂时保住性命,在死亡面前他骨子里那份骄傲显得不值一钱。
可是三人等了许久,介之凡却并没有搭理他们,这不禁让三人感到有些意外,四人就这么凌立在空中,相互间也没有语言交流,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良久,裴子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上前问介之凡究竟想要如何,但他还没有开口就被张昱玄拦住,被张昱玄拦下的裴子羽感到有些意外,可张昱玄止住不让他说话,只是指了指介之凡示意他和陈靖轩看。
一看之下,裴子羽和陈靖轩均是大吃一惊,但见介之凡手中刀剑相交,刹那间,刀气和剑气迸发出来,竟然在他手中化为黑白鱼儿,开始不断游走在刀剑之间,黑白鱼儿游走的过程,看起来比云若施展还要玄妙。
猛然间,刀芒和剑芒绽放,顿时原本缓慢游动黑白鱼儿充斥杀伐之意,游动时会透出肃然杀伐气,使得张昱玄、裴子羽和陈靖轩三人看得胆战心惊,那两条黑白鱼儿就好像是可怕猛兽,随时都会扑上前将他们撕成碎片。
介之凡身体突然展开,刀剑舞动的同时,黑白鱼儿也开始渐渐发生新的演变,刀剑锋芒完全与黑白鱼儿相合,透出的气息隐隐有些不受压制,冲上云霄大有要强行轰开浅滩规则的意思。
“轰隆隆”伴着一阵雷声,张昱玄、裴子羽和陈靖轩三人惊恐抬头,但见兴临城上空乌云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显然介之凡妄图强行轰开规则限制的做法,引起了浅滩规则的注意,规则打算降下罚劫阻止他。
眼看着乌云密布罚劫将要降下,裴子羽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对张昱玄说:“师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他竟然敢主动挑衅规则?该死,那可是兵圣制定的规则,他以为能够随随便便挑衅吗?”
张昱玄没有马上回应裴子羽,而是神色凝重死死盯着介之凡,他能够感觉到此刻介之凡似乎进入某种玄妙境界,引动规则之力降下罚劫,未必是他自己所愿,而同样这种时候是对付介之凡的最佳时机。
“若是能够利用罚劫和规则之力,或许能够将这个浅滩之地的天才杀死,杀了他,南部浅滩之地将再无能够制约我们的人。”念及此处张昱玄已经起了杀心,那种借机除掉介之凡的念头让他心底泛起丝丝兴奋。
恰在张昱玄暗自想的兴奋时,“吼”突然伴着一声怒吼声,但见一头赤豹驮着个粉嫩的小女孩从城中腾空而起,迅速来到了介之凡身边,赤豹警惕凝视着张昱玄三人,小女孩则关切地看向介之凡。
看到粉嫩的小女孩驾驭赤豹出现,张昱玄和裴子羽可谓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暗暗秘书传音交流起来:“师兄,这,这驾驭赤豹,难道,难道这小丫头是山鬼?若真的是山鬼,师兄,那我们要不要立刻通知道门啊?”
“别急,先等等再说,还不知这山鬼究竟实力如何,你别忘了,山鬼可是天地宠儿,不收任何规则所限,若是这山鬼拥有强大实力,你我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更别说通知门中那些长辈了。”
便在张昱玄和裴子羽交流时,天空中突然降下罚劫,雷电之威让兴临城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然而,仅仅一道雷光过后,头顶乌云竟然缓缓散去,而介之凡被黑白鱼儿环绕保护在中间,电光被黑白鱼儿挡住,介之凡竟然丝毫也没有受到伤害。
张昱玄、裴子羽和陈靖轩惊异未定,突然那环绕介之凡身边的黑白鱼儿发生突变,但见两条鱼儿张口开始吞食环绕在介之凡周身的电光,随着电光不断被鱼儿吞入,黑白鱼儿体型不断壮大起来。
当雷电完全被鱼儿吞没,电光不断在黑白鱼儿体内穿动,看似随时都可能破开黑白鱼儿冲出,此情此景令张昱玄三人看得胆战心惊。
终于,在眼看着黑白鱼儿将要被电光撕裂时,介之凡胸前忽然间迸发出一道龙吟声,张昱玄、裴子羽和陈靖轩眼睁睁看着,介之凡胸前那块其貌不扬顽石散发出光泽,那黑白鱼儿似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随着那光泽没入顽石。
黑白鱼儿没入之后,顽石上光泽顿时黯淡,很快又恢复成原先其貌不扬的石块,静静落在介之凡胸前。
眼前的一幕幕即便是身为天师道大弟子的张昱玄也是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介之凡身上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秘密,不止是眼前维护他的山鬼,就是方才那块奇异的顽石就让张昱玄感到不凡。
看着介之凡收敛气息,缓缓平息之前的那份兴奋,没有等他转过身来,张昱玄突然上前凌空单膝跪在脚下剑光上说:“天师道第十三代首席大弟子张昱玄,今日立下天地誓言,愿奉介之凡为主,若为誓言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