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苍苍,路茫茫
前途漫漫,坎坷离合
道不尽的心酸历程
诉不完的艰苦磨砺
臭小子,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席世天看着薛清风在大树之间辗转腾挪,玩的不亦乐乎,喃喃自语道。
他两人一路跋涉,放弃御剑飞行,也算是对薛清风的一种磨练!
这一日终于到了南洲与青洲交界处——乾玉府
薛清风一路且行且修炼,也算是小有成就
小周天早在几日前就已圆满,体内灵力此时也如涓涓细流,悠悠流淌。
此时正提气在树间玩的高兴
“席大叔,快走吧。你不是说,过了乾玉府再向东北走六百多里就到子云府了吗?”薛清风纵身一跃,落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回过头来喊道
“傻小子,小心”话虽出口,席世天身子却立在原地,动也没动。
只见薛清风一脚踩去,本就干枯的枝桠立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上下弹了几下,“噼啪”一声,当中折断。
“啊……啊……啊!”
薛清风找了几下平衡,终究跌落下来,溅起一地灰尘。
“大叔,你怎么不接着我”薛清风疼的呲牙利嘴,努力站起身,想要啪啪身上的尘土,却感觉手臂不听使唤,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埋怨道。
席世天看着他的狼狈样,似笑非笑地道:“不叫你小子吃些苦头,怎么叫你明白修炼一途,千难万险的道理?”
走上前去,替他接拢脱臼的肘关节,道:“现在可以走了”
说完展开身法,当先朝远处行去,似慢实快,须臾间便到百步之外。
“等等我……哎呀,等我啊……”薛清风连忙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
眼看席世天的身影将要消失在树丛之后,薛清风只得催动灵力,展开还未熟练的“穿花拂柳”身法,拼命追赶。
不一会儿,薛清风便气喘吁吁,停下身来。
弯着腰,喘着气,两手撑着双膝,道:“不跑了,不跑了,我跑不动了,咱们歇一歇吧。”
“臭小子,这就支持不住了?”嘴上虽然这样说,身子却是停了下来,心底里也是暗赞不已,短短几日功夫,能达到如此水准,实属不易。
忽然,席世天眉头一皱,道“有人,真是麻烦,阴魂不散么?”
“哪有人呀,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薛清风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道。
席世天没有搭理他,随手一划,在他俩周身布了一个简易的结界,不让声音、气息传递出去。只手提着薛清风,展开身形,在叠叠丛丛的林子里健步如飞,转眼就奔出数里有多。
数息后,席世天带着薛清风,在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后面停了下来。
两人伏下身子,向不远处的林子里望去。
只见远处林子里大约有数十人,分成两方人马,对峙着,箭拨弩张,眼看一言不合,就要打将起来。
薛清风伏在席世天身边。前面的几株人高的灌木正好遮掩住他的身形,小声道:“席大叔,那些是什么人啊?在干什么?不会又是来追我们的吧?怎么看着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席世天见前面一群人似乎不是为他而来不由松了口气,他到不是怕了对方,只是这几日以来,他都打发了大大小小的九波为‘封剑图’追来的人马,烦不胜烦。
此时听薛清风发问,便道:“那些身穿灰色道袍手握长剑的人,应该是奕剑宗的弟子,另外那些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两边该是有些仇怨……”
席世天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但听那领头的灰衣人道:“拓跋雄,听说你家老大被重伤的席老魔打的昏迷不醒,老三又被水沐妃那妖女取走一条胳膊,是不是?”
拓拔雄被人揭了伤疤,面色不善,奈何人家说的是事实,他也无从辩驳,转念一想,道:“古裕丰,白沙河夕阳滩一战你们奕剑宗很是‘威风’啊!啧啧……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话音未落,拓拔雄身后一众汉子却是哈哈的笑个不停,更有甚者,讥讽道:“那真是威风呀,丢下几条人命,跪地求爷爷告奶奶,多么威风啊,哈哈……”
古裕丰一听,顿时怒容满面,大吼道:“找死”。说完不待拓拔雄反应,青光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把古拙长剑,剑随身动,攻了上去。
两方人马顿时战着一团,飞剑、法宝漫天乱飞,吆喝声、咒骂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原来亦剑宗与忠义阁因莫家堡一事向来不睦,不久之前,白沙河畔一场大战,忠义阁有心算无心占尽优势,杀了几名亦剑宗弟子,亦剑宗向来高傲,引以为耻,时常想着报复。这次忠义阁追杀席世天损失惨重,亦剑宗逮着机会伺机报复,恰逢在此撞上,才会有上面这一幕。
战斗正酣之际
“精彩、精彩”“好玩、好玩”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由远传来,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嘈杂纷扰的战场,人人清晰可闻,如在耳旁。
伴随话音,七道身影踏风而来,飘然而至。七人五男两女,全身素白,胸口各秀一朵雪梅。
七人一到,场中打斗的众人纷纷停手,四周突然变的静悄悄的、凉飕飕的,一阵风过,树叶沙沙作响,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山七雄!”拓跋雄、古裕丰异口同声道。声音颤抖,显是十分害怕。
“大哥,看样子我梅山七兄弟还小有名气啊!”梅山七雄中一女子道
“三十年没下山,天陆中人还没忘记我们,哈哈……”
“大哥,这些人都杀了吧!”
被众人唤着大哥的,反而是七人中的一位青年男子,米不为。
米不为个头不高,俊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终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胸前一柄花骨扇慢慢的摇着,微低着头望着花骨扇上秀的锦绣山河图,好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焦点,如同终年不散的大雾。
“走吧,古教主邀,不好去得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米不为缓缓开口,不带丝毫感情,声音好似寂夜里从坟墓中蹦出。说完身形缓缓而动,消失在林子里。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七雄中一个女子跺跺脚,嘟喃道。
“不精彩、一点都不精彩……”另一个男子学着女子的模样道。
梅山七雄其余四人看着老四傅思归和老七周小桐这一对活宝摇头苦笑,纷纷追着米不为而去。
古裕丰、拓跋雄纷纷长出口气,手中兵器掉落地上,双腿一软,瘫坐下来。
拓跋雄道:“古裕丰,今日暂且罢手,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古裕丰冷哼一声,也不搭话,勉强起身,招呼亦剑宗众人走了。
过得半响,众人纷纷散去。席世天听到古双亲至,心里涌起滔天巨浪。暗道:“大哥,是来杀我,还是别有所图?何以亲自到这离巴蜀府何止数万里的乾玉府来?到底所谓何事?”
想了片刻,毫无头绪,妄自揣测也是枉然。压下心头重重疑团,不想再淌这汪浑水。“薛小子,走吧!”
说完展开身形,一跃百丈,如同矫健猎豹,往青洲望月峰赶去。
薛清风忙调动全身灵力,展开身形,努力追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青牛山脉中的一座山丘上停了下来。青牛山脉绵延百里,在天启这片大陆上无什名气,地处中洲、南洲与青洲交界之处。
“席大叔,刚刚那七个白衣人什么来头?那群看上去凶巴巴的人怎么一见到他们就寒战若惊架也不敢打了?”
“梅山七雄,魔道高手。五十多年前与两个正道中的剑派结怨,他们只是七人,却一夜之间屠戮了两大剑派共计三百多人,无一活口。他们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因此,刚刚那些小角色……”
说到这里,席世天似有所感,抬头往来路望去。
“席老友,多年不见,近年可好?”却是梅山七雄到了。米不为话虽是问候,但语气冷冰冰、阴森森的,让人听了顿生不适。
席世天眼见梅山七雄去而复返,顿生警惕,暗道:“我和他梅山七雄无什交情,去都去了,万无追来问候的道理。他道应大哥所邀,大哥对我怀恨在心,又对封剑图势在必得,看样子善者不来,来着不善,还是小心为好。”心思念转间,道:“米兄弟修为深不可测,席某自以为隐身灌木之后,没有遗漏任何声音气息,不料还是给你发现了。佩服,佩服!”
“席老友谬赞了,得亏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不然米某人还真发现不了,可见席老友不负盛名,修为了得啊!”米不为摇了摇花骨扇,不咸不淡的道。
“米某可是听说,席老友向来都是特立独行,随心而往,从不为它物所羁绊。现今为何带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满世界闯荡?”
席世天见对方说了半天,只是嘘寒问暖,东拉西扯,也不表明来意,顿感不耐,大手一挥,道:“席某这点微末道行上不得台面,至于席某如何带着薛小子,又与你何干?但请米兄有话直言,弯弯绕绕,非大丈夫所为。”
米不为见状,花骨扇“刷”地一收,道:“传言非虚,席老友确是个爽快之人,如此米某也就不拐弯抹角讨人厌了。米某此来是向席老友借一物”
席世天道:“封剑图?”
“爽快!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不为本不该强人所难。奈何早年不为欠古教主一个人情,古教主但有所求,不为虽死亦往,在所不惜。因此,斗胆向席老友借封剑图一用。得罪之处,还望担待。”
他话虽说的客气,但语气之中毫无谦卑之态,竟似封剑图已然在他手里一般。而梅山七雄其余六人,在他说话之际,早已移动身形,隐隐成合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