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生死搏斗,所有的花招都是浮云,生死一线间,只有一剑致命的杀招才是最实用的,雪姝把雪影发挥的淋漓尽致。可黑衣人杀了一批又一批,似乎永远也杀不完,看来公孙斑誓要把颜坡置于死地而后快。此刻夜深人静,除了诡异的刀剑惊鸣和利剑穿骨夺命的声音,没有一人再发出一丝声响,完全是一场暗夜搏杀。
“颜坡?”撕杀中云中君沉沉一声,没头没尾。
“我想上茅厕。”颜坡哇哇大叫一声。
雪姝皱眉,显然明白他们绝不是这般单纯的对话,必是暗语。果然云中君慢慢向她靠拢,“走。”他沉定一声,挥手就为雪姝劈开一条血路。有一瞬,雪姝转眸定定地看着他,心蓦然安定,似乎有他在,什么都不必惧怕。
真是奇怪至极的感觉,雪姝想。
云中君护着雪姝慢慢向茅厕的方向退去,颜坡断后。黑衣人显然也明白过来他们的意图,纵身跃到前面阻杀,云中君扑到雪姝前面为她开路,他们两人默契地把雪姝护在中间,雪姝也不示弱,雪影锋芒大炽为他们扫杀着侧翼的敌人,三人配合滴水不漏,竟杀出一条血路。
一股熏臭直冲鼻来,雪姝几乎要吐,她知道,茅厕到了。
颜坡和云中君瞬间换了位置,颜坡一下蹿到茅厕里,云中君阻杀着疯狂而至的黑衣人,突然翻掌一挥,之前被掀掉的屋顶茅草瞬间燃烧了起来,借着夜风一下子呼啸地把黑衣人瞬间吞没,只听一阵阵惊天尖嚎,皮肉烧焦的臭味袭来,雪姝恶心地捂住了嘴。
云中君一把托起她的腰,“走。”
雪姝眼前一黑,顿时被他抛入一个地道里。
一到了木青的小木楼里,雪姝扒在地上就狂吐了起来,云中君和颜坡两人看着甚是无奈,“果然是女人啊!”颜坡不知死活地感慨。
云中君眼一厉,他顿时摸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一杯清水伸到雪姝面前,她吐的脸都白了,但还是抬头倔强地嘶吼,“颜坡,你真无耻,竟然把地道修在茅厕里,臭死了。”她死都不承认是因为闻到那皮肉烧焦味而恶心的。
云中君唇角挂了一抹淡笑,“还行,看来无事,又能骂人了。”他也心情颇好地调笑着。
雪姝狠狠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随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
颜坡赶紧把雪姝吐的脏物利索地打扫干净。
雪姝看见了急忙阻止,“喂,那个,我来打扫就好。”
颜坡摆摆手,“在我家,你不必拘束。”
嘿,没错,颜坡茅厕的地道出口就修在木青的木楼里。
雪姝觉得这颜坡实则比狐狸还狡猾。木姐姐十年相思算是亏了。
“啊,坏了,我屋里还有重要的东西忘了拿了,我得回去一趟。”突然,颜坡惊叫一声,急忙转身就要钻入地道。
雪姝一把抓住他,“你疯了,你现在过去不是主动送死吗?那些黑衣人绝不会轻易离去,此刻,地道里怕是也不安全。”
“放心了,这地道除了我,没人能找到出口。”他的意思似乎还有很多机关。
雪姝一怔,微愣的瞬间颜坡就已经麻利地钻进了地道,她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她急忙抬头看向云中君,希望他能劝一下颜坡,没想云中君抱着肩目光闪闪,眼光瞟着颜坡根本没有丝毫要阻止他的意思。
“喂,你不阻止他吗?”雪姝不解地问。
“好了,这里很安全,你且放心休息吧!”云中君眉峰一挑看向她,说出的话风马牛不相及,可透过那银质的面具,雪姝觉得那目光很柔。她突然心一跳,蓦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此刻才知气氛有多暧昧尴尬,颜坡一走,可不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雪姝顿时拘禁起来,顿有冷汗涔涔的感觉。
屋子里一直没有掌灯,主要是怕太突兀再引起那些黑衣人注意。要知道,他们既然能通过木青的蛛丝马迹找到颜坡,想必木楼早已被严密监视起来。雪姝担心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再遁着地道找到这里来,颜坡此时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不必担心他,颜坡必无恙。”似是看透了雪姝的心思,云中君倚在窗台风轻云淡地说,即便嘴里说着话,眼睛也是一直透过窗子警惕地看着外面。
他说出的话总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力度,让人信服。
雪姝抿抿嘴没说话。
“既然现在已经安全了,那我可不可以回家?”
云中君蓦地转过头,眼睛在银质面具下有一股凝聚的亮度,透着睿智。沉默半晌才轻轻说,“现在还不行,虽然黑衣人没有寻着地道找过来,但不排除他们依旧会守在外围,要知道,我们凭空消失他们必定起疑,一定会守在西子街的各个出口,此时出去必落入围捕,还是再等一等。”他沉定地说着,随后想了想,揣度着,“是有担心府上……”他问的轻柔。
雪姝脸一红,急忙梗着脖子辩解,“当然不是……”
“那是在担心我?”他突然身子一垮有些邪气地说。
雪姝脸更红了,“当然更不是……”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你还担心什么?先睡一会,天明时分我叫你。”随后,他一锤定音,雪姝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此刻她的头痛的很厉害。
虽然屋里没有掌灯,但圆月的银辉从窗户上洒进来给整个屋子都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依稀可见。况且雪姝目力惊人,她环视一周,顿时又生颜坡的气。因为木青的屋子简直简陋到了极点,可谓家徒四壁。中间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角有个衣橱,靠墙有张木床,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让人心酸。既然颜坡有心把地道挖到她这里,却没有勇气更多的照顾她,让一个女子如此艰辛地等了他十年,他还算不算男人?
雪姝揉着鬓角只好走到床边坐下,刚坐上去头脑就一阵眩晕,疲倦瞬间袭来,她身子一歪就倒下了。黑暗中,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慢慢走过来轻轻为她掩上被子,“早告诉你了‘处子醉’后劲很大,你偏不听……”有些宠溺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