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后,靠山王妃目光闪闪地梭了眼还在呆滞的女儿满心喜悦地说,随后,再不敢打扰小夫妻恩爱,急忙随着红梅就走出去了。
“娘……”雪姝见娘说走就走,她急忙挣脱姬无夜手臂就要追出去。
不想,姬无夜轻轻一笑,手臂一旋,又抓住她旋进了怀里,这次他抱的更紧,头枕在她肩头,有些动情地说,“姝儿,这样真好。”闻着她幽幽的体香,姬无夜微醉。对她,真是越来越不能自拔了,似乎每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
可雪姝却不这么想,她简直气死了,他疯了,竟然当着母亲的面……
下一刻,她就冷着脸扭动着身子,“放开,待会你若敢再当着我父王娘亲的面再这般粘粘乎乎,我就要你好看!”说着,既然挣不开,她就咬着牙愤恨地一脚狠狠地跺在他的大脚上。姬无夜突然哈哈大笑,似乎满心喜悦,这是不是表明他倔强暴戾的小女人又回来了?
他简直爱死她了。
姬无夜突然一怔,似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住了,爱她吗?爱她吗?原来这就是爱……
原来他这段时间思念若狂苦不堪言在乎她在乎的不得了,原来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
姬无夜突然狂喜起来,他猛地颠狂地一把拦腰抱起了雪姝,哈哈大笑着就在屋子里旋转了起来,“姝儿,原来我是如此地爱你……”
他大声地吼出来,根本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泉涌般的喜悦。
雪姝却一下子变了脸。
当晚姬无夜就去了李媛媛的‘明月居’。
雪姝窝在贵妃椅上久久都没有动,夜已深了,她连灯都没有点,沉沉的夜幕,沉沉地笼罩着她,只为姬无夜那句半真半假的话,‘妹儿,原来我是如此地爱你……’
她心惊了,她害怕了,她退缩了,她感到浑身都象被姬无夜用绳子缚了起来,她犹陷泥潭挣脱不掉。她此刻心急如焚,恨不能破门而逃跨出这座深宅大院从此海阔天空再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这样,她就不必再因他而负累,不必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而左右为难心烦意乱。
可父王娘亲却是如此的喜欢他,午宴上,父王与他把酒言欢,从未见他如此欢畅高兴过,大口大口的酒灌下去,两人配合默契笑声震天响。
吴浓的事,父王就这么轻易原谅了他。
还有表姐,那重新不一样的身份,几多思量,几多沉重,也压得雪姝犹如芒刺在背喘不过气来。
她直问自己的心,还是无法迁就。根本就是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装着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与她执手言欢共侍一夫。那感觉比死还难受,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心里的烦躁突然象野火一般扑嘞嘞蹿烧起来,她焦躁地一把推开窗户就掠了出去。飞上屋檐,她机敏地在层层叠叠的院落屋顶纵横起伏跳跃,身如夜狐,矫健而敏锐。
如此,月如圆盘,银辉万里,她豪气顿生。
蓦地对面一座院子灯火通明,酒香扑鼻,丝竹之声悦耳,雪姝的身形一顿。
无意间往下一瞟,只见敞开的庭堂软席之上,姬无夜一身锦绣白袍琉璃胜雪,正端着酒歪斜着身子异常放松享受地坐着,那吊儿朗当风流不羁的样子相当地醒目耀眼,似乎已被勾了魂,眯着眼,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面前,李媛媛身着艳丽纱裙正风情万种极尽诱惑地舞动着,美目一眨不眨,深情炫目,长袖飘飘,秋波暗送。
雪姝轻轻闭了闭眼,心底突升起一股悲凉。这个男人,午时还对她狂呼大叫,‘妹儿,原来我是如此地爱你’,害她忐忑纠结了那么久,却原来……
雪姝自嘲一笑。
男人的爱,果如昙花朝露,薄情至此。
雪姝摇摇头,再没待下去的必要,她纵身就腾跃而去。
而就在她起跳的那一瞬,姬无夜突然抬起头,眼中精光爆闪,凌厉的眼波一如锋芒毕露的利剑直射在雪姝方才站立的地方,他眉心一皱,似有疑惑,眼芒浓缩如针,随后想了想,猛地直坐起来。眼神迥亮清明哪里还有方才被迷惑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惜雪姝再也看不到。
他突然对着暗影里一使眼神,严问心知肚明,一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西子街依旧繁华喧闹,雪姝目光深深地站在状元桥头看着对面的老牌杂货店依旧客满川流不息的样子真是极度郁闷至极,最后她轻声一叹,扭头就走。
去看看木青吧!颜坡虽曾是富贵公子,但十年磨难,他却习得了一手好医术。想必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木青定会好起来的。毕竟,她得的只是心病,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了颜坡,她就药到病除了。
雪姝微微笑着,随后又噘叹女人真是傻,为情而痴狂,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此刻,雪姝似乎能理解李媛媛的疯狂了,费尽心机耍尽手段,无非就是想得到那男人的眷顾和怜爱,姬无夜就是她的毒药。她爱的卑微,一心想攀上龙门高人一等,其心之切,也是爱之深。不管自己在心底怎样地厌恶排斥她,都改变不了她是舅舅骨肉血亲的事实,即便是为了舅舅,她也会成全她。
人活着的目地不同,路就不同,道不同便不相为谋。没什么好唏嘘悲天悯人的,她和表姐注定要走不一样的路。这样想着,雪姝心底对她的鄙视和厌弃就稍冲淡了一些。
转身拐进窄巷,雪姝觉得这窄巷的阴风又盛了,初入她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难想象,其实颜坡住的地方与木青的木楼很近,只隔着几排的房屋,但却有咫尺天涯的感觉。雪姝按按胸口,银票硬实的还在,她早就准备好了。那日翻箱倒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银票最实用,虽然有些俗,但颜坡也不是凤雅之人,他从来都是个吝啬见钱颜开的主,想必见了这银票止不定得乐到嘴巴歪。
雪姝轻轻笑着,抬脚就到了颜坡的住处。突然一怔,透过竹门缝隙,院中竟寂静无声甚至连丝灯明都没有,难道颜坡和木青不在?抑或是颜坡根本就没把木青带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