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珩被刚才的事情气到一时着急,竟然忘了这里还有这么个冤家。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看了眼和柳飞扬并排而立的独孤珏,和他们中间容貌艳丽的女子,低声开口:“本殿看来,和朝云帝秘密会谈的,是七弟吧!”
毕竟和柳飞扬一起走出来的是独孤珏,而不是他。
独孤珏却伸出仍然拿着剑的右手,挑了挑眉毛:“太子殿下耳朵怕是不好使了,朝云帝刚才明明说本该他亲自会见殿下,因“杂事’缠身才不得已派一直掌管外交事宜的丞相大人出面,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场两国外交的?”他虽带着笑,语气却严肃到不行,“而本王嘛,不过是因为本王的王妃被朝云帝“误抓’了,来此要人的。恰好就误了两位的会见了。”
说完还霸道的搂紧了身边荷雨蝶的纤腰,一席话不仅将自己的责任推脱的一点不剩,还抓住了独孤珩的把柄。
荷雨蝶白他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手臂,却被他更用力的抱进怀里,坏心眼的威胁:“小蝶,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当众亲你了。”
自从听到她刚才用荷雨蝶的名字打发柳飞扬之后,独孤珏就在心里偷偷的叫她小蝶了,自此后她不再是柳飞扬的花舞,而是独孤珏的雨蝶。
荷雨蝶气得不行,却也斗不过他的武功,又怕他真的说到做到,这个男人从来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她也不敢妄动,只好低着头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她难得温顺的模样让独孤珏心情甚好,挑衅的眼神看了旁边气得不行的柳飞扬后,又转向了对面的独孤珩。
“王妃?父皇什么时候替七弟纳了这么个王妃了?本殿怎么听说这位是朝云国的洛贵妃花舞娘娘?”独孤珩阴蛰的眼神看着柳飞扬,语气嘲弄。
柳飞扬正准备接话,却被清幽的女声打断:“独孤殿下和朝云帝一样误会了呢!民女荷雨蝶,生于乡野,幼年随师父学医,一直化名“花舞’行医于世,怎可能是出生名贵的贵妃娘娘?不过一个月前朝云国的洛贵妃娘娘不幸染病,雨蝶受邀去给娘娘治病,奈何回天乏术,朝云陛下却因雨蝶曾无意中化名用过娘娘的名讳而私自扣押雨蝶,所以才有今日之事。洛贵妃娘娘确实薨于病榻,还请朝云帝节哀,不要再强词夺理认为雨蝶是娘娘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荷雨蝶而非花舞?”听她否认,柳飞扬瞬间冷下了眼神,原来她说的是真的,为了今日的了结她还真是费劲心思啊!难道就为了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么?
站在屋顶的白依纤看着下面不远处的几人完全忽略她开始了对战,还敢合伙欺负她的花花,正准备出声解围,却被隐藏在暗中的夜行制止,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身着重甲的士兵突然从各个地方出现,然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什么活动。
白依纤心惊,这到底是哪方的人马?转念一想,独孤璃忙活了半天还没出现,而有个人甚至至今为止还没露面,一切霍然开朗。
今天的所有都是互相纠缠的结,他们互相利用以为自己是掌握全局的人,却不料每个人都在算计和被算计中,她突然开始好奇,今晚的赢家会是谁。
“这是民女的身份文书,民女祖籍大明湖畔,幼年家道中落全家遭遇天灾只剩下民女一人,后跟随师傅学医。陛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民女是贵妃娘娘而非荷雨蝶?”说着递给他一个类似于身份文书的东西。
柳飞扬却没有接,只是说了一句:“花舞的身上有出生而带的胎记,朕只要一看便能证明。”文书什么的要造假对于他和独孤珏这种身份来说太过简单,人身上的证明却无法磨灭,不管她怎么否认都无法抹去她的过去。
“朝云帝这个要求就过分了些吧,雨蝶是我明羽未来的七王妃,怎可以随便让陛下看身子?”独孤珏咬牙,手中的剑直接指向了柳飞扬,战争一触即发,荷雨蝶却挣脱他的怀抱拦下了他的手。
“雨蝶一介女流,朝云帝要检查确实不妥,如果朝云帝相信明羽的太子妃,民女倒有个两全之策。不防陛下把花舞娘娘身上的印记告诉太子妃,然后由太子妃来检查。”荷雨蝶把视线转向在场的唯一一个女性,说得坦然。
陌语彤询问的眼神看着独孤珩,他只是笑着将她推出来:“若是朝云帝觉得此事可行,能替朝云帝办事是语彤的荣幸。”
柳飞扬紧密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荷雨蝶,独孤珩与独孤珏兄弟不合,太子妃绝不会帮她,她怎么能这么坦然?
荷雨蝶却眼神坚定的看着独孤珏,她知道他不同意,可是她必须在今天彻底断了柳飞扬的念想,以绝后患。
“那便请太子妃帮朕这个忙了。”柳飞扬在陌语彤耳边说了几句话,一锤定音。
陌语彤拉着荷雨蝶走到一丛茂密的植物后面,夜色很黑,这丛植物上方刚好有几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掩着这方小天地绝对的密闭,确定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之后她才说了声抱歉,拿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然后示意荷雨蝶褪下衣服。
夜明珠朦胧的光华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丝质的裙衫上装自女子圆润的肩头滑下,停在腰间。
陌语彤赞叹一声好肤质,然后视线下移,瞬间怔愣,差点尖叫出声。捂着嘴颤抖着手覆上那片凹凸起伏的肌肤,就听到背对自己的女子悠然出声:“幼年时老家遭遇天灾,整个村的人都被传染病带走了生命,朝廷要烧村,师傅是在火场中救下的奄奄一息的我,烧伤的地方却只能一直留着这样的疤痕了,抱歉,吓到太子妃了。”
陌语彤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伤痕,开始同情起荷雨蝶来,这样的疤痕对于女子而言,该是多大的伤害?
荷雨蝶却无所谓的穿好衣服,提醒她她们该出去了。
“朝云陛下,雨蝶姑娘确实不是贵妃娘娘,雨蝶姑娘因幼年受火伤,整个背部都留下了难看的疤痕,绝不可能有您说的那些胎记。”陌语彤的话一落,两个男人都是脸色一变。
柳飞扬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为了离开过去的身份作出这样的事情,他无比确定她就是花舞,可是因为他以前将她藏匿的太好,见过她的人不多,能知道她的胎记的只有自己,如今她不惜一切的毁掉了那些印记,他亦对她无可奈何了。
独孤珏却是满眼的心疼,他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剑,忘情的将她抱进怀里:“小蝶,还疼吗?”
他知道,一定是她不惜一切用药毁掉了那个胎记,故意灼伤了皮肤,整个背部,那该是怎样的疼痛?
他疼惜的语气让荷雨蝶感动,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温情,舍不得她受一点的伤,如此,那这次受的罪也划得来了。
花舞身上确实有胎记,整个背部像刺青一样开到荼靡的荷塘莲花,正是因此她才有了洛神之称。
胎记虽然不能更改,可是却不是不可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