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室,外科。
俞济泰举着缝合了四针的手,挤出排队的人群,孤身一人。
很神奇,不深的口子,却足足缝了四针,人心中的口子也能缝合多好,就不会痛了。
吴天瑞临出门前,回过身来,对他说,最好去医院看看,手也许没有你想象的伤的那么轻。他想也许吴天瑞会陪自己来医院,可是,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她去上她的班,他来他的医院。
素昧平生的陌生。
医生零碎的开了些消炎药,他丢进车里,看着手上的纱布,想着自己开始该换只用力的手了,还有,家里的桌子该换一个了,自己砸坏了一个,也要赔一个。
然而,这些都不着急,着急的是,他想和钱煜诚谈一谈,只是谈一谈。
他拨了电话给钱煜诚,钱煜诚电话里只是“嗯,嗯”就挂掉了。他不确定钱煜诚能不能真的答应。
而钱煜诚挂了电话后,继续和吴天瑞说着项目的事情,吴天瑞无心的问着,谁打来的,神神秘秘的,他想了想说,“打错了…”
钱煜诚看着吴天瑞,她情绪不好,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档,没有再问什么。
“你和俞济泰怎么样?”
吴天瑞没有抬头,“就那样吧…我看房子呢…差不多就搬了…”
“嗯….”钱煜诚听得出来她的避重就轻,只是不多嘴,“想好了就抓紧吧…”
钱煜诚开完会,看着时间,和俞济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站在大厦门口,隔着玻璃墙看见俞济泰开上匝道,他出了大厦的大门。
俞济泰下车,“上车,我们找一个地方聊聊吧。”
钱煜诚没动,“不用,你长话短说就在这里吧,我还要上班。”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今晚,你下班后,方便吗?”
钱煜诚继续摇头,“其实,我真的不太知道我和你有什么聊的,只是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我最近事情多…”
钱煜诚的声音里平静如水,似乎真的和俞济泰毫无共同话题。
俞济泰提醒自己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自己要有求于他。“其实你也能猜得到,我想问你一些天瑞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卑微的都卑贱了,从来没有这样子低声下气过,虽然和善,却从来没有低声下气过。
钱煜诚明白了俞济泰的目的,车子没有熄火,发动机还在转动。
“天瑞的事情,我想你可以直接问她…”
俞济泰咽了口唾沫,“她不肯说…一点都不肯提起…”
“那我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她的事情…我不能随便讲给别人听…况且我知道的也并不多…”钱煜诚没有阴阳怪气,骨子里却透着坚持,不会说。
他的坚持微微激怒了自己。
“你不知道?”俞济泰嗤之以鼻,“你都该知道吧...怎么会不知道….你搪塞的理由太可笑了吧…”
钱煜诚不怒,“你笃定我什么都知道,那我只能多谢你的高看了。可是,就算我什么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心中的一团火,在东撞西撞,急着找出口,俞济泰尝试,下压这团怒火,狠狠的压下去,但是钱煜诚的下一句话,使怒火喷薄而出。
“就凭你简单的一句‘我想知道’?”
俞济泰“咯嘞咯嘞”咬得牙齿响,他的下颌都快咬断了,愤怒的手指颤抖着一把提着钱煜诚的领子,“你算什么东西!我就想知道,能怎样!能怎样呀!”
钱煜诚依然不动,与俞济泰的歇斯底里相反,他太平静了,没有怒火,眼睛盯着俞济泰的手,又转回他的脸上,“我算什么东西,不该你来评论。而对于你的问题,你的好奇,我只能无可奉告。你想知道的真相已经过去了,结束了,天瑞不想再提,即使想提起也是她自己,而绝非是我。所以,无论怎样,我都无可否告。现在请你放手。”
最后一句话,钱煜诚已经带着警告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