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萧条,屋外花残花落,晚风在庭院里留下萧索的痕迹,风吹云动,黄昏的阑珊,总会引起人的思念。
每当想起那紫色迷离的身影,川章心中都是不一般的神迷,她的裙裾风动,她的新月娟娟,她斜觑着川章的时候,虽然看不到那熏红的脸蛋,但隐隐约约可以想象好似一幅水墨洇开的画卷,正缓缓舒展。
“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呢?”川章心中犹豫不决,但对于她的思念,使得川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弹指间,屋瓦斜,风声远,如影如随,化一缕青烟,向着天都最安静的宰相府冲去。
身未进府,心已进,伴随着那谣琴的音律,川章静静的融入那琴声。
那琴声弹到了川章的梦里,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这是天都的神巢,三月的神巢。风吹柳絮飘满院,摇漾了一春的花事如流线。
在小庭深院,是谁身段曼妙地摇曳着紫衣,莲步缓缓。是谁娥眉细长,仿佛远山,染尽了春来的一点黛颜,是谁牵着你那的纤细的玉手,伴随着那桃色的春风,沐浴在阳光的灿烂下。
檐下的风无言,绿绮横挑着五弦。那声音忽近忽远,似叹还怨。
平静了心中的波澜,伴随着那悦耳的谣琴声,慢慢的踏进了满载思念的竹林,看着那不断用玉指轻弹着谣琴的沐漓,川章伸手从身后拿出自己修炼已久的玉萧。
子衿青青,音香弥漫。一段琴谣,一支长箫,就好似他们思念的距离。川章用着箫声召唤,在那风吹竹响的傍晚,那个动人的音律,那个刻苦铭心的思念,那个日夜不休的期盼。
这个傍晚,他循梦而来,所有的黄昏和故事,都将鲜活生动起来。
情未了,梦未圆。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川章就好像醉了,青衣轻扬,收起那响彻竹林的萧声。
竹外的竹,屋外的人,屋前那余音袅袅的琴声,渐渐随着那竹子林的竹叶,化为泡影。
“沐漓。”此情此景也只是只眼相看泪眼,再无楚天阔的豪情壮志,无限的柔情似水,紧紧伴随着两人之间。
“你怎么来了?我哥他没发现你吧!”看着眼前的川章,沐漓很是高兴,毕竟他们之间相逢之日少,相见时难别亦难,又因哥哥的原因,别提见到他了,就连异性也是很少接触。
此刻的她,是那样轻盈,那样氤氲,却又那样层次分明。
“想你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沐漓面前的川章总是那么的老实,没有任何的油腔滑调,也只是在她面前的川章,眼睛里才会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是吗?”只是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声音是那样的平息,但是面纱下的她是怎样的风景,这是川章所关心的。
“明天,我就要向整个天都证明,你沐漓是我川章的女人。”久久回荡在脑子里的话,在这一刻终于说了出来,没有过多的华丽,有的只是简洁明了,那么的朴素。
他还是神巢贵族眼里的那个纨绔子弟吗?这是沐漓所不能想到的。
“哦!”身体轻轻一颤,那面纱在那一刻好像雨水打湿一般。那紫色的罗衣裙,在哪微风的吹拂下如梦,如幻。一切在真实与不真实之间变换。
“让我看看你的脸颊可以吗?在我的梦里不知多少次的想象过你的脸,她一定有着月光一样清丽的容颜,月光一样披散的长发,而每当那个时候,我都会长时间的哑言,心里有了薄薄的凉。”这是心声,那无数个夜里那迷离的紫色罗衣裙,那白皙若雪的面纱,无一时刻不牵动着他的心灵。
“你会失望的,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美丽。”听到这里沐漓的心中有了一丝忧伤,她害怕,面纱之后的她将永远的失去他。
“并非美丽的你才是我爱的,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看到你的脸,吸引我的是你的心,就算你长的丑陋在我眼里那也是美。”川章闭上了眼睛,静静回忆。回忆那些零散的片段。回忆他和她,雨巷的邂逅,古城的挽手,而关于他们的种种,到了最后,终究化成为爱,化为梦,化为一生抹不去的疼。
素手轻举,只是瞬间,面纱伴随着微风从那白皙的脸庞飞去。那是怎样的伤害,仅仅瞬间川章心中的疼痛感已淹没了自己。
盈盈眉眼,皎皎紫裳,却有着这样的伤口,这是老天给她的恩赐,还是对她的惩罚。
一阵微风吹过,如叹息般穿过竹中,惊动了原本沉寂的竹子枝桠,几片落叶随风而降,稀疏的散落于空中,摇摇荡荡地翩然飞着,掠过屋前石阶的衰草,川章青色的颀长身影站立着,怆然仰首望向云霞所蔽的辽阔苍穹,轻声说道:“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这份痛苦比之前者,不曾少之。
天色已暮,残阳如血,他一人映着这萧索的天色,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但目中却是少见的苍凉之意,怅然若失的神态呈现于俊逸的面庞。
忽闻啸鸣一声,划破万千沉寂,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只苍鹰,展翅回旋于天际,他的眼光随之翱翔,信步走到亭廊边,痴痴的川章,脸上透出几分不屑,傲然说道:“你不该来,滚吧,若不是你乃川将军之子,现在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下次再接触沐漓你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三人之中最先说话的是沐漓,她可以看出川章对他是爱,更可以看出自己对他的在乎。
“沐漓,等我。”不再理会那苍鹰之上的沐垠,转身向着宰相府外飞去。
“小子,找死,竟然还敢大言不惭,那就让你再长长记性吧。”看着正要离去的川章,沐垠哼声道,一股强大的元气从手中向着川章拍去。
看那汹涌的力量,川章脸色巨变,还真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不敢有半点犹豫,身影突然一闪,跳出了宰相府。
可是肉体再快,也难过元气。
“小子。好好享受冰焓掌的滋味吧!”川章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粗狂的声音,而后四周的空气竟然丝丝的冒着寒气,急剧的收缩朝着自己周身压来。
沿着四周一丝一丝的朝着川章过来,放眼望去都是白蒙蒙的一片,空气中的元气竟然都不运用不了了,直接干瘪后化为了碎冰向着川章释放着丝丝寒气!
眨眼之间,“哗”的一下川章的四周都是厚重的寒冰了,川章的身体不论多么使力,都难以从其中抽身而出,迅速的腾跃而出。
刚刚只是脚下有着寒冰,此时身体周围都是寒冰了。阵阵的寒气泛着白光,发着刺刺的声音,进入川章的身体内,而川章的身体被这些泛着白光的寒气,攻击进入体内。
这一次的伤势,恐怕不会比上一次低,川章心中默默地想着,但尽管如此心中还是微微一笑,毕竟人已见到,话已传到,情已传达。
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麻痹,齐齐袭来,犹如噬骨的巨蛇一样,侵入心脾内脏都感到一股钻心的颤抖和麻痹。加上钻心的疼痛。
看到川章已受到教训,沐垠也不敢过分,只好收手。
“今天的招待,我川章今生难忘,沐垠我迟早要你拜倒在我的脚下,告辞。”说完一步一步的向着川府走去。
日已暮路还长,路途漫长却尚不知归宿,城府何在,一步一步的走着,自己还是太弱了。
此刻,神巢天府。
“陛下,臣来唯一请求请陛下赐臣子一天作之合。”川沥站在天府之上,对着坐在龙椅是的男子道。
“哦?川爱卿想要谁家的女子呀!”看着下面的川沥,龙翔暗叹,一口气是吐了出来。
“沐楼,沐宰相家的长女。”
“好,明日便昭告天下,为川章封侯并将沐漓嫁与他,沐爱卿可有意见。”龙翔对着一旁的沐楼问道。
“臣没有意见。”沐楼弯着腰,对着面前高高在上的龙翔说道。
“好,既然沐爱卿同意,那这件事就定下了,朕过些日子便为川爱卿的爱子赐婚,到时候举国同庆,好了,朕倦了你们都退下吧。”龙翔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不耐烦的道。
“臣告辞。”百官齐鸣,随后便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天府。
“恭喜川大将军,恭祝贵公子喜得贤妻子啊!”出了天府,一群大臣们向着川沥道喜道,不过却唯独一人,只是看了一眼川沥,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憎恨的眼光,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吸了口气,一手拉着身旁的年轻人向着天府外走去。
“仙姑,寡人已按您的吩咐做了,你说的那件事?”说完低着头对着身后的龙椅道。
“嗯!尽快让我见到那个孩子,你的事将在我见到那个孩子后实现,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最迟一个月,不然后果自负。”女子轻轻的一哼,随着那强大的气场的消失,那道冰冷而刺骨的声音声音渐渐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