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伯侯梁繇得了两位异士相助,大败殷商大军。不免置酒款待巫罗巫谢二人,二人洋洋言道:“且待明日让他见识我等厉害。”
第二日,南伯率军而出,直逼殷商营寨,巫罗巫谢于寨外挑战,谩骂不已,多有侮及东伯侯殷昌。
大将军辛勉畏其邪术,强自按捺并不出兵,一面遣人速向伯候殷甲求援。然军中闻及营寨外谩骂声,却气炸了诸多将士心肺。左军偏将【虎超儿】最是性如烈火,直气的哇哇大叫,来至帅帐前求战:“彼南伯侯欺人太甚,辱骂我等君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求将军允我出寨迎战,虽死无悔。”
话说这虎超儿乃是一孤儿,甫出生便被亲人抛之荒野。恰遇一母虎丧失幼崽,便衔了他回去,以虎乳乳之,长至五岁,力大无穷,且能攀岩走壁,凌若猿猴。
昔年殷商老太公某日率仆从入山狩猎,驱赶那母虎欲要捕杀,母虎逃奔无踪,在虎穴偶然见了此子,甚为诧异,便携之回了商都,为其取名【虎超儿】,命人教习为人礼仪,然虎超儿对那文墨不甚欢喜,唯独喜弄枪棒,故而老太公便命军中炼之,待虎超儿长成,真个是武艺精熟兼且力大无穷有万夫之勇,殷商第一员猛将,人称东方两百诸国武猛第一。
辛勉心知虎超儿虽然勇猛,去其性憨直,且他隐然是老太公假子,算是伯候殷甲的兄弟,若是两军堂堂厮杀,辛勉自然无所顾忌,但叵耐南伯侯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化外野民邪术厉害,万一虎超儿有个闪失,却不好向伯候与老太公交代。
便宽言道:“虎将军稍安勿躁,本将已向伯候求援,稍待些日,自然会有能人来制其邪术。”
虎超儿却是一个倔强的性子,感念老太公教养之恩,一向无以为报,今日有这等机会自然要为主分忧,不免有些气恼辛勉胆怯,兀自道:“将军若是畏惧,莫若让俺自带家兵出寨迎敌,死生由命,决计不会牵连于汝。”
辛勉大怒,将脸一沉,喝道:“大胆,吾乃三军之首,伯候亲封统帅,岂容你来军前放肆,莫以为我制不得你?尔放肆冒犯主帅,便斩了你示众,君侯面前须也说不得我半分错处。”
左右诸将见不是头,忙上前劝解。虎超儿兀自愤愤,却也不再言语,被同僚推出了营帐。
有偏将劝慰辛勉:“将军不必着恼,虎超儿野性未驯,虽然无礼却也并非本心,何必与一粗鲁之人见识。”
辛勉苦笑摇头:“吾怎不知他的秉性?此番之所以喝怒,不过是要震慑于他,以免他受不得南伯侯激将,擅自出阵。若是有个闪失,岂不令老太公伤感?”
说话间,帐外闯入一士卒,惶然禀告:“将军,不好,虎超儿率本部三百私兵开了营门,去与南伯贼军厮杀去了。”
辛勉大惊,急道:“这夯货恁地不训?”忙吩咐众将提点兵马出营援救。又虑及昨日那野人邪术厉害,黑烟迷人。便多带一队强弩手,叮嘱诸将:“切勿与其斗阵,若见了那邪蛮妖人,只漫天放弩箭攒刺便是。”
话说虎超儿气咻咻出了帅帐,又听营寨外巫罗巫谢两大巫肆意谩骂,真是按捺不住,索性提了本部三百私兵,强开了寨门,直向巫罗巫谢杀去。
巫罗巫谢正自谩骂的索然无味,忽然见殷商营中冲出了一员将,不禁相视而笑:“哈哈,送命的来也!”便步行迎了上去!
却说这虎超儿自幼被猛虎哺养,虽然驽钝,然脾性却有野气,最耐烦不得两军厮杀之前,还要大言炎炎一番。是故他迎着巫谢巫罗而来,也不答话,挺着百二十斤浑铁枪便刺,向身后三百私兵发一声喊,一窝蜂的将巫谢巫罗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兵齐齐砍了过去。
谁曾料想眼前这个粗鲁夯货不按常理接战,巫谢巫罗又是大意非常,身旁也没半个辅兵,措手不及之下,巫术来不及施展,巫谢被虎超儿浑铁枪将左臂刺穿,大叫一声忙化黑雾逃走。巫罗见不是头,也化黑烟随之而去。
虎超儿挥了挥浑铁枪,哈哈大笑:“两个老货逃的到快,下次仔细身上皮肉都留下吧!”不免得意洋洋率兵回营。他虽然憨,却不傻,自然不会以三百私兵去冲南伯侯数万人精锐大军。
辛勉率兵赶到,虎超儿对其大笑言道:“兀那两个邪蛮忒也无能,被吾浑铁枪刺伤一个,两人都逃命走也!”
辛勉冷声吩咐:“左右,与我拿下!”便有帐前军士下了虎超儿的浑铁枪,将其捆缚住,其三百私兵不敢有丝毫异动。虎超儿兀自哇哇大叫:“吾得何罪?”
“汝不尊将令,擅自出兵,且押回营中鞭八十,押赴回商都城,待禀过君侯,再杀之以儆效尤!”
左右将领还待要劝,见辛勉面色阴沉显是动了真火,便都敛嘴不言,只暗中祈告伯候殷甲快来,否则虎超儿不免性命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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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伯侯梁繇远远见巫谢巫罗狼狈逃奔,心里暗暗不悦,见两柱黑烟在马前化出身形,正是他两人,淡然询问:“两位这却是何故?”
二人羞恼不已,面皮发紫,巫谢恨声道:“我二人大意轻敌而已,他虽然伤我,却不是大碍,到让吾无所顾忌了。”自怀中摸出一巴掌大之蝎子,生吞入腹,黑气涌动,须弥左臂创伤痊愈。回顾巫罗道:“我二人且发一场毒瘟,让他数万大军一朝尽墨。”
巫罗自然无有不可,二人乃对梁繇说道:“君侯要破殷商大军,须助我二人行事。”
梁繇半信半疑,略一思忖便即应允,吩咐左右:“一切悉遂两位巫老吩咐,不得懈怠。”众军唯唯听命。
巫谢就吩咐军士筑一坛,长三丈九尺,宽六丈三寸,高尽一人,立一十八根石柱,上悬黑旗,绘狰狞恶兽毒物其上。不数日乃成,巫谢巫罗书画符箓张贴,便待月末之夜登坛做法。只见霎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仿佛有黑雾自天而降。
梁繇率大军远远的观看,见这等邪异,不免暗暗思忖:此二人非善类,此次与殷商之战,稍报得仇怨便即罢战,远远的打发了他们吧!
看官:梁繇虽然暗生悔意,不该招惹这等邪士,然却为时已晚,终究逃不过冥冥天命,此是后话,暂不提他!
话说巫谢巫罗作妖法施巫术,就见有黑雾自天而降,于那黑雾中隐隐落下一妖物。那妖物身长三丈,四目生于前后,有五只手,遍体如癣癞,嘴中垂涎落地,恶臭扑鼻。目露昏黄之光,恶对双巫无声而吼!
巫罗做法护持,巫谢祝祷以巫瘟之术,言道:“五方瘟鬼,劳动大驾,今有万千生灵血食飨尔,尔其便宜享之!”便手挥巫杖,望东南而指。
那妖物看向东南殷商军寨,目中黄光大盛。卷起一阵黑烟起在半空,俯望大营数万精壮军士,不免大喜,五只狰狞鬼爪挥舞,卷起黑烟,张口向大营喷吐瘟毒。
只半盏茶光景,后方巫罗忽然对巫谢叫道:“此番瘟毒就够了,速速遣了瘟鬼,否则难免反噬己身。”
巫谢忙念【遣瘟鬼咒】,巫罗便纷纷将祭坛上石柱打碎,半空那瘟鬼正自肆意喷洒瘟毒,不意身后变起,漫天黑雾渐渐消散,身不由己被卷走归回原位。临了恶怒不已,向南伯大军方向喷吐了一口瘟毒,比之害殷商军之瘟疫尤要恶毒十分!
待漫天黑雾消洱,巫谢巫罗相视,摸一把额头冷汗,暗道好险!此五方瘟鬼最是恶毒,乃是东方炎景耀明天某处恶地最毒之妖,若非有陆压真人传授之【役使瘟鬼法】,九天巫轻易不敢招惹!
异象散去,忽而惨呼声大作!就听这凄厉之声非但自殷商大寨中传来,便是身后南伯侯军营中也是愁云惨雾一片!
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