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觉得经营茶楼不是我的事业,我的事业是重组莽虎帮……”二狗说到这儿的时候,缭绕的烟雾背后的眼眸亮了一下。
“于是你就开始组织弟兄抢劫?”我的语气里满是盛气凌人的责怪和不满。
“北莽哥,我知道你在责怪我的不争气,居然变得那么肮脏,更对不起当年虎哥对我的照顾。”二狗停顿了一下,费力地咽着口水,喉结不规律地上下耸动着,“我将城里那些流浪儿和乞讨为生的老年人都组织在一起,我想给他们一个家的温暖,这个茶楼就是我们的家。北莽哥,我们小时候想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有个家,对不对?安姐已经出钱把这个茶楼买下来,我还能一直朝她要钱吗?我是男人,我只要一想到她躺在那个该死的李风雨身子底下委曲求全的可怜样子,我就恨自己没用,想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摔了,甚至也想把自己摔了!可是,如今社会,像我等要知识没知识、要关系没关系的人何以找到一份养得起自己、养得起这里那么多可怜的老老少少的工作?所以我只有抢劫……”
他一口气将这番话噼里啪啦地抛了出来,令我毫无思想准备。我被震慑在他的这些话语中,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叫晓晨的瘦子嬉皮笑脸地努力缓和气氛,他说:“北莽哥,这个茶楼所有的清洁工、服务员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是二狗哥照顾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归宿和依靠。而且,我们并没有抢劫那些无辜的人,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应该被抢的人……”
“你的意思是,楚以康不是无辜的?”我的问话有点咄咄逼人,以不解的目光扫向他。
晓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的身上有着他不该得到的东西,李风雨出价八十万元找我们帮他拿回……”他眉飞色舞地说着,一扭头看见二狗以一种不可原谅的眼神盯住他时,他才猛然住了嘴,大概是知道自己多嘴了,脸涨得通红,慌张得飞也似地躲开了。
“楚以康拿到了什么不该得到的东西?”我内心某根细微的神经敏感地跃动了几下。
“李风雨没说,只告诉我有一个信封。信封里的东西,刚才我们都看见了,无非是一个金锁片,这玩意也就值个千儿八百罢了。我也想不明白李风雨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价钱来换取这样东西。”二狗抽出一支新的烟来,像模像样地喷出一口烟雾,蓝灰的烟雾上似乎浮着他的心绪,在空中飘忽不定。
一个普通的金锁片,到底牵扯怎样的秘密或阴谋?或是维系着一个怎样的利益链条?李承诺的死与之有没有什么联系?我猜不透,反而惹来一阵头痛。而二狗为何插手此事?我不能让他重演我的悲剧!
“你为什么要帮助李风雨?我已经为了他们两家的明争暗斗毁了自己,难道这不算是教训?”我借着拐杖困难地起身,逼近了他的脸,情绪意外地激动起来。我攫住他的手臂,猛烈地把他拉起来,大声叫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