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知高洁
夏天的清晨,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空气清新,红霞万里。景色真不是一个用‘美’就能概括的。秦奋一大早就起床,来到东城外护城河的堤坝上练了通通背拳,弄得浑身是汗才回到家,进门就听见余伯夸奖自己:“天天都在坚持啊,好习惯!以后我俩要是在一块,喊上我一道!”
“爸,你也想跟着那坏小子学练拳啊?”余欣亲切的看着秦奋说。
“余欣,哪有你那怎么说话的!要么直呼秦奋的名字,要么称呼他一声小弟,怎么张口就是‘坏小子’!”余仁声色俱厉的训斥着余欣。
“爸,我说错了!”余欣自知说漏了嘴,满脸通红,对秦奋做个鬼脸。
“余伯,你看余欣姐拒不认错,还对我出洋相!”秦奋也对余欣吐了吐舌头,故意装出一付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在余仁的面前又添了一把火。
“记着,余欣,以后坚决不准说什么坏小子了!”余仁说完,出去了。
“好啊!你坏小子,大清早就让我挨我爸训,你高兴了?”余欣说着,扬起拳头笑着在屋里追打着秦奋,秦奋左躲右闪,她就是打不着。
秦奋一回身,一把搂住余欣的肩膀,轻轻的晃悠着,乘余欣精力不集中时,又闪电般的在她嘴唇上亲了口:“余欣姐,你真的是很可爱!”
“坏小子,讨厌,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坏!”余欣头斜靠在秦奋的肩上。
“是啊,余欣姐,你想象的我有多坏,我就有多坏!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坏!不信,余欣姐,你摸摸,我这底下的‘黄鳝’又硬了,想进你那个洞了!”秦奋贴着余欣耳边,手拿着余欣的手,伸进了自己裤子里。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想让你抚摸下!”秦奋笑着说。
突然院内传来人的咳嗽声,吓得秦奋忙慌松开,余欣也快速的抽回手,整了整衣服,用手理了理头发,绯红着脸尴尬的笑。过了会没啥动静,又笑着说:“坏小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研究一下,不过这事我还没跟爸妈说,爸妈年龄也大了,农活也干不动了。他们不回雁北了怎么样?我也不想回那鬼地方了,这你回去要好好的做何队的工作,要帮我们解释说明!毕竟我们家是坏分子家庭!凭你和何队的关系,话能说出口!”
“行,我回去就找何队说,估计他会同意,又不要他出力干什么!晚上大元来,我再和他商量下,如果大元没什么意见,工程结束后,利用剩的料在院内凑合着盖间房子,你们一家人先勉强住着,等咱们赚到钱,条件好转了,咱再盖大的好的,这样,你心里才好过些!”秦奋看着余欣笑着回答。
“住的我不想让你再为我操心了,你为我们做得很多了,我已经感到有压力!我已托大元帮我从哪找个能搭茅庵子的地方,只要我们一家人健康的在一块,不像八年前露宿街头就好!”余欣望着门外,忧郁的说。
“毕竟不是八年前了,那时我们还不认识!现在我们认识了,而且我喜欢你,也爱着你!我就有责任不能再让你伤心,更不能让你再落泪!如果你不听从我的安排,那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你也不要再见我!”秦奋说。
“坏小子,你真好!”余欣的心被秦奋那句话深深打动了,她默默地凝视秦奋的眼睛,款步走到他跟前,伸开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又一下,舍不得松开手,就好像松开手他就会飞走一样。
“吭吭…!”余仁从厕所方便回来,进了门,十分狼狈,故意干咳了几声。
秦奋用劲推了推余欣,余欣仍然没有理会,又在秦奋的嘴唇上亲了下,才极不情愿的松开自己的手:“坏小子,谢谢你!我会一辈子记着!”
“余伯,我和余欣姐没什么的,她刚才眼睛里飞进了小虫子,让我帮她吹一下,就这点小事,她就感动成这样!”秦奋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吃过早饭,秦奋到街道办事处和郑主任聊了会,又到医院胡莹妈那问了何柱爸的康复情况,出了医院,看看天色还早,又没个去处,只好悻悻的往家走,想想也许是心心相印的缘故,被余欣亲吻的感觉会那么好,很幸福很向往!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秦奋,啥时回来的?”
四周看看,李彬正在自己的前方向自己招手,秦奋三步并作走到李彬跟前,重重的拍了拍李彬肩膀:“昨天,家里在盖房子,我回来看看!”
“我也是昨天回来的,本来来家看看是没事,可下车时赶巧碰到邵武了,他在首都北京上大学,学校放假也是回家刚下车,他邀我今天到他家坐,说有点小事。邵武知道吗?就是我们班那个最漂亮女同学邵娜的大哥,工农兵大学生!走,咱俩一道到他家去看看!”李彬积极的拉着秦奋。
“你去吧,我不去了,我不想和他们那些人参搅!”秦奋说着就要走。
“反正你现在不是也没事吗?去他家再回你家也转不了多少路,走吧,算你陪陪我!他爸是县革委主任,他又在北京上学,政治消息灵通,多少能闻到点气味!我们革命青年,总要关心国家大事!”李彬说得振振有词。
“李彬,你啥时候把自己弄成政治家了?我们生就只是共和国一棵微不足道的小草,而且还是长在山北面的小草,阳光雨露不充分,别人俩手指尖就能把你捏死,你我不是参天大树的料!”秦奋边走边开着李彬的玩笑。
“呵呵…也对!”李彬尴尬的笑笑,极不自然的点点头。到了邵武的家,果然是气派,偌大的明三暗五大瓦房,院子大得能开进拖拉机,屋子大得能做会议室,窗明几净,家俱齐全。随着李彬的喊声,邵武应声出来了,扫了眼秦奋,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淡淡的说:“咋来这么迟,进来吧!”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已有四个年轻人,围坐着桌前正从一个笔记本上传抄着什么,十分专注用心,连秦奋和李彬进屋,他们也没抬头。李彬兴致勃勃的从邵武那里拿来纸笔,兴趣盎然的也参与其中,认真抄了起来。邵武见秦奋无所事事,顺口问:“你不抄?这是总理遗言,北京男女老少都在传诵!”
“什么总理遗言?我抄它有什么时候用?”秦奋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
“周总理遗言啊,目前轰动全国,大家都在争相传抄!他可是人民的好总理!”李彬说。
“李彬,你爹是咋死的?”秦奋轻蔑看了眼邵武,含着笑一本正经的问李彬。
“我爹是六零年饿死的,这你早就知道的啊!”李彬疑惑的看着秦奋。
“一个国家都饿死人了,这个总理还是好总理!”秦奋还是含着笑说。
几个认真抄着的人都放下笔,眼光齐刷刷的楞楞的看着秦奋,秦奋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眉宇间仍是满满的笑意。“李彬,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出了邵武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内自是一番感慨,也有点好笑。这个李彬,自己中午吃饭买食用油的钱都拎不清,还想把自己当成政治家,要忧国忧民了!
转过弯快到家时,老远看见余欣站在屋茬门口,挥手示意让自己过去,秦奋径直去了屋茬,余欣满脸春风,笑容可掬的递过板凳,按着秦奋在板凳上坐下,自己蹲在秦奋身边,拉过秦奋的手放在自己右腮上,迷醉的眼神凝视着秦奋说:“刚才的事,妈从菜市场回来,我就告诉爸妈了。你猜怎么着,我爸兴奋得脸都变得扭曲了,我妈激动的嘴唇直哆嗦说不出话来,还掉了几滴眼泪。坏小子,你太好了!让我怎么报答你?”
“余欣姐,瞧你说的,我又没为你们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这样高兴!如果你要报答我,余欣姐,你就答应我,以后不管咋样,你都要在我能看得见你的地方,开开心心的快乐生活!不要再伤心,不要再难过!真要是我看不见你了,你也要让我知道你生活得很幸福!”秦奋用温暖宽大的手,轻轻抚摩着余欣的脸蛋,心里也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坏小子,你真够坏!老让我感动,老让我流泪!”余欣很感动也很兴奋,她的心,已经让她无法再去思考什么羞赧,只是本能的双手捧着秦奋的脸,把自己的嘴唇迎上去。小板凳歪倒了,秦奋仰面跌到在地上,把余欣也带跌到自己身上,余欣也顾不上,顺势爬在秦奋身上,嘴唇也压在秦奋的嘴上,秦奋也明白余欣的意思,双手捧着余欣的头,将舌尖吐入余欣口中,让余欣轻柔的吸吮着,只到二人都喘不过来气。
“盖房子的事余伯他们已经安排得很好,我也插不上手,回去吧,我又舍不得你,还真是让人纠结郁闷!”秦奋拥着余欣,拉着她的手说。
“我后天要去趟吴扬,要过一晚,我俩在那会合?”余欣温柔的问。
“行,我下午就回雁北,先找一下何队,把你们暂时回不去的事和他通融下。后天中午我俩在中学门口见,不见不散!”秦奋爽快的答应。
秀枝、秀英姐妹俩熄了灯聊天,聊得很晚。只到听到秀英均匀的呼吸声,秀枝还是辗转反侧,一点睡意没有。她左思右量,还是犹豫不决这事该如何解决,到大队去告他们,大队顶多是批评教育他们一顿,可自己的名声也就坏了,说不准还会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这事就让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即便宜了那二个恶棍,自己这口恶气出不了不说,何梅告诉了秦奋,自己还怎么面对秦奋。还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外面的鸡就叫二遍了,自己懒懒的,耳朵里面嗡嗡响,就是不想起。秀英一翻身下了床,说:“姐,我回去告诉爸妈后,下午一准就回来,晚上来陪你!”
“秀英,这要让姐怎么感谢你,昨晚深更半夜才到,觉没睡熟,天不亮又要回去。”秀枝还是坚持起来,村圩口拉着秀英的手不放。
“姐,这有什么啊,谁要你是我姐呢!”秀英声音爽脆,甜甜笑着。
送走秀英,秀枝一个人回到知青组,一想到昨晚的事,仍然是惊魂未定,担心害怕,好在上工的哨子响了,天也快亮了。这一天秀枝迷迷糊糊,也记不得早饭吃了没有,就到了中午。喂好了猪,做好了中午饭可还是吃不下,夹着工分本下田,记好后又夹着工分本回来,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挨到了傍晚,又一个人站在大槐树下眼巴巴的望着通往公社的土公路,热切的盼着秀英那熟悉的身影快快出现在公路上,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懒散的回到知青组,知青组院门大开着,屋里还有人走动的声音,秀枝的两条腿不由得又哆里哆嗦起来,屏气敛息地说:“谁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