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她摇摇头:“没有的,只是想家了,很想回去看看。”
我想起她是逃婚出来的,想是以前也没出过家门多久,在山庄住了也不短的日子,从来没见她跟家里通过一次信,何况我们不久前又在生死关头走过了一圈,饶是我这种白眼狼都想家想的掉眼泪,何况是她呢?
我说:“你想回家是正事,我不能拦你,但是不是仓促了些?”
她笑笑,自然是要借庄里的马一用,我家离得近,一日路程就是了,不过这马恐怕要有借无还了。
我笑:“一匹马而已,玉惜这么大方,她庄里这么多好东西,她又怎么会跟你计较?”
说完我们两个都笑了。
“不过我走之前还要你跟我一块去个地方。”花蕊说道。
“哪里?”
我们骑着马一路策马奔驰,出了山庄直朝山上奔去,不多时我就见到了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竟然是我们坠崖的地方。
花蕊勒住马,翻身下马,我也如此,和她一起把马拴在树上,随她走到了歪脖子树旁。
花蕊伸手抚了抚树干,笑道:“咱们的缘分如此之大,能一起在鬼门关走一遭,还多亏了它。”
我见她从包袱里拿出两根红色绸带来,系在树枝上,扶着树干道:“这算是系上咱们的缘分了,云裳,日后不知能否有缘再见,但咱们就此约定‘日后如果觅得如意郎君,婚前一定要到将一个福袋系在树枝上’,这样即便是不能再见,见到福袋也会得知对方一切安好。”
我点点头,觉得眼泪漫上来了,忙别过头去。
“云裳你看!”
万丈红光,落霞满天,最是唯美时刻。
耳边马蹄声绝尘而去,没有道别,也看不见眼泪,唯有落霞映红眼眸,不回头,也不落泪。
花蕊走了之后,我也想收拾收拾回去,玉惜不肯,无奈庄里让高远代表鹤鸣山庄去某某山庄给庄主送大寿的贺礼,玉惜前去陪同,他们这一去就得一个多月,也就无暇顾及我的去留了。
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侍卫被鹤鸣山庄招婿娶走了,虽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师公还是很不好意思,就赔了这一期的黑阁侍卫给我。师傅说鹤鸣山庄离皇宫并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三天多一点到了,我也不想要这么多人劳师动众的跟着我,就留了两个看着顺眼的当暗卫,顺便从山庄里顺了两匹马,和师傅轻装简行的往皇宫去了。
师傅说他昨天已经飞鸽传书给母后说我们要回宫了,但纳闷的是一直没人回,还一直责怪我人品不好。泪……就知道离宫久了人也不受待见了,本以为能派人来接呢,这都自己走了一天了,不说连个皇家侍卫的人毛都没看见,竟然连信都不回,就这样华丽丽的把我无视了。想当年我离宫出游才半天,筱岚那个家伙就张皇榜通缉我,现在估计连贴皇榜的浆糊都不舍得出了。
靠,我长这么大,居然失宠了。
师傅看我消沉,安慰我道:“当年你也是靠为害皇宫才奠定了宫中一霸的地位,这年久了人家也就忘了你当初作恶多端的德行了,没事儿,回宫以后在做作恶,找点事什么的地位就回来了。”
我哀怨的看他一眼:“师傅,原来我以前就是这么一混账东西啊?”
师傅无语:“其实也没那么混账……”
彻底颓废了。
往皇宫走的这一路很平坦,有黑阁侍卫保护,走的又是南国主道,一路住店吃饭什么的都很方便,三天的时间过得也不算慢,第四天中午不到我就看见主城的城门了。
“师傅,你看那城门楼上怎么挂着白幔?走的时候没有啊。”我指着城门楼扭头问道。
师傅脸色一变:“坏了坏了,咱们得快点入城。”
我忙停下马翻包袱,师傅一把按住我的手问:“你干什么?”
我莫名其妙:“当然是找腰牌了。”
师傅道:“不用腰牌,咱们还易着容,装作普通百姓进去也没人拦。”
我“哦”了一声,把包袱重新背好,骑着马跟在师傅后面往城门走去。
“什么人!”守城的两个士兵跑过来,用手里的剑指着马上的我们。
师傅赔笑:“我们是来城里投奔亲戚的。”
士兵扫了他一眼,又问道:“后面的是什么人?”
师傅看了我一眼,回道:“是我侄子。”又掏了几锭碎银子出来给了那两个守城兵,道:“我们远道而来走了两天了也不容易,各位能否放行让我们早点去找了亲戚家好下脚歇歇?”
那个士兵接了钱掂了掂,另一个拿着两张画像样的东西对了对我们的样貌,道:“看你们也不像,进去吧。”就开了城门。
那士兵态度极其恶劣,又因为师傅说我是男子,我也不敢开口,就骑着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进了城,出乎意料的事原本热闹的大街上现在居然空空荡荡的,商铺大门紧闭,街上少有人影,即使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这是怎么了!
我和师傅牵着马走了一段,才抓到了一个人问究竟。
师傅:“老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麻烦问一句这南国这是怎么了?街上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老头一听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左右看了看,才把我们拉到街边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师傅道:“来投奔亲戚的。”
老头一拍腿:“还投奔什么亲戚,快点走吧,南国乱了,天天有官兵拿着画像来搜查,日子是没法过了。”
师傅忙问:“搜查的是什么人?”
老头想了想:“搜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忘了是谁,女的了不得,可是南国的玉禾公主啊!”
我一惊:玉禾公主不就是我吗?谁搜查我?!
那老头又说到:“这南国如今是乱透了,听说过两天连城门都得封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哎,是非天下啊……”
师傅面色发青:“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成这样。”
老头叹着气摇摇头:“还能怎么,大将军造反了呗,现在皇上也驾崩了,太子手上没兵,南国……怕是要完了啊……”
老头说完就走了,留下我在原地震惊不已。
他刚才说什么?父皇……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