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嘴边挂着一抹痞痞的笑:“怎么,这么久没见,乍看到我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鹤鸣山庄好歹也算的上是我的地盘,于是掐腰嚣张道:”秦淮!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秦淮无赖一样的伸手拈了一颗我盘子里的包子,边吃便道:”来这里自然是做客人,你这样可是怠慢我了。”
我想起以前被他踩在脚底下的憋屈样就火冒三丈,好好的出宫游玩,硬生生全毁在他手上了,他日回到皇宫别人问起来,要我怎么遮掩在妓院做过老鸨的丑事啊!
想到这我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指着门外道:“在我喊人之前,马上给我滚!骑着马的滚!”
秦淮怔了一下,继而脸上绽开一抹笑,把手伸到我身前无赖道:“我可是出了一万两的红包,还没开席你就赶我走,红包退我。”
嗷!他居然故技重施又拿这个压我!而我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又被他压住了!
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看他,要不是没胡子,我早就把胡子吹着了。
他看着我那样子,居然还咧嘴笑了,当真是个没心没肺黑心烂肚的小人啊!末了还伸手拍了拍我的腮帮子,道:“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惜本少爷最近事务繁忙无暇顾及你,等忙完了本少再来跟你……会会。”最后俩个字他说的语气很别扭。
我听了他的话,忙退后一步,脸色复杂的打量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再把我掳走不成?
见我这么看他,秦淮只是抿了抿薄唇,没再说什么,执着一把素色的扇子,一边摇着一边在我的目光中风流倜傥的走远了。
我心有余悸的连塞了几个包子才平静下来,等想起来要给玉惜送包子的时候,盘子里已经比我的脸还干净了。
花蕊不知什么时候从洞房里出来,面色不善的找到厨房,见到我就开始抱怨。
我一听,可了不得,这旺财居然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摸进了洞房,给玉惜偷偷带着带那,除了糕饼烤肉,居然连酒都能塞衣服里面带进去,从数量到质量完全把我们偷偷摸摸顺进去的那点东西给压倒性的盖过了。
这也不要太体贴了好不好,公然在两个孤家寡人面前如此腻歪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现在前面席上人们正喝的高兴,玉惜的几个哥哥,师兄师弟正在轮番代师妹敬酒,老爷子收贺礼收到手软,家仆们上菜品跑的晕头,人多手杂,竟然也没人发现主角新郎官早就溜之大吉了。
我和花蕊蹲在门口守了半天门,也没见旺财出来,想来是两人已经促成好事了,忍不住想听个墙角,结果给花蕊揪着耳朵提回了藏花院,还白挨了一顿教训。
在院里枯坐了一会,想起秦淮那家伙最后留给我的折扇摇曳玉树临风的背影,忍不住此丫咧嘴的诅咒了一番,诅咒完记起自己似乎也有一把差不多的素色扇子,算是我第一次出宫的纪念品,忙翻出来打开细看。
上面的美人依旧动人,是四皇兄的手笔。抚着扇子,听着前面的人声鼎沸,不知怎么的在这热闹里却生出一丝寂寞,是不是在外面漂浮了太多日子,该回去了呢?
玉惜成婚以后人变了不少,最大的变化就是口头禅,以前开口闭口总是“我们山庄”,现在闭口开口成了“我夫君”,酸倒了我的大槽牙。
出乎我意料的是,旺财,不,应该是高远,居然是个实打实的妻奴,其行为简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知道的是他疼爱妻子,不知道的听了玉惜的描述都羡慕她有个如此疼她宠她的好爹。
今日是玉惜成婚半月的日子,天气好的很,高远作为玉惜的夫君,日后的山庄得力帮手,早早的就被叫去听庄主师叔的教导。
玉惜闲的无聊,便拉着我和花蕊出去遛马,还带我们去了山庄的马苑挑选坐骑。
我分不清好马劣马,想来这山庄马苑也不会收劣马进来浪费草料,就挨个看了一圈,抱着一个极度俊逸的白马不松手了。
玉惜有固定的坐骑,据说是从小养大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马,看起来结实威武,不知道她那小身板能不能能驾驭的了。
花蕊的马毛色是一抹油亮的黑色,只在额头上有几撮白毛,动不动不是朝我呲马牙就昂头嘶叫,样子欠抽的很,不知道花蕊是怎么看上它的。
我们三个骑着马一路到了山庄后面的山上,驰骋了一会,玉惜就勒住缰绳开始遛马,我回头看她停下来,也勒住马,折返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玉惜抬头尴尬的说:“怕是月事来了。”
我一脸可惜:“哎,我还以为你们能以最快的速度造出个娃来,结果你居然来月事了,亏高远还迫不及待早早的……哎呦!”
我捂着脑袋哀怨的看着花蕊操拳在后面怒视我:“叫你乱说,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我明明比她大好不好,你也不能歧视没成亲的啊。
玉惜也在一边帮腔:“打得好,看你再胡说。”又对花蕊道:“我得先回去换身衣服,要是半个时辰之内没来你们就自己溜溜回庄吧。”
玉惜走了以后,我和花蕊也不赛马,就是骑着马在山上遛弯,遛到当初我救她的地方时,这里正是花开遍野香气宜人,我勒住马建议下马找个地方坐着聊天,花蕊却很紧张,一个劲的说:“别下去了,这里蛇多的,别出意外了。”
我不以为然:“不去深草里就是,这里草这么浅怎么会……有蛇……”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活跃在浅草丛里的那个异类正半立着身子扭来扭曲的吐着信子跟我打招呼,三角眼里冒着兴奋的绿光。
马比我反应快,没等我酝酿出来那一声嚎叫,它就已经扬起蹄子极度恐惧的嘶叫了一声,差点把我摔下来,我一把搂住马脖子还没抓到缰绳,它就开始没命的跑起来。
这马给吓疯了哇!我抱着马脖子被甩的东倒又西歪,逮哪抓哪打着滚的尽量让自己不掉下来。
花蕊策马在后面追:“云裳!不要往那边跑了!危险啊!”
哪是我想跑,马大爷不停下来我有什么办法,想想坠马“十坠九死”的现实,我搂着马脖子更紧了,也不管它听懂听不懂就扯着嗓门嗷嗷的大喊:“你冷静点啊啊啊……????不要再跑了啊……”
花蕊在后面喊:“停啊!悬崖!有悬崖!”
我抱着马脖子越过马耳朵费力的看了一眼真急了,打了一个寒战嗷嗷趴马耳边喊:“你快停啊!没看见有悬崖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给我嚎懵了还是它自己也看见了,这劣马在悬崖边猛的一下停了,我本来正想跳马,刚松了一只手它就停下了,转折太突然那只手还没抓好,按着师傅常说的那个惯性,我一来了个传说中的360度转体个跟头从马头上滚过去,腾空朝悬崖飞坠而去?。
“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