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厉千魂抽出被紧握的手时,仙儿就已经清醒,只是她没有出声,依旧闭着双眼。她能意料到他的离开,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痛苦,可是今夜她不打算留他。
轻掀眼帘,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依然那样的无情,不带一丝留恋。可是她爱了,爱上了这个不该动情的男人。以前她总以为他是不会动情的人,所以她不怨不恨,只是默默地爱着。可是原来他却对另一个女人有着这样深刻的爱,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的爱并不输给沈红袖,凭什么她能得到千魂的爱。她不服。暗黑的夜里,一双明眸别样的闪亮,透着奇异的光彩。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人影晃入房间。可是仙儿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好似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有人发现你么?”
“没有。”低沉的声音,透着丝熟悉。
仙儿点起一旁的红烛,摇曳的烛光下出现那人的面容。布满的皱纹的脸,露出阿谀的笑,赫然就是白天的那个大夫。
“今天的事你做的不错,我会好好赏你的。不过我怎么感觉身体那么劳累,怎么睡都没有力气。”
那小老头一听,马上变了脸色,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仙儿总算发现了不对劲,脸上也透出了不安。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那人一听,不停地磕着头,带着些哭腔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姑娘,饶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姑娘本来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可是因为落水而小产了。”
他的话语刚落,仙儿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无神的眼盯着空中,似乎在看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久久得不到回复,大夫抬起头,却发现她呆滞的神情,害怕也慢慢褪去,“如果没事的话,小老儿先退下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大夫就灰溜溜地逃走了,也顾不得什么打赏了,能留下一条贱命就偷笑了。
仙儿还沉浸在他的话中,她的耳边始终回荡着大夫的话。泪终于从眼眶滑落,然后无法停止地倾泻着。
原来她已经有了千魂的孩子,可是,却被她自己扼杀了。这样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是她和千魂的孩子,是她的宝贝。在她还未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了,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么?因为她的嫉妒,她的不知足。
夜依旧深沉,却没人能回答她任何的疑问,只能留她在黑暗中独自****自己的伤口,缅怀她逝去的孩儿。
窗外的月儿穿过厚厚的云层,银白的光打在听雨楼的每一个角落。月儿不明白人类的欢乐与痛苦,只是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大地。
而在这宁静的夜里,厉千魂怀抱着君爱,和红袖神情对视着,看不到其他;仙儿独自哭泣着,悼念失去的骨血,看不到未来,只能以泪洗面。
她瞪大了双眼,许久用双手拭去眼角的泪,咬紧了牙关,充血的眼睛盯着暗处,嘴角渗出了鲜血,“沈红袖,你还我的孩儿,还我的孩儿。”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夜中,久久不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