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面几张酒桌,买了门票的人可以在这里免费吃点水果,喝点小酒,呆几个时辰赏赏音乐舞蹈,然后回家吃饭。现下,酒桌前已经坐了些男男女女,互相聊着。
金小银在大堂里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赌场的入口,肚子饿的咕咕叫,正巧几个丫头端了些水果糕点什么的来,围着酒桌放了。她也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小手拿了一碟软糕,边吃边好奇的左顾右盼。
那边一个贵公子徐徐过来,四处看了看,在她对面的空位落座。这位一身的锦衣华服,生得白齿红唇,还算好看,只是眉头紧锁着,貌似心情不怎么好。金小银盯着他看了两秒,他也抬头看了金小银一眼,眸子一冷,偏头对跟上来的小厮道,“去包下这一桌,闲杂人等都轰走。”
旁边坐着的几个人都识趣的让开了,金小银也不看那公子,伸手又端了一碟水果过来,悠闲的吃。
那小厮看了对面的金小银一眼,干咳两声。金小银装没听到,继续吃她的葡萄粒。
小厮招呼来一个跑堂,将一袋银子扔到桌上,趾高气昂的仰头俯视那个跑堂,横眉竖眼哼哼道,“咳……我家公子要包下这一桌,你们找人来把对面那乞丐轰走。”
跑堂的一脸尴尬,陪了笑解释道,“添香楼从没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公子若是喜欢清静,请上二楼雅座。”
那位公子啪的一拍桌子,脸色越发难看,鼻子眉毛拧做一团,“二楼雅座?我包了五楼的厢房一个月,也没见到茗倌一面。我从今天开始就坐这儿等,等到他出来见我为止。他要是不出来……哼……你们添香楼也别想做生意了。”那公子打了个响指,外面立刻进来了五个高头粗臂的肌肉型大汉,将那跑堂的团团围住。
跑堂的也不惊慌,仍旧陪着笑道,“公子息怒,这茗倌是祺泧侯包下的人,我们婳主子也要敬让他三分。”
“哦?这添香楼的规矩还真是要不得。听说你们楼主在,把他请来评评理,管管这有人生没人教的小杂种,我倒要看看这位乡野出身的侯爷能为他撑腰撑多久。”
那小厮一惊,低下头去,在那男子耳边低言了几句。那男子越发怒起来,一个耳光括过去,气得脸红脖子粗,“没出息的狗奴才,我爹是当朝第一武将,太子爷也要敬我爹三分,一个区区侯爷算个屁,我今个非要茗倌不可,你们添香楼不依,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楼!”
男子一个眼色过去,那几个大汉便开始动手砸楼,跑堂的去挡,被他们打得半死。其他的几个操了棍棒掀桌子,砸椅凳,见人就打。
堂里的人都乱成团,舞姬们尖叫着撤了下去,吹奏的少年们倒是在楼里有些时日,并不慌乱,收了乐器,从台下退下来,径直上了楼去。
金小银只当看戏,顾自吃她的,也不作声。那公子见她临乱不慌,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不敢对她下手。大汉们越砸越放肆,有一个粗眉小眼的,抓了一个舞姬,按倒在地就要凌辱,那公子也不管,任凭他们胡来。
金小银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手抓了一只凳子,过去就在那大汉背上用力一摔,“无耻!”凳子“噼啪”一声碎开,大堂里顷刻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金小银弱小的身子上来。
她又抓起一把凳子,猛地砸过去。那大汉拿头顶碎了凳子,脸上的五官一阵的扭曲,大手抓起金小银的领子,把她拎了起来,往地上重重的一摔。
“嘿,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嫩苗儿。”说完一擦鼻子,跨坐到金小银背上来,就去扯她的裤子。
金小银头晕晕,那一摔把她摔得意识模糊,朦胧的视线里,只见半只玉簪飞了过来,后背上一声惨叫,一团重物瞬间移开了,她猛地喘了两口气,侧脸一看,刚才那大汉,正倒在她旁边,面目狰狞的看着她。那大汉脑门心上,正插着刚才飞来的那支断簪,一双眼睛要爆出来似的,怒目瞪着她。
金小银吓得大叫一声,上下牙齿立马开始打架。强忍着害怕,小手伸出去,想让那人闭眼安息,刚碰到那人的眼睛,脑门上的那支断簪“嗖”的反弹出来,飞出去老远,一道乳白的脑浆从那小洞里喷涌而出,那大汉的双眼立刻冲了血,眼角流出血泪来。金小银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即吓昏过去。
话说金小银昏过去后,自有一个素衣男子将她抱了,送上三楼的厢房里去。剩下的几个大汉都目瞪口呆的瞧着立在门口的黑衣人,那人平视前方,手深藏在黑袖中,只露出半截断簪。
那位公子兀自起身来,摆摆手。大汉们得了令,都退了下去。
他翩然上前来,嘴角一勾,“这位,想必就是添香楼的楼主了?”
“你也配见得?”黑衣人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清淡。手指一曲,指间的玉簪飞出,正中面前那位公子的左眼。那公子惨叫一声,滚在地上,手捂着左眼,流出的血染了一地。
后面跟进来的男子,一见这血淋淋的场面,当即将翘着兰花指的手捂了口,一阵作呕。
黑衣人偏头看他,他白了黑衣人一眼,“粗人!武夫!暴力男!还不去收拾干净。”
黑衣人“嗯”了一声,上去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公子提起来,拖着往门外去。
“不劳揭车公子了。”婳梦从外面进来,轻咳两声,“这里交给婳梦就是,这几日身子不好,楼里出了这样的乱子,真是对不住公子,还请公子四楼厢房小憩。”
揭车松手,那公子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滩的血来,眼珠子滚落在血泊里,乱转。
婳梦立刻唤了人进来将这半死不活的人拖了出去,又有一行人安安静静的去收拾场面了。婳梦吩咐下人将这里打扫干净,再去制备些桌椅,收了惊吓的客人都送一些礼品去安抚。自然有人应了,下去办理。
再回头,揭车已经上了四楼,进了他的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