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抗拒的推着他的身子,她好累,哭了一晚上,到现在满脑子还是项链的事情,而他呢,心里只有那种事,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那她算什么?宠物吗?自己已经很不顺了,凭什么还要服从这个单细胞恶魔呢?
想着,她奋力的推开了他,喘息着怒视楚天烈,继而又倔强地咬咬嘴唇,强行把恼怒与羞愤压了下去,只是用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坚定道:“我这么晚回来是由于私事耽搁了,不像你说的什么背叛,仅仅是个人原因。”
他看着颜夕微肿的双唇,嘴角上扬:“还说没有背叛我,你颜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颜夕诧异他的话,忽然很轻蔑地笑了笑,注视着面前不可理喻的男人,冷冷抛出一句:“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随即就转身快步走上了楼梯。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紧紧的关上。
她靠在门背后,无力的摊了下去,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楚天烈有些失意的转身,一拳打在了墙上,双手不断的握紧足可以听到骨骼的响声。
突然,一个疑问涌上脑海:私人因素?死丫头今天回来心情明显不好,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
哼,就算你不说,这种问题也难不到我!
一抹轻笑从楚天烈嘴角闪过,他掏出手机,在通话中心里找到一个被标注为“神秘顾客”的号码便拨了过去:“我让你跟踪颜夕小姐,今天有什么收获?嗯,医院,找东西?项链?好,我知道了,关于你这一期的报酬我们再约个时间在老地方碰头领取。”
挂断电话,楚天烈暗想着:原来我真的怪错了她!不过她的确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即便我没来由责怪了她,那丫头也是咎由自取!
一声“啪”,楚天烈将客厅的灯关熄,抬起的脚刚想踏上一级楼梯,但心里的一个声音却阻止了他上楼的举动:怜香惜玉,助人常乐。
尽管自己没有义务帮助颜夕找回项链,但谁叫他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大好人总裁呢!
想到这里,眉梢扬起,楚天烈拨通了公交公司老总的手机:“喂,杨总,我是楚天烈,有点事找你帮忙,今天的监控录像马上给我调一下!……好,谢谢你,改天再聚!”
切掉电话,楚天烈一脸凝重,忖度几番后,又找出一个不常联络的号码,等电话接通,他的脸色也缓和许多,只不过语气里多了一份嚣张与阴峻:“刀疤龙,你这神偷首脑真的是管理有方啊!你的手下都敢偷到我女人头上了,这笔帐要怎么算呢?”
而另一端,一位身材健硕、胸口刺虎的男人懒散的坐在KTV包厢内,左脸侧的长刀疤痕蜿蜒狰狞,此时的他手握着电话,并用能杀死人的凶恶眼神制止欢腾飙歌的手下,说话的腔调响如洪钟,似是无理,却隐含道义:“我的人怎么会惹到楚总裁头上呢,是不是有啥误会?”
“我已经弄清楚了,今天有个小混混在公交站偷了一条项链,这座城市上九路下要道的会馆帮派都在你的管治下,我相信要找到被偷的那串项链对你而言应该不是难事吧!”黑暗里,楚天烈站在窗前,声音时而低哑,时而高亢。
刀疤男人深深陷在沙发里,四肢完全舒展开,意味深长地看着四散在他周围的手下,灯光迷离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感到他身体里散发而出的寒意和无形的肃冷,只听他一声令下:现在有事做,召集弟兄们在外面会合,寻找项链!
“嗯,你够爽快,肯立马号令手下人寻找项链,那等找到我一定摆十桌酒席,谢谢弟兄们的帮忙……不过我也希望你配合我,现在只有把那个不长眼的小偷送交警察局,我这口怒气才能打消,那就一言为定!”
抛出一句,楚天烈动员了黑道的人脉,又另找了警局的人,所谓黑白两道,双管齐下,要找到项链,该不是难事。
神龙帮管辖下所有据点的头领均基于刀疤龙的号令,聚集在总帮派的硕大会堂里,要求揪出今天下午在公交车上扒到一条项链的手下。
一时之下,头头们得到任务,纷纷出动寻找今天有扒窃行动的混混,再循迹追究找出收获物,由于帮派们是在暗地里完成任务,所以整座都市虽然称不上掀起满城风雨,但也可以说是孱头涌动,声势浩荡。
与此同时,居于市中心的警局值班警员们也没有闲着,局长的一通电话“全体加班,到各大娱乐场所和失窃常发地,把在犯的惯窃全部抓起来,眼睛睁大点,放聪明灵活些,一只蚂蚁也不许放过。”
坚守工作岗位的警察们尽管不明白局长的用意,但还是马首是瞻,除了留守的文员,其他武力部队皆钻进警车,向目的地进军。
由于已近半夜,寒风的狂啸声伴随着警车的笛鸣声响,顷刻间犹如一颗炸雷震醒了陷于沉睡之中的城市,连带着市民从睡梦中被惊醒,他们一个个表现出了惊慌之色,不知道是不是新世纪的地震降临到了这座城市。
当凌晨的曙光透过书房的窗户照射在楚天烈脸上时,刀疤龙打来的手机铃声也适时响起。
楚天烈意识到项链有下落了,便洗漱一番,就赶往神龙帮。
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跪在刀疤龙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龙大,我不知道这个项链是……要是我知道的话,就是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诶,你犯了错,我答应会惩罚你,当然要做到。”刀疤龙刚想表示无奈时,眼角触及楚天烈匆匆赶到的身影,遂改变话音说着,“你放心吧,就算你被关进警局,我也会帮你照顾好家人的。”
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无法轻视的威严和残酷的霸道,陡然站起的壮硕身躯也显现了他的雷厉风行。
“刀疤龙,你干的真够意思,项链呢?”楚天烈神情自若的穿梭在一群混混之间,直至刀疤龙面前,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
看到刀疤龙将项链交给自己,楚天烈也不管手中握着的是不是一串相当普通的项链,他只按照自己的意志办事,“刀疤龙,我之前和你说的要把不长眼的兄弟送交警局,你不会临时反悔吧?”
“楚总裁,我大哥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反悔!”突然,一个臂阔腰圆的大块头呼喝一声,他了解楚天烈是老大重视的生意伙伴,所以口吻纵然嚣张却依旧有礼。
这时,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在神龙帮据点戛然而止,从车上走下一名队长模样的警察,刚想叱问一群人围在一起干什么,一眼看见熟人,表情立时缓和许多,并说道:“楚总裁,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楚天烈有进一步的举动,刀疤龙推开跟前的手下,拿出一支香烟来到那名警察面前,殷勤道:“啊哟,章队长,我们抓到一名惯偷,刚想扭送警局呢,您就带着下属来了。”
章队长扫视几下周围的人,接过香烟,笑吟吟的说道:“难道楚总裁也被人偷了些东西,所以对抓盗贼的事才这么上心?”
“一方面我们是纳税人,既有责任监督章队长执勤的活动,也有尽好市民的义务,不是么?!”楚天烈干脆的回答一句。
听完楚天烈的话,三个关键人物都心照不宣的笑出了声。
当送走警察后,楚天烈按照自己的承诺,在世锦酒店里摆上了十桌酒席,犒劳出动人力物力的帮派弟兄们。
然而一夜静寂,熟睡的人却不知道失眠的人在自己背后所做的一切努力。
颜夕起床的时候已经9点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想是昨天睡得太晚又哭了太久的原因吧,而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房间,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也早已不在家了。
昨天赶到汽车站,值班的人告诉她等明天上班会让人调出她乘坐的那班车的监控,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车上趁人多混乱的时候偷走了她的项链,如果一有消息就会通知她。
颜夕留了自己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一上午她都在家傻等着电话。
双手抱拳祈祷着,时不时颜夕还会回头盯一眼电话,可是端方的座机从始至终都没有鸣响过。
“叮铃铃!——”终于,一阵铃音突魅般叫起,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的颜夕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拿起听筒,放在左耳边。
可还没有待她开口,就见张妈迈着小脚跑到茶几边,对着颜夕抱歉道:“对不起啊,少奶奶,这电话是找我的!”
“哦!”听完张妈的话,颜夕怏怏的把话筒交至张妈,便讷然的退到一旁,唉声叹气。
望着接完电话就开始忙着张罗午饭的张妈,颜夕蓦然想起楚天烈,遂疑惑的问道:“张妈,少爷今天回来吃午饭吗?”
“少爷没有说,只说不用等他,早上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张妈随口应道。
颜夕点了点头,心想着也不知道昨晚自己那样做有没有让他生气。
等了一天,依旧没有电话,颜夕有些放弃了,责备感又膨胀起:早知道她就不随身带着那项链了,应该好好收起来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坐公交车,应该直接打的去医院的!
常言道:“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得到的东西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贵。”
颜夕知道这句富含哲理的良言,意在让人们要重视身边所拥有的人和物,可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件项链,她一直如视珍宝,老天也要狠心到将它收回呢?
生命,许多东西都会一去不复返,亦如青春易老,韶光易逝,在我们失去而后悔懊恼之前,我们常不会意识到该做些什么来珍藏它们;曾经不懂得珍惜和重视是因为没有尝试过失去的滋味,然而现在已经学会了珍惜是因为已经失去了太多。
吃过晚饭早早的洗澡上床,一天都没有见到楚天烈的人,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说好了互不干涉私生活的,说不定他又在哪个夜店喝着酒呢吧。
想着颜夕慢慢的躺了下去,留了一盏小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